晁玉明本來沒打算提,打算認個輸糊弄過去。
沒想到王安立馬追問起來,這,簡直是不給他留臉面啊。
可是願賭服輸,技不如人,晁玉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隻能支支吾吾,小聲說道:“晁某願賭服輸......按照賭約,應當說......”
“我是蠢材。
”
“說什麼?
大聲點,聽不見。
”
王安伸手搭在了耳邊,往晁玉明旁邊湊了湊。
晁玉明也很配合地往王安耳邊湊了湊:“我是蠢材。
”
王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:“啊......聽見了。
但是......在座的諸位,都聽見了嗎?
”
王安聲音突然大了起來。
看別人出洋相,是人生幾大快事之一,滿堂的賓客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,跟著王安起哄起來。
“聽不見啊。
”
“晁學士說什麼了嗎?
”
“晁學士這聲音,怎麼變這麼小了?
剛才明明很洪亮的。
”
“晁學士,聲大些!
”
就連王雪嬌身邊,也有幾個不嫌事兒大的,跟著起哄起來,完全不顧“戰友”情誼。
晁玉明這回算是丟人丟大發了。
這宴席上這麼多京中名人,隻怕今夜過去,他晁玉明蠢材的名字,就要傳遍京城了。
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裡。
一想到他兢兢業業,在國子監呆了十幾年,也沒能讓京中多少人知道自己的名字。
這一出醜,就要舉世皆知,全都要把他當成笑談時,晁玉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,再也忍耐不住,大喊起來。
“我是蠢材!
我是蠢材!
我是蠢材啊!
我好蠢啊......”
他突然想到,為什麼要來為難太子?
這位可是儲君啊!
即便是贏了,也會遭太子忌恨!
他圖什麼來著?
晁玉明已經記不起來了。
大喊幾聲之後,晁玉明整個人都狀態都變了。
隻見他把外袍一脫,頭上官帽一扔,撒丫子踩著歡快的步幅跑了出去,人跑沒影之後,外頭有傳來一聲屬於他的高呼,好像喊得還挺高興挺帶勁的:“我是蠢材----誒嘿!
蠢材~”
晁玉明的反應,是王安沒預料到的,不過他並不愧疚。
這點屈辱都受不了,承受能力也太差了,這種人,不配呆在國子監。
“嘿......失去理智了。
昌王,這可是你請來的客人,還不趕緊派兩個人出去看著點,大半夜的,可別再讓他出點什麼事兒......”
早在王安反其道而行之,要給晁玉明出題的時候,昌王就察覺到了不妙。
可他沒想到,這給王安設下的頭一道題,最終的結果,竟然如此沉重。
晁玉明是國子監的侍講學士,在朝中官位不高,但卻很有用處。
畢竟晁玉明是昌王的人,而他所擔任的侍講一職,專司文史典籍的研究,屬於專業性人才。
皇帝有什麼文史方面的問題,時常要把他們宣進宮詢問一番。
說話嘛,會說話的人,白得能說成黑的,黑的能說成花的。
翻來覆去玩玩文字,就能傳達許多不同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