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這一刻,韓傾才算是明白了。
先有厲廷君斷他食糧,後有溫知遇扼他的喉嚨,這明擺著是要把他往死裡整。
既然,沒有人能拿出相應的對策來,會議再進行下去,也沒有半點意義。
韓傾從位置上起身,獨自一人出了會議室,留下一眾股東和高層管理人員面面相覷,瞬間都沒了主心骨。
——
韓氏遇到的困難,顧九溪也聽說了。
辦公室裡,她坐了整整兩個小時,終於擡起頭來,對著站在身側的張帆說道:“你叫人估算一下,並購韓氏企業,我們有多大的勝算……”
顧九溪此言一出,張帆的臉色瞬間就變了。
張帆不同意顧氏收購韓氏,顧九溪頭一次與張帆有了正面衝突。
顧九溪我意已決,根本不顧張帆的勸阻。
張帆自然也是有苦說不出,隻對著顧九溪說道:“小溪,我隻以你親人的身份,問你一句。
你既然主張收購韓氏,到底有幾分是你對韓傾的怨恨在裡面?
你非要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,對韓氏落井下石?
”
顧九溪轉過身去,許久不語。
張帆說的沒錯,眼下並購韓氏風險的確很大。
可這是個機會,她沒辦法勸說自己放下。
她女兒的命就死在韓傾手裡,她見不到韓傾有一天的痛快日子過,隻要能讓韓傾痛苦,那麼,她就痛快。
為此,她不惜一切代價!
張帆言辭義正,站在她身後,慍怒道:“收購韓氏的風險就在眼前,我們顧氏沒有那麼雄厚的實力,將韓氏一口吞下,你有沒有想過,並購之後,要運作,資金鏈條一旦出現斷裂,我們無力回天。
”
顧九溪不語,依舊背對著張帆,臉色青白。
張帆繼續說道:“顧氏所有股東的命脈都掌握在你一人手裡,你有沒有想過,一旦顧氏破產,有多少人恨你,有多少個家庭因為你的一念之差,最後導緻分崩離析,有多少員工會失去他們賴以為生的求生途徑,我們不能這麼自私!
”
顧九溪突然轉過身去,刺紅著眼,失去理智道:“那你要我怎麼辦?
四年了,有人心疼過我嗎!
有人心疼過我的孩子嗎?
我的孩子被韓傾一手葬送了性命,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她一眼,她還那麼小……”
張帆別過臉,面上的皿色早已經褪盡。
她不敢看顧九溪的眼睛,更是無言以對。
顧九溪眼中猩紅,滿臉殺氣,她咬著牙,說道:“我父親一輩子為公司鞠躬盡瘁,到最後,他落得什麼樣的下場,有任何一個股東站出來,替我父親著想嗎?
憑什麼人人都可以自私,唯獨我不行?
!
我隻想要我孩子的命,我隻想她還能夠活著,一個顧氏對於我來說,有什麼意義?
!
它能帶給我什麼?
除了那些沒意義的錢以外,能給我快樂嗎?
不能!
從我女兒死在韓傾手裡的那一刻起,我的生命裡就已經沒有快樂而言,我恨不得親手手刃了他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