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芙凝皺著眉：“貼緊麽？
”

　　  “貼緊一下，稍稍分開，要若即若離的那種感覺。
”彩玉將手撫上牆壁，“小姐再將手摸到姑爺的兇膛。
”

　　  “呃，我做不出來。
”顏芙凝直搖頭。

　　  彩玉一本正經道：“姑爺若一把摟住了，說明饞。
他若推開了，說明不饞。
”

　　  可能還會很嫌棄，厭惡。

　　  “彩玉，你哪裡學來的？
”

　　  “我看嚴海棠對傅明赫使過。
”

　　  顏芙凝連連擺手：“不成不成，這般試探，將自己搭進去了怎麽辦？
”

　　  彩玉走回床沿：“這倒也是哦。
”

　　  此後幾日，傅辭翊連水盆也不幫忙倒了，皆喊的彩玉，不僅如此，每日皆是彩玉幫顏芙凝抹的藥。

　　  夜裡就寢前，不用提醒，傅辭翊主動將床單掛好。

　　  男子連日來的舉止，教顏芙凝思忖，自己先前的試探結果是對的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  四月十八，清早。

　　  顏芙凝覺得手臂大好了，遂與正備考的傅辭翊商議：“我想進山一趟，看看有無靈芝？
”

　　  “賣到神秘宅院去？
”

　　  男子頭也未擡。

　　  “他也算救過我，我尋靈芝去賣，一則可以補貼家用，二則他時常要服用靈芝，也算幫了他。
”

　　  她都搬出這般說辭來，傅辭翊不答應也得答應：“你既要去，我也不好阻止，稍候片刻，我隨你一道去。
”

　　  “不用，你在家複習好了。
”

　　  傅辭翊擡眸看她，聲音泠泠：“萬一再遇歹人，我如何救你？
”

　　  顏芙凝頷了頷首：“是哦，醫館那兩人不知逃到何處去了，我是該小心些。
”

　　  傅辭翊沒說那兩人已被神秘男子的人送去了州府。

　　  既然此刻她如此認為，他也不打算立刻告知，左右等他陪她進山一趟後再說，也不遲。

　　  “那咱們人多些進山，采藥挖藥材尋靈芝，今日就在山上忙一日，如此可賺不少了。
”

　　  “好，依你。
”

　　  得了準許，顏芙凝派孟力去通知李信恆。

　　  “你跟他說，今日要進山采藥一整日，讓他帶上自家的工具。
”

　　  孟力應下：“嫂嫂，那我也能進山麽？
”

　　  “自然能，你與北墨、彩玉都能去。
”顏芙凝說著，“南窈與彩玉這會子做些雞蛋餅，咱們中午在山上當午飯吃。
”

　　  傅南窈問：“嫂嫂準備傍晚才回了？
”

　　  顏芙凝頷首：“嗯，我休息了這麽多天，該活動活動。
再則如今季節很多草藥都長了起來，我們先去采一波。
”

　　  所謂靠山吃山，村民們可能對藥材不全了解，但總有幾個略懂一二的。

　　  早些去，總不會錯。

　　  傅南窈與彩玉便去竈間忙碌。

　　  兩刻鍾後，傅辭翊與顏芙凝一行六人，帶著水和雞蛋餅，背簍與挖藥材工具進山。

　　  山裡春意盎然。

　　  一路過去，果然有不少草藥。

　　  彩玉便將吃食擱在乾淨的大石塊上，拿了工具開始采藥。

　　  顏芙凝覺自個的手臂大好，但傅辭翊仍不許她用右手。

　　  “你看到什麽，喊我們就成。
”

　　  他扣了她的手腕，寒涼的眸子十分有威懾性地睨向她。

　　  顏芙凝眨眨眼：“我知道了，冷面郎君！
”

　　  後面四個字極輕，但傅辭翊還是聽見了。

　　  “你喚我什麽？
”

　　  “夫君啊。
”

　　  傅辭翊動了動後槽牙：“再喚一聲。
”

　　    顏芙凝俏皮一笑，湊到他身側，低語：“在他們跟前你要我再喚一聲，不太好吧。
”

　　  傅辭翊短促輕笑。

　　  不太好？

　　  她的意思他要她再喚一聲是調情？

　　  呵呵，她可真會想。

　　  搖了搖首，放開她纖細的手腕，顧自去尋靈芝去了。

　　  一想到他尋的靈芝都送進了神秘男子的口中，他心頭鬱鬱。

　　  想與她說句，讓她與神秘男子保持距離的話，好似也不妥。
最起碼，如今的他們是挺有距離的。

　　  他若一旦提起，搞不好適得其反。

　　  顏芙凝能出來走走便是開心的，她一一指著不同的草藥，讓彩玉與李信恆采。
指著不同的藥材，讓傅北墨與孟力挖。

　　  看他們都在忙碌，她便微提了裙裾，在山上狂奔。

　　  “啊，啊，啊，這裡的春天好美啊！
”

　　  空氣清新，綠意盎然。

　　  猶記得，爺爺奶奶帶她進到人跡罕至的深山，也是此般景色。

　　  這一刻，她仿若與另一個時空年幼的自己在交流，與現代的爺爺奶奶訴說著她的思念。

　　  傅辭翊傻了。

　　  此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她麽？

　　  哭時仿若一碰就碎，此刻跑起來，似瘋了一般。

　　  晨間跑操時，也沒見她如此。

　　  瞧她身形隨著奔跑顫巍巍地抖，傅辭翊眸子一戾，好在李信恆孟力等人都在埋頭乾活。

　　  “顏芙凝，過來！
”

　　  聞聲，顏芙凝停了腳步，氣喘籲籲地停下。

　　  而後深呼吸幾次，竟衝他招招手：“傅辭翊，你過來。
”

　　  傅辭翊眉峰聚起，捏著小鏟子的手緊了緊，到底還是邁開步伐。

　　  待他走到她跟前，她張開手臂，在原地轉了幾個圈。

　　  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：“你在作何？
”

　　  “我跳舞給你看，好不好？
”

　　  少女眸子水盈盈的，其間映著春光，亦映著他的身影。

　　  傅辭翊喉結滾了滾，早知道她要跳舞給他看，進山時，隻他們二人即可。

　　  不對，打住！

　　  她這是又在勾引他了？

　　  也不知她此舉是何目的，他低頭至她耳畔：“你若真想跳，回家再跳。
”

　　  顏芙凝反應過來，此處是野外，再則山上還有旁人。

　　  他又是最講禮儀之人。

　　  當即收了手臂，抱歉道：“我隻是想起了一個夢，夢裡我有自己的家人，也是這樣的春天……”

　　  她無憂無慮地在山上奔跑，爺爺奶奶看她跑得歡，便跟著笑。
她說給他們跳個舞，爺爺奶奶會慈愛又認真地看完，並鼓掌。

　　  那時的她，不用為生計煩惱。

　　  那時的她，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。

　　  而此刻，她與他說這些作甚？

　　  當即垂了腦袋，尋草藥去了。

　　  傅辭翊的手一僵。

　　  她的情緒不穩，還是說，他做什麽令她不悅了？

　　  待到中午，顏芙凝招呼大家：“都餓了吧？
咱們吃點東西。
”轉眸看向彩玉，“把雞蛋餅與水都拿出來吧。
”

　　  彩玉指了指遠處的石塊：“我方才擱那了，現在去取。
”

　　  言罷，一路跑去。

　　  哪裡想到，還沒到石塊旁，便看到兩個灰不溜秋的人，正貓著身子偷他們的吃食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