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張士言又跳出來,攔住內府管事。
“嗯?
!
”炎帝微微皺眉,下意識看向他。
“陛下恕罪。
”
張士言掃了眼車上的銀子,硬著頭皮向炎帝行禮:
“老臣以為,如今我大炎內憂外患,正是用錢之際,而國庫又恰好空虛,這筆錢,理當優先填補國庫。
”
耿兵眼珠一轉,附和道:“沒錯,陛下既然有出兵的打算,國庫豈可沒有錢糧!
”
兩人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。
張士言身為宰相,掌管各項朝廷開支用度。
隻要這筆錢入了國庫,怎麼用,還不是都隨他。
到時候,不愁拿不住炎帝軟肋。
如此一來,自己一樣可以轉危為安。
炎帝眼底閃過一絲冷芒。
哼!
缺錢時叫你們想辦法,一個個隻會愁眉苦臉,唉聲嘆氣,連一個銅闆都拿不出來。
這回錢來了,就想到自己。
吾兒賺的銀子,怎麼處理,豈容你們置喙?
!
正要開口呵斥,卻見王安大搖大擺往前一站,看著兩人,雙手啪啪鼓掌,皮笑肉不笑道:
“佩服佩服,都這個節骨眼了,兩位還想著截胡,你們是真傻,還是腦袋缺根弦?
”
“太子可別胡說,如今國庫空虛,老臣身為宰相,主持用度,合情合理!
”
張士言怒視王安,臉上橫肉抽搐,有種深深的無力感。
他混跡官場幾十年,從未見過這樣的奇葩。
就像小強一樣,怎麼就打不死呢?
耿兵也攥緊拳頭,暗暗咬牙切齒,面色難看到極點。
自從升任兵部尚書,修身養性,他已經多年不曾這麼想揍一個人。
可惡啊!
“呵呵。
”
王安戲謔地看著張士言:“兩位是不是忘了,從這一百萬兩出現開始,你們,已經沒資格再說這些話......官降三級,可別選擇性失憶啊。
”
“......”
啊,這......
張士言身體一顫,臉色瞬間蒼白。
耿兵更是如遭雷擊,神色頃刻化為頹然。
太子不提,他們險些忘了這事!
兩位朝中肱骨,打賭輸給了一個廢物太子......
在這之前,誰信?
!
但現在事實已成。
得想辦法,必須要想辦法!
兩人回過神來,腦子一轉,決定賣賣慘,靠著這張老臉,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。
哪怕這張臉皮以後不要了,今天也得保住自己的位置。
想到這,兩人忙不疊跪倒在地,向炎帝求情:
“陛下,昨日賭約,隻是微臣一時戲言,當不得真啊!
”
“陛下,老臣為朝廷鞠躬盡瘁多年,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,還請陛下看在老臣......”
張士言聲音沙啞得厲害,企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權利誘人啊。
尤其,曾經站在巔峰,見識了別人不曾見過的風景。
哪怕已經到了耳順之年,兩人依舊舍不得放手。
別降職啊,扶我起來,我還能再幹三十年!
炎帝無視他們哀求的神色,淡淡道:“兩位卿家,太子可有說錯?
”
兩人相識一眼,良久,顫聲吐出兩字:“沒......沒錯。
”
“既然沒錯,兩位可知,君無戲言!
”
轟隆......
炎帝這句話,猶如晴天霹靂,徹底判了兩人死刑。
“張士言,耿兵聽宣......即日起,官降三級,暫緩授予職務,留中聽用。
”
“陛下!
陛下開恩吶!
”
兩人還想掙紮,炎帝淡漠道:“兩位愛卿,莫非是要抗旨不成?
”
抗......抗旨?
兩人臉色一白,知道皇帝這是死了心,不放過他們了......
“臣不敢......臣,遵旨。
”
張士言和耿兵眼含濁淚,匍匐在地,仿佛兩攤爛泥,心中悔不當初......
然而,事情仍舊沒完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