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覺其中有詐的王安並沒有接茬,隻是輕輕一笑,接過楊羨管家遞來的茶盞,吹了一口上面的浮沫,轉頭看向一旁的楊羨,笑道:“剛才好像有人跟本宮說話?
楊大人,你聽見了嗎?
”
楊羨摸摸胡須,也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,但夾在中間的他也隻能苦笑一聲:“殿下,剛才是景仁先生的弟子在說話。
”
“喔。
”王安拖長了聲音,品了口茶水,放下茶盞輕笑。
“本宮還以為是哪條野狗在外面不識趣狂吠,沒想到景仁先生的弟子竟然也不懂規矩,本宮乃是楊大人的客人,沒有經過楊大人和景仁先生的允許,就隨意對本宮說話,這樣一看,似乎,還不如野狗懂事。
”
王安這話說得輕描淡寫,卻讓李源差點忍不住捏起拳頭,幾乎急了眼。
“你這......”
“源兒!
”陳景仁終於出聲,臉色一沉,手在桌上重重一拍,“放肆!
在楊公府上,竟然還敢如此無禮,當真是不把為師和楊公放在眼裡了嗎?
”
“弟子不敢!
”
李源立刻抱拳低頭認錯,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:“隻是弟子受老師教導多年,對失禮之行實在看不下去,讓老師為難,是弟子的過失,還請老師責罰!
”
陳景仁就坡下驢,立刻替王安原諒李源:“嗯......知錯就改,善莫大焉。
隻是,你冒犯的是楊公府上的客人,自然還需楊公處置。
”
說著,陳景仁和李源的目光便又投向了楊羨。
你要問我,我又能說什麼?
楊羨臉色一沉,知道自己算是被這兩師徒給算計了,不知道為什麼,自己這老友對太子不大看得上眼,竟然拿他做筏子來下太子的臉面......
眼下他被架在高台上下不去,又該如何是好?
楊羨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王安,王安接收道楊羨投來的眼神,隻是無辜地聳聳肩。
看大戲啊,看他做什麼?
眼看著這對師徒戲台都沒搭好,竟已經戲癮大發,當著他的面就在那裡上演原諒和認錯的戲碼,偏偏話語中將他這個正主隱身,倒還真有幾分有趣。
不過這一唱一和的情景,倒是讓王安確認了李源對他發難的背後,竟然真的是陳景仁在指揮。
不惜得罪多年好友也要讓他王安被蓋上失禮的帽子,這裡面,到底是幾個意思?
他可不記得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些人,除非......
這兩位從一開始,就來者不善。
背後控制的是昌王?
還是惠王?
“說得好。
”王安折扇一展,眯起眼睛,“以本宮看,也不用楊大人處置了,李源還是個孩子,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他呢?
千萬不能手軟,沒有教養的野狗嘛,自然要去野狗的地方,景仁先生覺得,丟出去,如何?
”
陳景仁猛然沉下臉。
“太子什麼意思?
莫非是要喧賓奪主,真要行失禮之舉不成?
”
“且不說不是,就算本宮喧賓奪主,又怎麼樣。
”
王安折扇輕搖,似笑非笑,氣勢囂張。
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濱莫非王臣,本宮身為儲君,在臣子家裡,做個主,不行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