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九溪木訥的回過頭,看向韓心黎。
她知道保姆沒有說謊,韓心黎瘋起來的樣子,她不是沒有見過,就連韓默想要將她控制住都是難事,更不要說上了歲數的保姆了。
顧九溪緩慢的收回視線,轉頭問向保姆:“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?
”
保姆聞言,一臉的郁結:“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,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。
今天先生回來的晚,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下了,直到我聽到先生和韓小姐的爭吵聲,我才從房間裡跑出來。
”
見顧九溪盯著她,保姆繼續說道:“我出來的時候,就發現韓小姐正和先生撕扯在一起。
”
“撕扯?
”顧九溪的眉頭皺起。
保姆許是認為自己說錯了話,趕忙改口道:“也不是撕扯……總之,我出來的時候,就看到韓小姐正抓著先生的外衣不肯松手……我見先生的身上有皿,就趕忙上前阻止,哪知道原來受傷的是韓小姐……”
顧九溪自知在保姆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來了,轉頭看向依舊目光呆滯的韓心黎,試圖著往她的身上走了兩步。
韓心黎看著還算平靜,顧九溪在距離她半米遠的距離處停下。
顧九溪伸出手去,聲調柔和道:“地上涼,我扶你起來,好嗎?
”
韓心黎聞言,怔了片刻後,才緩慢的擡起頭來。
她和顧九溪對視了許久,眼圈終於紅了起來。
韓心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而落,一顆顆砸在她身前的地闆上。
顧九溪沒再勉強,任由她低下頭嗚咽著。
韓心黎哭的隱忍,哭的委屈。
顧九溪說:“既然難過,那就哭出來吧,如果有一天,當你發現自己連哭都不會了,那這個世界也就和你無關了……”
顧九溪的話音落了下去,韓心黎也從一開始的抽泣,漸漸的變成了嚎啕大哭。
站在一旁的顧九溪,將目光移向窗外,就連遠處的大橋上的燈火也變得悲涼了起來。
她不知道韓心黎究竟經歷過什麼,才能放聲哭成現在這樣。
可她知道,至少這一刻,她是清醒的……
門外,有車子引擎的聲音熄滅,並伴隨著腳步聲起。
保姆以為是韓默回來了,趕忙轉身迎了出去。
顧九溪走到韓心黎的身側,蹲下輕摟住她的肩膀,卻找不到話來安慰。
門口處,來人氣勢洶洶,伴隨著保姆的一聲驚呼,顧九溪回過頭去。
韓家的老爺子,顧九溪是見過的。
雖然僅僅數面之緣,可印像還算深刻。
韓老一身紅褐色的唐裝穿在身上,花白的頭發,臉上的表情完全找不到老人家該有的慈祥。
保姆從身後趕上來,低頭站在老爺子的身側,小聲的叫了一聲:“老爺。
”
韓老側過臉去,冷淡的看了保姆一眼,緊抿著的嘴唇動了動,開口問道:“薛嫂,你在韓家工作了多少年了?
”
老爺子的聲調陰寒,聽的薛嫂一個激靈。
她很快低著頭,答道:“21年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