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
看到池慕寒出現,夜淺并不意外。
他會答應自己來見哥哥,本來就很不正常,這個男人可沒那麼好心,他是一定會親自來監視的。
倒是方飒有些意外的看着玄關外走進來的人,詫異道:“吓我一跳,我還以為今天就咱們四個呢,池總怎麼也來了?
”
池慕寒走上前,淡淡的道:“我愛人在哪裡,我下了班自然就隻能去哪兒了,婦唱夫随。
”
他看了看滿桌子的食物,眉眼微微揚起了幾分問道:“這是我家淺淺的手藝吧。
”
‘愛人’、‘我家淺淺’?
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從池慕寒口中說出來,讓夜淺覺得惡心。
方飒低頭看了看這與餐廳裡沒有什麼區别的菜色,好奇的問道:“池總又沒嘗過,怎麼看了看菜色就知道了?
”
池慕寒眸中帶着幾分得意之色,看向正兩臉凝重的盯着自己的程楚蕭跟陸之鳴,擡手搭在了夜淺的肩上,狀似親昵的應道:“吃了我愛人做的菜這麼多年,隻聞味道也辨的出來,幾位今天有口福了,淺淺廚藝很不錯的。
”
他說着,握了握夜淺的肩膀,溫聲道:“既然今天有客人,我也不方便帶你回家了,咱們就在這裡做一下陪客吧。
乖,去幫老公取一下碗筷。
”
夜淺看着池慕寒裝腔作勢的嘴臉,明明就是來監視的說什麼陪客。
她想把池慕寒趕出去,可礙于現在的形勢,終是忍了忍,起身進了廚房取了碗筷。
五人同桌而坐,夜淺夾了菜,習慣性的照顧哥哥,放進了哥哥碗裡。
可她随即就感覺到了池慕寒投遞來的視線。
她轉頭,兩人對視了一眼,夜淺快速收斂了視線,正糾結要不要無視他的眼神時,池慕寒卻已經夾了一塊手撕茄子,放在了她的碗裡,淡淡的道:“别光顧着照顧别人,自己也得好好吃,你太瘦了,晚上摟着,都有些膈手了。
”
夜淺臉色僵了僵,池慕寒這瘋子,他就非要說這種話……讓人難堪嗎?
她低垂下了頭,甚至不敢去看哥哥的臉色。
旁側,陸之鳴聽到這話後,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,随即擡眸看向程楚蕭。
程楚蕭面色也白了許多,似乎在隐忍着什麼。
方飒并不知道幾人之間的各自心思,隻聽到這話,覺得像是在吃狗糧,便道:“看來,池總跟淺淺的關系,也不是像網上說的那樣不和睦嘛。
”
“網上的東西,看看也就罷了,我跟我家淺淺可是方方面面都很和諧的,對吧?
”池慕寒意有所指,手還‘寵溺’的握了握夜淺的手。
夜淺沒有看他,隻将手抽出,咬牙低聲道:“吃飯吧。
”
看着她的反應,池慕寒眸色沉了幾度。
這女人是故意在程楚蕭和陸之鳴面前,跟自己避嫌是吧。
好的很。
方飒看着夜淺的樣子,還以為她是害羞了,爽聲一笑道:“淺淺,别害羞呀,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呗?
誰先追的誰啊。
”
夜淺實在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,便笑了笑敷衍道:“都過去那麼久了,也……沒什麼好聊的了。
”
池慕寒放下筷子,看向方飒,淡定的道:“是我追的她,至于認識嘛,要從第一次見面說起……”
他轉眸,擡起白皙修長的手指,輕輕幫她捋了捋耳邊道亂發,菲薄的唇角勾着一絲旁人察覺不到,但夜淺卻能讀懂的玩味,淡淡的道:“那天,我的車經過她的大學門口,學校似乎有什麼活動,校門口的人很多,她穿着一件兇前繡着火烈鳥圖案的黑色及膝連衣裙,吊着高高的馬尾,臉上明明脂粉未施卻依然笑的燦爛明豔,比陽光還耀眼,我在人海裡一眼就看到了她,對她一見鐘情了。
”
那時的她臉上的笑容,真的像極了那個染了滿身風霜卻依然爽朗愛笑的孩子,隻可惜,她,終究不是她。
夜淺凝眸,撒謊!
她跟池慕寒的一次見面,分明是在會所。
不對……
火烈鳥圖案的黑色連衣裙,她的确有一件,是哥哥跟着爸爸出差去H國的時候給自己買回來的,當時媽媽還笑那圖案土氣,可自己卻很喜歡,因為那是爸爸和哥哥對自己的愛呀。
而且……她也的确穿着那裙子,參加過一次社團活動,那是家裡出事前,她最後一次參加的社團活動……
思及此,她下意識的又擡眸看向池慕寒。
兩人四目相接,池慕寒眼底難得的染着一抹笑意。
雖然這笑,演戲的成分居多,但夜淺卻莫名覺得,笑容背後别有深意。
她甚至懷疑,池慕寒所謂的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,是因為自己長的像馮悠悠,至于一見鐘情……更是無稽之談。
而此時,旁側的程楚蕭,也是表情一陣凝重,似乎想到了什麼……
方飒順着池慕寒的話,在腦海裡勾勒出了偶像劇一般的相遇畫面。
俊男美女,多美好呀。
她點頭應和道:“淺淺以前的确很愛笑的,笑起來也是真的光彩照人,她可是從小美到大,是我們小區裡的風雲人物呢,池總會對她一見鐘情實在不意外,我要是男人我也會想娶她的。
”
池慕寒很感興趣的放下了筷子看向她,淡定道:“哦,是嗎?
不如方小姐說說,她以前的趣事吧。
”
夜淺收斂了胡思亂想的思緒,淡淡的道:“以前的舊事,沒什麼好說的,都吃飯吧。
”
“怎麼沒有?
”池慕寒再次握住了她的手,勾着笑意的臉上,掩藏着深淺難辨的情緒,聲線明明輕緩,語氣卻有幾分刻薄。
“所有人都在跟我說過去的你,程導說你善良心軟三觀正,方小姐說你美的光彩照人,就連江野都知道,你愛笑、會打抱不平,偏偏這樣的你,我都沒見過。
那我從别人口中,聽聽自己的女人原本是什麼樣子的,又何妨?
說不定……”
他說着,将目光落到了一旁一直在看着夜淺的陸之鳴身上。
這個男人,是真當他死了嗎?
他的女人,還輪不到别人觊觎。
他如鏡面般沉靜的臉上,仿似蘊含着強烈的波瀾,語氣涼薄的道:“陸導也會好奇呢,畢竟,他也沒有見過,曾經的你。
是嗎,陸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