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得過且過,三五天都難得回家一趟,家中就是有米糧,也早被城狐社鼠偷光了,哪來的多餘灑地上?
”
“這這這......”
馮老六腦門浸出細密的冷汗,強辯道:“萬一,萬一是有米的時候灑落的呢?
”
王安嗤笑道:“你家沒有老鼠?
”
馮老六心說,怎麼可能沒有,每天晚上,家裡都吱吱叫個不停。
驀然,他一下愣住了。
對啊,自家都有老鼠,魏三家又怎麼可能沒有。
真有米糧灑落,怕是過不了一夜,就被老鼠吃光了。
他似乎把握到什麼,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安,躊躇道:“也就是說,這些粟米是新灑的,可是,為何要灑?
又是誰灑的?
”
“這個問題,不該是本宮來問你嗎?
”
見馮老六已經六神無主,王安想起之前問蘇允文的話,提醒道:“本宮在牢裡問過,人犯曾說,昨晚他進到魏三屋裡時,曾聽到有翅膀撲騰的聲音。
”
“翅膀撲騰的聲音?
”
馮老六皺著眉頭,忽然一拍大腿:“我想起來了,昨晚查看現場時,小的在那堆粟米邊上,見過一粒雞糞,隻是沒太在意。
”
“這就是你的疏忽,魏家連米糧都沒有,家裡又怎麼會養雞?
”
“可是......就算這雞不是魏家的,和此案又有什麼關系?
”
“關系大了。
”
王安站起身來,雙眼望著外面:“去把昨夜的證人找來,本宮,要升堂審案!
”
一旁的吳耀祖和張征眼皮俱是一跳。
這位紈绔太子,看到是要玩真的。
也罷,就當是看笑話了。
兩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戲謔。
半個時辰過後。
隨著一陣“威武”的呼喊,蘇允文殺人重審一案,正式升堂。
門前廊下,站著蘇幕遮等蘇家家屬,個個憂心忡忡。
再往裡走幾步,便是縣衙大堂,蘇允文跪在中間,旁邊還有兩個老頭。
三班衙役,手持殺威棒,分列兩旁,陣容肅穆,氣勢森然。
王安一身常服,從側屋裡走出來,端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。
而知縣吳耀祖,以及張征,則由小吏搬來椅子,坐在一旁,以作監督。
兩人捋著胡須,漠然不語,隻能著看王安鬧笑話。
這時,大門口傳來一陣騷動。
竟是大批得到消息的百姓,在此刻趕來,擠在門口,人頭攢動。
“快看,太子升堂了。
”
“果然是他,他會審案嗎?
”
“做樣子而已,不信你們等著瞧,最後還得縣老爺給他擦屁股......”
門口議論紛紛,嗡聲一片,噪音都傳到了堂上。
“肅靜!
”
王安抓起三指寬的驚堂木,在案上連續拍了幾下。
現場頓時安靜下來。
王安清了清嗓子,目光掃過下首:“現在,本案正式開始重審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