敏先生說完這些,便退後讓郭先生去說,他歇口氣,好憤怒啊。
郭先生上前,臉色微沉,“汝南王府最後是勝利了,卻損兵折將嚴重,魯王雖是失敗,但許多事他並未直接參與,隻在背後策劃,事敗之後一招金蟬脫殼使得漂亮,因此折進去的隻是二皇子及其外戚,魯王於朝中的勢力依舊很大,黨羽占據朝中過半。
”
“攝政王雖有監國之權,可用之人卻不多,艱險維持,加之汝南王傷重不起,魯王卻又往新帝身側靠攏,挑唆小皇帝太後與攝政王的關系,小皇帝到底年幼聽信了魯王的話,太後乃後宮婦人更是沒有主見,被魯王一句功高蓋主便嚇得不行,如今攝政王在徽國處境尷尬,一絲一毫,皆不能出錯。
”
“如若一旦使臣們懷疑他是燕國人,得到進一步的求證,攝政王之位不保是肯定的,汝南王府也有欺君大罪,怕是滿府也要被查抄誅滅的。
”
兩位先生說完大概的事,便把整理好的情報呈上,遞給少淵過目。
其中有些細節,他們是沒說的,過於殘忍,說不出口。
汝南王府遭遇大劫,是在太子之位確立之後。
魯王博了最後一擊,用了大批的忍者,皿洗汝南王府,做了那令人發指之事。
想著汝南王府一旦傾倒,二皇子謀逆便可十拿九穩,殊不知卻被攝政王率領府臣殲滅,還誅殺了二皇子。
汝南王府險勝,這險勝的代價也很慘痛,滿府幾乎死絕。
而李崧然則是汝南王世子的遺腹子,當日攝政王妃就是帶著他出門求醫,才能躲過一劫。
之後,李崧然過繼到攝政王膝下,他們夫婦也對這孩子視作親生。
少淵蹙眉,道:“也就是說,攝政王如今的處境依舊是十分危險的,一手扶持登基的小皇帝和太後對他頗為忌憚,漸漸疏遠,反而親近了魯王,這使得攝政王的處境雪上加霜。
”
“他這個時候,其實不宜離開徽國,但他卻來了,”少淵瞧了皇後一眼,方才皇後便是這樣問的,“所以,攝政王到底為何而來呢?
”
僅僅隻是回鄉認親?
那這代價未免太大,讓自己在燕國落單,徽國自己的陣營也岌岌可危,賠上整個汝南王府的性命換來的勝利,就這麼拱手送出去嗎?
他若是這般草率魯莽之人,當日不會成功奪得監國大權。
錦書一句話都沒說,奪嫡之戰,沒有最殘酷,隻有更殘酷。
她捏住袖子,心頭浮上尖尖的痛。
汝南王府的女眷,何其無辜?
她們養在深閨,奪嫡謀權幾時能輪到她們去過問?
但她們卻遭了罪。
還有那位汝南王妃,已是暮年,卻還要遭此大辱,貞名喪盡。
會有人罵歹人冷酷狠毒嗎?
會!
但更多的人會把此事當做恐怖的談資。
錦書顫抖著嘴唇,才問出一句話來,“那些被欺負的女眷,最終如何?
”
“全死了。
”郭先生說了三個字,無比沉重。
“手腳皆被砍斷,屍首分離。
”敏先生補充。
少淵眼底頓時殺意浮動。
錦書心口像是被鐵拳重重地擊了一下,滿臉憤紅。
那些人與她沒有關系,但是,這樣的慘劇,誰聽了不悲憤?
怪不得他想認,卻總不敢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