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謬!
你如此質問友邦使團,又有何居心!
”
不等王安回答,鴻臚寺卿謝寧弈就憤怒地跳出來,堅決捍衛炎國使團不動搖。
當然,他並不是因為被王安虎軀一震的王霸之氣洗腦,而是因為這件事是他負責的,如果兩國和談不成,首當其衝要被問責的就是他和禮部尚書王錚。
王錚還可能因為是禮部尚書不會有什麼太大波動,可他就百分百會被拿來背鍋了,
不行,絕對不行!
謝寧弈一念至此,越發堅定起來,呵斥道:“本官也一意推進兩國合作,莫非,你也要問本官有何居心不成?
”
這話分明就有幾分以勢壓人的意味了。
但那官員可是言官,言官會怕你以勢壓人就怪了。
隻見那言官呵呵一笑,老神在在道:“下官可沒說大人居心不良,下官可不知道為什麼大人這麼急著跳出來,總不會是真有什麼叵測的用心吧?
”
開玩笑,言官最擅長的是什麼,不管在大炎還是戚國,都一樣,最擅長胡攪蠻纏。
“謝寺卿,你這麼積極,不會,被哪個人給收買了吧?
”
真正被北莽收買的言官冷笑一聲,直接反咬一口。
沒撞上來都能被言官咬上,謝寧弈自己送上門,哪怕他是鴻臚寺卿,不咬他幾口,這叫言官?
“你......”
謝寧弈剛想反唇相譏,就被王安攔住了。
“誒,謝大人,這位大人是在問本宮,還是讓本宮問問清楚吧。
”
王安攔下謝寧弈,手一背,施施然上前,呵呵一笑道:“大人這話倒讓本宮疑惑,什麼叫,本宮將北莽引來戚國?
莫非大人以為,本宮秘密出使,到了戚國打上旗號兩天,就遭到北莽襲擊,是本宮的問題,而非你們戚國的問題咯?
”
“是本宮,把蠻子引到這裡來的,是嗎?
這位大人的意思,是本宮收買了你們戚國官員,來促進通商合作,是嗎!
”
王安每問一句,就踏前一步,臉色也越來越沉,問完最後一句,已經面如寒霜,威勢逼人。
“這......這......也、也不是沒有可能嘛。
”
那言官直面天朝少年太子的威勢,一時有些說不出話,直覺面前的人氣勢煌煌,不可直視,竟被逼迫得低下頭去,硬著頭皮囁嚅著道,聲音微不可聞。
真是蠢貨!
站在那言官身邊的都察禦史彭松聞言臉色一沉,知道這小年輕這是上了這個大炎太子的當了。
這種挑撥兩國關系的話,也隻能直接說的嗎?
之前是懟了炎國,那是因為他們占了一個禮字。
現在禮這一招被這太子化解了,眼看著能劍走偏鋒出第二招,差點又被這倒黴玩意兒給玩砸了。
彭松不等王安蓋棺論定,直接果斷插話道:“大炎太子殿下,雖然他出言魯莽,但卻並非完全沒有道理。
下官監察禦史彭松,也有幾個問題,想聽太子殿下說一說。
”
是個老狐狸!
王安眼睛一眯,從這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,嗯,就像是楊代善那個老是針對他的老陰比差不多。
這簡單兩句就破了王安營造的勢,還直接一句話帶過了王安的質問,反客為主。
還真是有備而來啊。
想明白這點,王安反倒壓迫感盡消,抱著手看他怎麼編瞎話,不置可否地揚揚頭:“哦?
那就請彭禦史說說吧。
”
雕蟲小技。
彭松心中鄙視,捋捋自己雪白的長須,眼中精光一閃,發問道:“敢問太子,大炎和北莽即將爆發大戰,可是事實?
”
“不假。
”
王安無聊地打了個哈欠,懶懶回答,隻是這時候可沒人不長眼再去懟這位爺不講禮數了。
別問,問就是戚國自己的問題。
彭松也懶得在意這些小細節,隻是慢條斯理地摸摸胡子,兇有成竹道:“而眾所周知,我戚國與北莽接壤,一向與大炎少有來往,不知大炎為何偏偏在此時來找我戚國結盟呢?
”
他呵呵一笑,做恍然大悟狀:“恐怕大炎,是怕我國與北莽結盟,讓大炎徒增強敵,於大炎東北有害,才作此行徑吧。
”
王安沒回答,隻是抱著手,一副我就這樣靜靜看著你表演的模樣,彭松討了個沒趣,心底更加得意。
這小子沒詞了!
哼,本禦史縱橫官場多年,辯倒了無數高官勛貴,能收拾不了你這個小年輕?
彭松自信滿滿,突然厲聲道:“明知大戰在即還前來通商,名為互惠,實則分明是要將我戚國置於北莽威脅之下!
太子在邊境所遇到的北莽遊騎,就是證據!
”
他越說越順,情緒激動:“我戚國若和你大炎結盟,你們使團拍拍屁股就走,我戚國國小力微,若是北莽和你大炎對戰勝了,轉頭對付我戚國,我們又如何應對?
太子,你還說你們大炎不是居心不良?
”
話音一落,滿座震驚。
“是啊......雖然和大炎通商能帶來利益,但也要能用得到才好啊......”
“可若是和北莽合作不也一樣嗎,大炎鐵騎之下我們焉能存活?
”
“唉,還是不如和雪原三部合作,至少都是小國,不會對我戚國有所圖謀......”
朝臣竊竊私語,除了堅定的三派官員以外,還沒站定立場的官員都忍不住動搖起來。
畢竟,彭松的話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。
“呵呵。
”
但王安卻冷笑一聲,悠然長嘆:“彭禦史,做人還是有點數比較好啊。
”
王安背著手,悠然在戚國朝堂上走了兩步,指著滿朝文武,神色倨傲。
“不是本宮看不起你戚國,而是......”
“在座的,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大炎忌憚為強敵!
”
換句話說,全是垃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