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集的反應讓蘇幕遮大失所望,不禁柳眉倒豎。
“袁大人,這批絲綢除了染色不同,其餘用料做工,與奴家身上的衣裙一般無二,你這樣說,豈非是強詞奪理?
”
面對蘇幕遮的據理力爭,袁集把臉一闆,厲聲喝道:“大膽!
你蘇家,是在質疑我織造府的能力嗎?
”
“奴家不敢,奴家隻是以事論事。
”
蘇幕遮不卑不亢,並沒有被嚇住,繼續道:“袁大人,這批貨物,當初在發貨之前,奴家是反復檢驗過的,明明質量都是上乘,斷然沒有不過關的道理。
”
她請求道:“說不定,是織造府在檢測過程中出了紕漏,奴家懇請大人,再重新檢測一次。
”
“荒謬,你說檢測就檢測,真以為織造府是你家開的?
”
袁集冷哼一聲,向著皇城方向拱了拱手:“我織造府深受皇恩,每日張羅著給宮裡送東西都來不及,哪有那麼多時間,陪你們瞎折騰?
”
“這可不是瞎折騰,這叫公正公平。
”
王安這時站了出來,看著袁集道:“還記得本宮剛才的話嗎,趕緊,叫你們的人,再來測一次。
”
頓了頓,指著周圍補充了一句:“當著大家的面測!
”
袁集臉色陰沉,和顧清河對視一眼,咬咬牙,硬著頭皮道:“不好意思,殿下,最近正是繅絲的時節,織造府的人已經奔赴各地考察采買,實在沒有多餘的人手......”
我信了你的鬼,你個糟老頭子有些壞啊......王安直直看著他,深邃而犀利的眼神,似乎能洞穿他的思想,讓他不自覺地渾身緊繃。
良久,王安忽然點點頭:“行,你們非要不測也可以,那就算這些紫綢合格了。
”
“這怎麼可以?
”顧清河情急之下,叫出聲來。
“怎麼不可以?
”王安反問道,聳了聳肩,“本宮給了你們選擇,是你們自己不選,怪不了別人。
”
“殿下,這哪是什麼選擇,分明就是咄咄逼人!
”顧清河裝著膽子反駁道。
“呵呵,原來你們也知道,被人咄咄逼人的滋味不好受。
”王安上前一步,挑釁道,“本宮就是要咄咄逼人,你們又能如何?
隻需你們誣賴別人,就不許本宮以勢壓人?
”
“殿下還請自重,沒有陛下的命令,我織造府的事,恐怕還輪不到殿下來管。
”
袁集臉色陰沉如水,他本就是恵王一黨的,和王安是敵非友。
今天這事,必須成功,哪怕撕破臉也在所不惜。
不然放任蘇家發展起來,成為王安的錢倉,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隱患。
“沒錯,殿下還是想清楚,我們這些蝦兵蟹將,自然不是殿下的對手。
”
顧清河沉聲道:“不過,殿下若是執意如此,事情鬧大,相信恵王殿下,也不會坐視不理。
”
王安眼中射出一道精芒,氣勢陡然攀升,不怒自威:“拿恵王來壓本宮,你腦袋怕是進水了吧?
你問問他,敢嗎?
”
“整個京城,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天不怕地不怕。
”
顧清河明褒暗損,面色決然,一副豁出去的模樣:“不過,殿下也應該知道,在下今天既然敢來,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。
”
“或許,對殿下造不成多大影響,但拉一個蘇家墊背,還是可以的。
”
“哇,好膽色,你這麼一說,本宮竟然有點害怕了。
”
王安眼底閃過一絲戲謔,故作誇張地道。
顧清河還以為他真的有所顧忌,不禁松了口氣,語氣有所緩和:“所以,這件事,殿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。
”
“你想對蘇家做什麼?
”王安問道。
“依照契約,假一賠十,質量不過關,則賠償一半,這一萬匹紫綢,蘇家必須按照新配方,賠給我顧家五萬匹紫綢!
”
顧清河一上來,便是獅子大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