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6章
烏日娜揪著兩個丫鬟,打得半死,渾身都是皿,那丫鬟終於承認:
“奴婢錯了奴婢錯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!
是奴婢的主子命奴婢這麼做的,饒了奴婢吧,饒命啊!
”
拓跋朔蘭冷嗤一聲,她這種在外奔波,極少經歷宅院之爭的女子是極為不屑的:
“這宅院裡的女人慣會用些陰招手段,本公主可不管你陰陽,隻有一頓鞭子伺候!
”
鶴蘭因語聲沉冷:“請各位夫人小姐從鶴某後花園中離開。
”
這些人默默散去的時候,鶴蘭因擋在了周氏面前,將冠子遞給她:“戴上。
”
周氏自是不願的,直愣愣的站在原地。
這鶴蘭因到底是個聲名在外的君子,可不敢親自跟她一個婦人動手的。
反正,她就是不接。
烏日娜大步走過去,從鶴蘭因手上拿過冠子往周氏頭上粗暴的一扣:“滾!
”
周氏恨得牙癢癢,一個匈奴奴才居然敢對她這般無禮,這仇,她算是跟鶴府跟她們每一個人記下了!
忙完這些,鶴蘭因一回眸,便看見拓跋朔蘭憤然又落寞的離去,他連忙走了上去。
拓跋朔蘭朝外走,鶴蘭因在後緊跟著:“你這又是怎了,氣還沒出夠?
”
鶴蘭因連連追了好幾步,才將她攔下來,卻看見她雙眸有些泛紅了。
拓跋朔蘭低聲道:“出夠了。
”
鶴蘭因看著她的模樣,心底便知道,拓跋朔蘭這個人心底越不開心,話越少。
在北境的那幾年,她的脾性自己還算是摸得很清楚。
鶴蘭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:
“若還是覺得不解氣,明日我去朝堂上,以大周匈奴外交關系的層面參吏部尚書一本,讓那老匹夫帶著他的夫人親自來鶴府給你登門道歉如何?
”
三月春風,吹拂碧波泛起陣陣漣漪。
湖邊的桃樹錯落映在湖水便,風一吹來,輕輕灑落一些粉色的桃花花瓣在鏡湖裡。
她死死禁錮的心,不聽不看不想的心,就像此刻的湖面一樣,泛起陣陣漣漪。
手臂傳來他掌心熾熱的溫度,拓跋朔蘭將眼睛避開:
“你不必擔心這樣的事情會引得兩國關系的波動,我不看在旁人的面子上,也會看在雲嬈的面子上不計較的。
”
鶴蘭因神色怔了怔:“我隻是怕你憋在心裡,你是個有氣得當場撒出來的人。
”
拓跋朔蘭將眼珠子看向了他,有些生氣的道:“鶴蘭因,你幹嘛,幹嘛對我這麼好!
”
她話完就走,鶴蘭因一腳擋在她面前:
“我對你冷淡,你朝我發脾氣;我對你好,你也朝我發脾氣,你到底要我怎麼做?
”
拓跋朔蘭咬著牙:“別對我這麼好,要不然我會覺得你是在勾引我!
”
她給自己的心纏了一根又一根的鎖鏈,可鶴蘭因真是可惡,非要時不時的來松動幾分。
鶴蘭因長眸威震,手一松,拓跋朔蘭從自己手中離去,他看著她似落荒而逃的兔子一般,不禁薄唇微彎,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從湖邊跑去。
隱休湊上來問道:“大人,您在笑什麼?
”
鶴蘭因一瞬斂了笑意,眉眼又如尋常的冰霜模樣:“你很閑,百花園裡一地狼藉,不去派人收拾了?
”
隱休:“......”
他二人一起回了雲鶴居,收拾了東西就朝著鶴府走去了。
抵達鶴府,拓跋朔蘭站在馬車下,還是忍不住的問道:“您今日怎來百花園了?
”
鶴蘭因道:“今日朝內事少,下朝後與幾位友人在附近有事。
事情談完後,便想著離雲鶴居近,就去那邊歇息一會兒。
我人一到,你那丫鬟芙蕖就衝了回來,將事情告知了我。
”
紫蘇撓撓頭,是嗎?
芙蕖怎知道大人那時會回雲鶴居?
芙蕖聽著,其實也是這麼回事兒,她明明是想衝回鶴府報信的,可走了幾步就碰上自己大人了,可真巧。
也好在這巧,要不然衝回鶴府得好幾個時辰呢。
次日一早,鶴蘭因上朝,還是當眾給了吏部尚書王嘯遊臉色看,說吏部近來辦事懈怠,處處挑刺。
鶴蘭因官職高他一截,王嘯遊也隻能聽著,一邊聽一邊看皇帝裴琰的臉色,生怕被皇帝責罵。
下朝從選宣武殿出來時,鶴蘭因笑著,謙謙君子模樣依舊:
“王大人這般定是對鶴某不滿了,但鶴某也是為了大周,秉公處事,王大人不會真的往心裡去吧?
”
王嘯遊闆著臉:“下官不敢。
”
鶴蘭因紫袍綬帶,細長的眉眼淡淡看向他:
“王大人最好是不敢,要不然稽查司萬大人近日剛好得空,本官倒是想給他找點事做。
”
稽查司萬長安,查朝中大臣背後私事的一把好手,這些臣子看見他都是繞著走的。
不過萬長安倒是對寧家不同,每次查完寧家都說沒問題。
王嘯遊低著頭:“下官惶恐,昨日之事,下官替賤內向鶴大人與鶴夫人道歉。
”
說起昨日百花宴之事,他那夫人算是被狠狠修理了一番。
鶴蘭因的護衛是守著他家夫人戴著那白色菊花冠子從街頭走到街尾,
被人好生一番嘲笑,自己的女兒還被匈奴丫鬟給打了,真是晦氣又氣憤。
鶴蘭因走了幾步,紫金官袍映襯之下格外溫雅矜貴,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勢襲來:
“王大人努力大半生,一心中書令之位。
若想將鶴某從位置上擠下去,便用政績來換,再用損招,下次就不是代菊花那麼簡單,就該是在你墳前送菊花了。
”
王嘯遊陰森的瞳孔泛著恨意,難道那些事兒鶴蘭因都知道是自己幹的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