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、四皇子......要不換一間雅間,我八方客一定全力招待。
”
戰戰兢兢地等北莽人磕頭道歉完,大炎人揚長而去,八方客的管事才敢湊到四皇子身邊,滿臉堆笑著建議。
“不用了。
”
楚瀚狠狠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“吃什麼吃,還吃個屁,別一會兒你樓再塌了。
”
“四皇子我們這......”
沒理會想要解釋的八方客管事,楚瀚轉頭對烏恩其笑道:“將軍別掃興,我有一處別院在城外,要不一起去散散心?
”
“哼。
”
烏恩其臉色陰沉,一巴掌拍在剛才的香案上,把才燒完的香連同香案一起拍在地上,冷冷掃了楚瀚一眼,不復之前的忍氣吞聲:“最好不會再有什麼亂七八雜的亂子了。
”
“絕對不會。
”
楚瀚大包大攬,拍拍兇脯,轉頭沒好氣地衝被自己費心從鴻臚寺搶來的廂兵統領吼道:“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耳朵?
開路!
”
到了四皇子的別院,一陣酒足飯飽之後,之前冰冷的氣氛自然煙消雲散。
楚瀚有了幾分醉意,重重地拍著桌子,咬牙切齒:“炎國小兒,可恨!
竟敢當眾讓本皇子丟臉!
”
烏恩其不屑一笑:“戚國人就是沒用,隻會叫囂有什麼用,我們北莽隻信奉一件事:皿的債,要用皿來還!
”
但一說到這個,就算是楚瀚也沉默了一瞬,長嘆一聲,狠狠拍著桌子:“可惡!
滿朝沒有一個聰明人!
竟敢放任那個炎國騙子在我大戚招搖撞騙!
”
區區戚國還敢自稱大戚。
阿勒古差點笑出聲,好半天才忍住,整理好臉上的神情,憤憤然道:“炎國人除了嘴上功夫和那個腦瓜子,什麼都不是!
他們不過是占據的土地比較好罷了,竟然也敢在我們兩國面前耀武揚威!
”
一邊說著,阿勒古一邊觀察楚瀚的神色,投其所好道:“說到底,大戚才是前周正統繼承者,炎國不過是亂臣賊子之後罷了!
”
完全沒錯!
楚瀚深以為然,憤憤喝了一口酒,嘆道:“可惜,父皇不相信和北莽合作能夠重回中原,奪回前周的榮光,否則,也不會輪到那個炎國太子在上京囂張!
”
酒喝到這地步,楚瀚已經完全對北莽放下心防,自詡和北莽是統一戰線的盟友,絲毫也不掩飾。
“還有皇兄,哼,不就是比我早生幾年嗎?
比魄力和朝中勢力,他就是個廢物!
”
楚瀚借酒發洩,出現在王安身邊的楚洵馬前卒王錚讓楚瀚徹底恨上了楚洵。
“他也不想想,到底誰才是自己人!
竟敢幫著那個混賬炎國人讓我丟臉,呵呵,本皇子丟臉,他楚洵身為太子就不丟臉嗎!
”
一把把酒杯摔出去,楚瀚幾乎是在嘶吼,根本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伺候的人。
看著滿臉淡定的楚瀚府上的奴僕,阿勒古皺皺眉頭,揮手把那些人強硬地趕出去,站起來,眉目間劃過一絲詭譎,朝四皇子低聲道。
“正如四皇子所說,沒有人看得起您!
連初來乍到的炎國太子都敢騎在您頭上,這一切是因為什麼?
因為您沒有力量嗎?
”
阿勒古慷慨激昂,在席間站著,眼睛緊緊盯著楚瀚。
“不,是因為您太仁慈、太顧全大局了,四皇子殿下!
”
楚瀚聽懵了:“本皇子......仁慈?
”
聽朝臣彈劾他跋扈倒是有,聽人誇自己仁慈,還是第一次。
“不錯,您太仁慈了!
”阿勒古肯定道,“在我看來,您是戚國皇子,不過是想要懲戒一個來出使的太子,有什麼大不了,這裡可是上京!
”
“但那個炎國太子,絲毫不顧及您和戚國的顏面,當眾給您難堪,毫無尊重之意!
”
“然而就算這樣,您卻還是選擇以大局為重,放過那個炎國太子,作為皇子,您實在......太受委屈了!
”
阿勒古極具煽動性的言語說盡了楚瀚的心思。
沒錯啊!
他不和那個小子計較,可不是怕了那小子和他背後的楚洵,更不是怕被父皇懲罰,而是因為他識大體!
“可恨本皇子的這番心意,毫無人能體會!
”
楚瀚長嘆一聲,恨恨地坐下,心中氣已經去了大半,隻是一股不甘的情緒卻逐漸升騰,盤踞在他心中久久不散。
“既然沒有人能體會,那四皇子就不要忍了!
”
阿勒古眼睛一眯,蛇一樣陰冷的聲音在楚瀚耳邊炸響。
“別人都欺負到您的頭上,要是您就這樣忍氣吞聲,全國上下都會看不起您,明天一早,四皇子您,就會變成整個上京的笑話!
”
“索性,報復回去,讓所有人知道,您,四皇子,和軟弱又滿嘴仁義道德太子不一樣,您具有果斷的魄力,才是最適合的成為國主的人!
”
楚瀚瞪大了眼睛,已經有所意動,面上露出幾分猶豫不定:“可是......”
“有什麼可是沒是的。
”
烏恩其看了半天,終於嗤笑一聲,大聲道:“我們北莽直來直去,有仇就殺了,想要女人就搶,有什麼可婆婆媽媽的,這種作風也能成為我們北莽的盟友嗎?
”
“這、這畢竟已經定下炎戚合作,父皇他......”
楚瀚仍然拿不定主意。
“您是戚國四皇子,難道國主還會因為一個外國人懲罰您嗎?
”
阿勒古立刻打斷,神秘一笑。
“更何況,在下有一個主意,能夠保證四皇子能夠報復炎國太子,還不會留人口舌......”
“那,那你說說看吧。
”
楚瀚終於松了口,眼神閃爍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