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9章
宋欣然聽完之後,臉色就直接沉了下去:“怎麼著?
方老闆這是在威脅我男朋友嗎?
”
“談不上威脅......”
律師笑著推了把鼻梁上的眼鏡:“方老闆隻是想自救,如果七少可以幫忙的話,對大家來說,就是皆大歡喜!
”
“他到現在還隻能趴著睡覺呢!
你管這叫皆大歡喜?
”
宋欣然冷笑著,語氣裡滿是憤怒:“那好啊!
你讓你們老闆也拿炸彈把自己的後背炸開花,再這麼躺在病床上,我就替我男朋友答應他這件事。
”
律師臉上尷尬的笑都快掛不住了。
不過,爆炸案的事情,確實也是他老闆理虧,而且重點是,那些炸彈明眼人都能感覺出來,方恆是想要路悠遠命的,人家是命大才能活。
現在要人家反過來幫他?
除非是聖父下凡,否則,沒有人能在第一時間答應這種要求。
律師隻能訕笑,且臨走前,留下一句會一直等她好消息,這才悻悻地走了。
那人一走,宋欣然的肩膀便直接垮了下來。
她憋著一口氣跑進了洗手間,用冷水拼命的拍打著自己的臉,可就算是這樣,剛才從律師那裡聽到的一切,也一直在她腦中盤旋著。
那人說,是路悠遠提供了梁醫生女兒的消息給方恆,對方才能成功地威脅梁醫生對郁城南打了針。
那人還說,方恆的目的,不是要郁城南死,而是借此機會,讓方恆把一句話帶給大小姐,再由大小姐帶給郁陶。
那句話就是,指鹿為馬,把路悠遠幹的這一切,全都栽贓給言寄聲,讓郁陶從此恨上言寄聲,且一鼓作氣地,把婚給離了。
宋欣然手指微顫關想,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水澆自己。
當她再擡起臉來,她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滴水的臉,突然覺得眼眶發熱,發酸。
有溫潤的水滴,順著臉頰淌下來,和著剛拍上去的水滴,分不清是水還是淚。
其實她猜到了一些,但一直希望是自己猜錯了。
可沒想到,真相比自己猜的還要暗黑......
她是真沒想到,路悠遠為了陷害言寄聲,會做到這種地步......
如果是在其他的情況下聽說了這些,宋欣然一定會懷疑對方在胡說八道,因為路悠遠是真的喜歡郁陶的,這一點,她從來沒有懷疑過。
一個那麼喜歡郁陶的人,怎麼可能會對心上人的父親下毒手?
但那個律師是方恆的律師......
宋欣然知道方恆進去了,也知道他想出來,但如果不是走投無路,他應該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路悠遠,所以既然是保命時拿出來的條件,就不可能是假的。
他到底,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可怕的事?
宋欣然手撐在盥洗台上,指節發白,微微抖動。
她的良心告訴她,她現在應該立刻去找郁陶,把真實情況都告訴她,讓她離路悠遠這個禍害遠一點。
可感情上她又覺得,如果自己這樣做了,對路悠遠來說,就是永恆的背叛。
他這輩子,都不會再原諒自己。
一邊是愛情,一邊是友情!
兩個都是自己認識了多年的人,而且在發生爆炸案之前,他雖然對路悠遠多有微詞,可是患難見真情。
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,她清楚的記得,是路悠遠用後背替她擋下的所有傷害。
若不然的話,現在躺在這裡輸液的人就是她了。
曾經,宋欣然覺得路悠遠沒把自己放在心上,她也一直為此難受著。
直到這一次,她才發現,哪怕路悠遠不愛自己,卻還關心自己,甚至能夠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,為自己豁出性命。
這樣的男人,哪怕他有千般萬般錯,可他對宋欣然來說,就是個好男人。
可郁陶對她也很好,宋欣然覺得自己掰開成兩半都無法做抉擇。
怎麼辦呀?
她不想讓路悠遠恨自己,但也不想讓郁陶恨自己。
她反復地反復地糾結著,直到有個護士突然過來叫她:“宋小姐,你在嗎?
你是不是在洗手間呢?
”
宋欣然扭頭,大聲回應:“是,我在......怎麼啦?
”
“你男朋友醒了呢,正在找你,你趕緊過去看看吧!
”
一聽說路悠遠醒了,宋欣然趕緊抹了抹臉上的水滴,又飛快地用冷水衝了一下臉,這才趕緊跑了回去。
路悠遠果然醒了,
大概是趴著睡了太久,不舒服,他現在坐著,後背有傷,不能靠,他就拿手趴在可移動桌子上。
看見宋欣然回來,男人彎眸一笑:“怎麼啦?
又哭啦?
有什麼好哭的?
我這不是好好的麼?
”
宋欣然露出一臉不太好意思的神色,故意讓他誤以為她是因為他受傷了才哭的。
路悠遠果然沒有多懷疑,隻偏著頭對她說:“好啦!
別擔心,就是點皮外傷,多流了點皿罷了。
”
“不是一點皿,是很多!
”
“是啊,流了不少皿,這得吃多少肉才能補回來呀!
”
說完,他還逗宋欣然:“誒......你該不會以後天天給我炒豬肝吃吧?
我跟你講,什麼都可以,那玩意兒我不吃。
”
宋欣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時候了,還有心情開玩笑,至少她就完全笑不出來。
她心裡憋著事情,幾次三番都想讓他說清楚。
可最後,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。
連帶著,也沒有把方恆的律師來找他的事情告訴他。
她覺得,既然是路悠遠做過的事情,他就得負責,但她也不想親自去做這個惡人,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!
!
!
!
如果方恆那邊真的把一切都跟郁陶說了,那也不關她的事。
而且,宋欣然也覺得,郁陶有權利知道這個真相,這樣她才會離路悠遠遠遠的。
可她也怎麼都沒有想到,僅僅一天的功夫,她所瞞的一切,就穿了幫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