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盛是媽媽私廚的常客,也是譚婉婉最熟的鄰居。
認識林盛這些年來,他一直都從事送快遞的工作,這幾年網絡購物發展迅猛,原本從一個月3000不到的快遞員,如今也發展的月入過萬。
在這樣的城市裡,林盛的收入還是值得驕傲的,也因送件的忙碌,漸漸的也積攢下了一身的毛病,尤其是胃。
所以,每天下班後,他都會去譚母的店裡坐一會兒,點一份粥,和譚母聊一聊。
趕上譚婉婉在就更好了,小店裡也常常因為林盛的到來,而變得十分熱鬧。
林盛胳膊底下夾著快件,和譚婉婉挨的挺近。
他早已經有眼色的接過譚婉婉手裡的快餐盒,一路有說有笑的陪著譚婉婉往寫字大樓走去。
譚婉婉對林盛的回應不多,聽著林盛的絮叨,也時常走神,並非她性格沉靜,而是她心裡一直有事。
她在心裡計算著,這個月的房租水電,計算著距離下一次的還債日期還有多久。
譚父生前欠下的債務,並沒有因為他的去世而一筆勾銷,該還的還是要還。
債主們像是約好了一樣,每每月初,都是譚婉婉母女最犯難的時候。
如今入不敷出,即便譚婉婉“工作”的收入不少,可依舊難以維持,畢竟她身上還背著欠顧九溪的300萬。
想著這些,譚婉婉心情一落千丈。
可即便這樣,她面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如初。
這麼多年來的變故,她早已經練就了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來,
並非是她真的足以強大到這種地步,而是面對各種突如其來的困境,她早已經麻木。
“我跟你說的那件事,你考慮的怎麼樣了?
”
一旁的林盛,臉紅的看著她。
譚婉婉回過神來,驚訝道:“啊?
你剛剛說什麼?
”
林盛怔怔的望著她,一時間回不過神來,眨了眨眼睛,敢情他說了這麼久,譚婉婉一句都沒聽進去啊?
……
寫字大樓的門口處,林盛是不需要進入的。
他將快件遞給了門衛處的保安代為簽收,便看著譚婉婉拎著外賣朝裡面走去。
譚婉婉回過頭來,對著林盛說道:“林盛,你不用等我了,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出去,先回去吧。
”
林盛站在大門外,看著疾步向前的譚婉婉,大聲喊道:“天都黑了,你去哪?
我騎電動車送你。
”
譚婉婉揮了揮手:“不用了,我剛剛叫了順風車。
”
“你一個女孩子家,大晚上的,乘坐順風不安全的,我送……”
林盛的話音未落,譚婉婉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感應門裡。
感應門隨著譚婉婉的走入,慢慢關閉。
林盛再說什麼,譚婉婉也聽不見了。
……
譚婉婉按照送貨小票上的地址上了19樓。
將外賣送達後,一個人站在電梯裡,呆呆的望著香檳色亮如明鏡的電梯門發呆。
看著電梯裡短發淩亂的自己,她彎起了嘴角苦笑。
曾幾何時,她也算是名牌加身,跑車頻換的上層社會裡的名媛。
可如今,已經落魄到,要被寫字大樓裡月工資不過8000的白領白著眼羞辱,隻因比預定的送餐時間晚了5分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