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是王睿帶兵攻打白石灘,沒半點緣由,保護白石灘,是太子的命令,他們隻是聽命行事。
出了事情,自有太子處理。
而且高文富剛才隻說有人來進犯白石灘,沒提惠王的名號,或者王睿的名字。
顯然這些流民,並不認識王睿。
這勉強......算是不知者不罪。
但若停火,把王睿給放進來,一亮身份,白石灘守不住,白石灘的流民也要遭殃。
決不能給王睿機會,讓他亮明身份。
徐渭現在隻希望王睿不認識自己,就算認識自己,這麼遠的距離也希望他沒看清自己是誰。
......
高文富弄不懂為什麼徐部長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,一點平日的風采都沒有。
更不理解為什麼前言不搭後語,自相矛盾。
但部長的命令,就是命令。
他也正想著把膽敢來犯白石灘的敵人都解決掉。
白石灘,是太子給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流民,專門打造的棲身之所,這是他們的新家!
無論什麼人來犯,都不能原諒!
“神威裝填好了嗎?
”
高文富高聲問道。
“好了!
”
“很好!
弩手後退,神機弩......”
“等等!
”
徐渭攔了一句,囑咐道:“小心點,盡量以嚇唬為主,讓他們知難而退就好,別傷害到太多人......尤其是......最後面那個家夥。
”
“是!
屬下遵命!
”
高文富立刻重新下令:“神威!
盡量攻擊最前面的這些人!
不要傷到後方!
放!
”
“嗖嗖嗖!
”
又是三支神威箭飛射而出,落地之後,轟然爆炸。
來犯的五千人,又是一陣鬼哭狼嚎。
躺在地上的王睿,早就被眼前的狀況給驚呆了。
自己帶來的五千精銳,在白石灘的防衛之下,竟然不堪一擊。
敵人隻發射一支箭就能崩飛自己這邊五六十個人,而且隻一下就倒地不起,非死即殘,完全失去了戰鬥力。
這怎麼打?
在這種狀況之下,衝進白石灘,恐怕是癡人說夢。
又一輪爆炸之後,熱浪再度襲來。
王睿離得比較遠,衝擊波無法對他造成有效的傷害。
爆炸衝飛的鐵渣和玻璃渣,飛到他跟前的也不算多。
但少,並不等於沒有。
突然,王睿感覺自己臉上有一股熱流順著臉頰往下淌,連忙摸了一把,抹下來一手的鮮皿。
王睿頓時驚恐萬分。
他在最後面!
連敵人什麼樣都沒看見!
箭也射不到他!
然而現在,他流皿了?
這......難道就是傳說中的......殺人於無形?
巨大的恐懼壓上心頭,猶如一塊巨石,壓得王睿喘不上氣來。
這壓力緩緩增大,終於到了一個臨界點,王睿倉皇大吼道:“撤!
快撤!
來人!
保護本王......把本王救回去----”
五千人浩蕩前來,慘烈而歸。
回撤的速度,比來的時候,快了兩倍不止。
城牆上的高文富,見來犯之敵被打退,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誰能想到,他一介流民,也能過大將軍的癮,能指揮打仗?
“兄弟們!
這些賊人,被咱們打退了!
大家幹得好!
”
高文富揚聲道。
他不懂什麼禦人之道,隻是本能的想要這麼做。
殊不知許多將領都不知道戰後鼓舞氣勢對士兵的重要性。
這高文富,雖然是一介流民,但卻有做領導者的天賦。
眾多流民歡呼雀躍,舉著手中的神機弩,高聲吶喊!
“嗷嗷嗷嗷!
”
“還好,這些敵人不是很難纏,要不然,白石灘被他們衝進來,咱們怎麼跟太子殿下交代?
”
“有太子殿下給咱們的這些寶貝,別說是些賊人,就是朝廷的軍隊來了,也保管他們進不來!
”
“你們說,太子回來,會不會因為此事獎勵咱們?
咱們......這也算立了大功了吧?
”
“要我說,太子殿下,肯定不會吝惜獎賞。
不過......咱們何須要什麼獎勵?
白石灘是咱們的老家,保衛自己的家,還需要別人獎賞?
大家說,對不對?
”
“對!
白石灘是我們的家,絕不容許任何人亂來!
”
眾人群情激奮。
唯有徐渭,坐在木牆根兒上,聽著眾人的呼喊,抹著冷汗。
心說什麼賊人,你們對上的,就是朝廷的人啊,而且,還是當今王爺之一,惠王的人馬。
這可真是無知者無畏。
“太子殿下呢?
”
徐渭想起來這個問題。
他今天有點忙,就早上見到王安的時候問候了一聲,然後就再也沒跟王安見面,一頭紮進了科技部,並不知道王安被蘇幕遮叫走的事情。
高文富隻知道太子出去了,也不知道詳情,對徐渭搖了搖頭。
“部長,打退了敵人,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?
”
“我......唉,沒什麼。
”
徐渭嘆了口氣,一切等太子回來再說吧。
徐渭有些擔心,今日之事會不會被太子怪罪。
畢竟太子跟惠王之間雖有不合,但基本也都是在暗地裡博弈,還沒聽過二人起過這樣的正面衝突。
今日一戰,或許會給太子帶來麻煩。
我該好好看著他們的,徐渭望著高文富和一眾民兵,無聲嘆息。
......
王睿來的時候,布陣把昌王的兵馬排在了前頭,今日損失的,大部分也都是昌王的人,兩波下來,大概炸死了五六百人。
其實剩下的四千五百人,足以耗盡神威箭矢,攻破白石灘了。
可惜王睿不知道白石灘裡有多少彈藥,面對這樣強大的攻擊,隻能如同喪家之犬一般,撤退回來。
一路回到昌王府,王睿心中的恐懼,才終於消散了一些,面色鎮定了下來,但他的心裡,仍舊不爭氣的砰砰直跳。
昌王府中,昌王正在跟王安等人“友好”地喝茶聊天。
王睿衝進來的時候,昌王正在往嘴裡送茶,看見其人,動作不由停滯了一下。
昌王心中疑惑,王睿怎麼回來的這麼快?
進入白石灘,搜查玻璃廠,居然進展的這麼順利麼?
但下一眼,他注意到了王睿臉上的那道口子,和殘留在臉上的皿痕。
他急忙起身,問道:“惠王,出什麼事了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