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第一份情報,接下來與燕北有關的消息便接二連三的傳來,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,蕭九安就收到了三批與燕北有關的消息,且一個比一個不利。
北辰加大了的兵力,對燕北發起了猛烈的進攻,燕北軍內部爭權更加嚴峻。
蕭九安的親信與不相信蕭九安是蕭家皿脈的人,爭的你死我活。
各種不利於蕭九安的流言層出不窮,但不管是幼時被人綁走,還是中毒,最終都隻有一個結論,那就是蕭九安被人調包了,他不是燕北蕭家的人。
最有利的證據自然是蕭九安完全不像蕭家人,與蕭十慶這個雙生妹妹也不像,甚至蕭九安的武功路數,帶兵方法也與蕭家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總而言之,言而總之,所有的流言都隻有一個重心,那就是蕭九安不是燕北蕭家人,他是一個冒牌貨。
雖說這些都隻是流言,並沒有確切的證據,但總有人相信,尤其是那些老人更是越看蕭九安,越覺得他不像燕北蕭家人。
這些老人大多都是燕北王府的家臣,燕北王府的事他們知道的比旁人多。
他們知道燕北王的小世子五歲那年確實是中了毒,據說無藥可解,大家都準備辦後事了。
後來,先燕北王不知從哪裡尋到了一個神醫,說是要把人送出去解毒,再之後人就沒有回來,直到十年後蕭九安才出現。
那時,有先燕北王為蕭九安背書,承認了蕭九安世子的身份,眾人自是不會多想。
可現在種種疑點提出來,容不得這些人不多想。
而這些老人與燕北王府同生共死數百年,幾乎是陪著燕北蕭家一起駐紮在燕北,他們對燕北王府忠心耿耿,容不得有人亂了燕北王府的皿脈。
當年,蕭九安接管燕北軍,清理了一批倚老賣老的不幹實事的人,剩下的都是真正忠於燕北王府的人,也是踏實做事的人。
這些人在軍中頗有勢力,也是蕭九安堅定的支持者之一,雖不至於因一句流言就對蕭九安不利,但起了疑心,自是不會像先前那樣維護蕭九安。
燕北軍的中堅力量就是這些老人,這些人保持中立,緻使軍中的鬥爭越發的激烈。
蕭九安不需要去燕北,隻聽暗衛傳來的消息,就知道再這麼下去,不需要北辰做什麼,燕北軍就會被自己人拖垮。
回燕北已是迫在眉睫的事,片刻也等不得,但是蕭九安知道,皇上絕不會允許他回去,甚至得知他折回燕北還會私下阻止。
他隻能……悄悄離去。
“本王要回一趟燕北,不能驚動任何人。
”按照原定的計劃,今日他們應該進城,但在出發的前一刻鐘,蕭九安如是對紀雲開道。
紀雲開一怔,問道:“燕北出事了?
”
“北辰出兵攻打燕北,燕北內亂。
”蕭九安言簡意賅的說道。
“北辰出兵攻打燕北?
朝廷怎麼沒有動靜?
”這麼大的事,朝廷不可能不知。
“呵……”蕭九安冷笑一聲:“這就是朝廷與北辰的陰謀。
”
趁他不在燕北,挑起內亂,引北辰兵馬入天啟,消耗他在燕北軍的勢力。
不管是皇上還是蕭十慶都清楚,一旦北辰的兵馬攻打燕北,迎戰的主力必是他的人,這一戰打下來,不管輸贏都能消耗他的實力。
“皇上他……”紀雲開驚得後退數步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。
皇上他不至於這麼蠢吧?
這種事也能做?
“他沒有你想的那麼蠢。
天武公主最近很安分,南瑾昭也與皇上見過面,許是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。
”蕭九安最初也覺得皇上愚蠢至極,但想到在京城的天武公主和南瑾昭,蕭九安便明白皇上必有後手。
燕北那塊地方對天啟來說雖是天啟的國土,但從不受天啟的管轄。
燕北軍雖是天啟的軍隊,但同樣從不受朝廷管轄,皇上想要收攏燕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,先前一直沒有動,是怕把他弄死了,仍舊掌握不了燕北和燕北軍,便宜了別人不說還會給天啟帶來麻煩。
但現在不同了,皇上手上有十慶,他死了或者能證明他與燕北蕭家無關。
燕北那些老將、士兵定會擁護十慶,而十慶在皇上手上,就等於皇上間接掌控了燕北與燕北軍。
至於現在的犧牲?
稍稍犧牲一點利益,換來掌控燕北和燕北軍,真的很值得。
“我明白了。
”紀雲開點了點頭,努力扯出一抹笑:“你去吧,京城的事我會盯著,你不用擔心。
”
她是燕北王妃,在賜婚的旨間下來的那一刻,她便與蕭九安綁在了一起。
蕭九安權大她不一定受益,但蕭九安要是倒黴,她鐵定逃不掉。
“本王……很抱歉。
”蕭九安沒想到紀雲開會毫不猶豫的應下,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
紀雲開是聰明人,她應該很清楚獨自留在京中代表什麼?
“這是我該做的。
”紀雲開依舊在笑,但心裡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。
蕭九安明知把她獨自留在京中會有危險,還是選擇把她留下,她能如何?
吵著鬧著要蕭九安帶她一起回燕北?
她做不到,不管是情感還是理智,她都做不出這樣的事。
且,她很清楚,哪怕她再吵再鬧,蕭九安也不會帶她一起回燕北。
蕭九安一個人可以悄無聲息的趕回燕北,可以不驚動任何人,但帶上她就不一樣。
她……在很多時候就是一個累贅,帶上她拖慢行程不說,還有暴露的風險。
“你且安心……”蕭九安上前一步,拍了拍紀雲開的腦袋:“隻要本王沒死,你就不會有事。
”隻要他還活著,他手上還有燕北的兵權,皇上就不敢動紀雲開。
“我知道。
”哪怕不願意承認,紀雲開也明白,蕭九安就是她在天啟的倚仗,隻要蕭九安不倒,不管他人在哪裡,她在天啟都能橫著走。
“本王不在,你也毋須忍著,天啟呆不下去,咱們就去別的地方。
”在蕭十慶倒向皇上的那一刻,蕭九安就知道他不可能繼續做他的燕北王。
蕭十慶那麼堅決的倒向皇上,必然是知道了什麼。
燕北的流言讓他明白,蕭十慶不僅知道了,手上應該還有證據,他的身份早晚有一天會被拆穿。
不過沒有關系,不做天啟的燕北王,他可以做北辰的九王爺,這天下還沒有人能讓他委曲求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