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臉上的皿色驟然褪去，蒼白的像紙片。

　　“不，不可能......”

　　季衍張口，發幹的嘴皮粘在一起，扯了一會兒才扯開，發出聲響。

　　厲柏哲知道她難以接受，但事實如此。

　　並且，還是他親自設下的這個局......

　　就見大手探入西裝的口袋，拿出了手機。

　　“他終究是個商人。
隻要開出的價格滿意，他就會答應。
”

　　解了鎖屏，男人將手機隨即交給季衍。

　　“這是當時的影像。
”

　　畫面裡，徐賀謹坐在對面，他伏在桌上，頭埋得很低，手下壓著三五頁的合同。

　　另一手拿筆，高高興興的埋頭，急筆奮書，生怕到手的生意飛了。

　　絲毫沒注意到正在被錄像。

　　隨著他動作的挺直，傳來他標志性的小人得志聲。

　　“厲爺，能和您達成交易，是我的榮幸。
”

　　他伸手，想和厲柏哲握手。

　　但厲柏哲沒接。

　　徐賀謹尷尬的收回手，在衣襟上擦了擦。

　　“......賣了未婚妻，你好像並不傷心？
”

　　厲柏哲的聲音那樣冰冷，帶了難以察覺的譏諷。

　　可徐賀謹卻沉浸在上億的資產裡，並未聽出，隻是擺著手，如實相告。

　　“唉！
厲爺，您是不知道，這季衍啊，以前是個胖子，肥的活像頭豬！
我怎麼可能喜歡一頭豬呢？
”

　　畫面裡，嬉笑了一半的徐賀謹還想說什麼。

　　卻似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畫面，趕忙垂下了頭，避開了視線，撓著頭訕笑。

　　“哎喲，看我這嘴！
厲爺，我不是那個意思！
她現在瘦了，也算有點姿色......厲爺您還是有眼光的。
”

　　男人沉默了半晌。

　　徐賀謹尷尬的將手落在膝蓋上，如同等待發落。

　　最後是厲柏哲仁慈的開口。

　　“所以......你不喜歡她？
”

　　徐賀謹趕忙點頭，搗蒜似得飛快。

　　“她當時那樣子，厲爺您看了恐怕也......”

　　他怪笑兩聲，帶著滿滿的譏笑。

　　“那你還和她訂婚？
”

　　就見徐賀謹擠眉弄眼的開口。

　　“那不是因為她是季家千金嘛......我也是為了家族著想，這才想著通過聯姻，讓兩家壯大......可誰知季家不要她了，我的計劃全部打了水漂......”

　　“現在她沒用了？
”

　　徐賀謹一臉為難的憨笑，可眼神卻是在責備厲柏哲幹嘛說話那麼直接。

　　“唉，不瞞您說，其實我啊，喜歡的是她妹妹季柔......人家雖然不是真千金，可那身段氣質，季衍她就是比不了啊。
再說大家又都不是瞎子，誰不喜歡優秀的呢？
當然了，柔柔沒看上我。
可季衍配我，也沒委屈了她啊？
我追她可是費了大力氣的，隻是她爛泥不扶上牆，我才想放棄了......”

　　一番話被他說的冠名堂皇，似乎找季衍也是無奈之舉。

　　後面他又說了很多為自己找補。

　　一會兒是季家也看不上自己。

　　一會兒是自己比不上厲爺。

　　但那些話，季衍卻一點都聽不進去......

　　隻有兩行清淚泊泊流淌，染濕了她的面容。

　　季衍白著臉，淚眸失神的盯著畫面。

　　視頻結束了都不知道，還那樣捧著......

　　許久......

　　“......還好嗎？
”

　　男人輕輕拿走手機，試探著她的情況。

　　可手機的脫離，就像被撤走了最後一塊遮羞布。

　　季衍雙唇顫抖，豆大的淚滴滾落下來......

　　“為什麼，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