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話不聽
應該是個匠工。
知客翻看著冊子。
托西堂的動作,曾經斷絕的消息渠道又活了過來。
西堂向京城打探消息,京城這邊自然也打探各方消息。
“這位七星,接了幾個訴求,做的都是匠工製造和指點。
”他說,“掌管西堂的長老是段成秀,匠工出身, 他設下的堂口是匠工坊。
”
“看來這位新人技藝很出眾啊。
”高小六轉動著手裡的骰子,說,“技高人膽大,讓西堂這般不顧一切跳出來。
”
他再次看著盅底。
“七星。
”
這就是西堂新匠工的名號吧,大概是段成秀的弟子。
“名字挺好聽的。
”知客在旁說,也念了一遍, “七星,天上星嗎?
”
高小六哼了聲:“一個木匠,叫這個名字做什麽, 應該叫尺子墨鬥呢。
”
話剛說完,門被急促敲響。
“六爺。
”一個仆從進來,神情焦慮,“那個伶人跑了。
”
跑了?
知客神情驚訝。
這伶人還真有些本事啊,竟然能從他們手下逃走。
“行啊,一個個真有本事,真是膽子大的可以啊。
”高小六說, 一腳踹倒面前的桌椅,“可以將我們所有人都葬送了事!
”
……
…….
張元呼啦啦衝進京兆府, 不多時又招呼人, 不過沒有像以前那樣, 一呼百應。
稀稀拉拉隻站過來四五個人, 其他的腳步遲疑。
“張頭兒, 我吃壞了肚子。
”一個差役抱著肚子愁眉苦臉說。
另一個差役垂頭說:“我娘身體不好, 我今日要告假。
”
張元掃過他們, 冷笑一聲:“你們是吃壞了肚子還是不想跟我出去, 我難道看不出來?
”
既然他說明了, 有個差役乾脆擡起頭,說:“頭兒,我們不想被人說是都察司的走狗。
”
張元的臉色鐵青:“我說過了,這是我們京兆府的案子。
”
“劉秀才案已經結束了。
”另一個差役小聲說,“主犯是那個佃戶妻,已經死了。
”
“胡說八道。
”張元喝道,“佃戶妻隻不過是買兇,兇還在逃,別人不知道,你們當差的也不知道嗎?
”
差役們不說話,低著頭看向另一邊。
“都察司提供的消息怎麽了?
那也是我張元的案子。
”張元喝道,“你們不想去就不用去了,以後也別在我張元手下做事。
”
說罷大步向前走去。
有五個差役遲疑下跟上去,餘下的七八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沒有邁步。
屋簷下幾個官吏也看到了這一幕。
“喊住張元嗎?
”一個官吏皺眉說,“他跑了一趟都察司後,到處抓穿草鞋的,鬧得雞犬不寧,如今人人都在說我們京兆府成了都察司走狗。
”
另一個官員搖搖頭:“不用管他,府尹已經把他的調令送上去了, 他很快就能滾蛋了。
”
“這張元就是貪慕霍蓮權勢。
”又一人哼了聲說,“以前沒機會,現在逮到機會了,當然鞍前馬後。
”
霍蓮的權勢令人厭惡也令人豔羨,這些年多少人希望借他之勢,送入他家中的財物珍寶不計其數。
張元這個窮鬼隻能送自己了。
“那算什麽權勢。
”先一人說,“不過是把刀。
”
先帝在位時,朝堂積弊雜多,而新帝本不是皇儲,可以說倉促上位,要想坐穩朝堂就需要一把刀。
刀,非人哉,用完了就扔掉。
自來酷吏都沒好下場。
那倒也是,幾個官吏點點頭,所以還是安安穩穩的好,有自己的小權,又能長長久久。
……
……
“張參軍。
”
要踏入一家酒樓的張元聽到街上傳來一聲喊,他的腳步一頓。
四周原本看熱鬧的民眾已經紛紛向後退去,原本詢問議論的嘈雜也瞬時消失。
一隊黑衣人走過來。
為首的年輕人滿臉笑。
“張參軍查案呢?
”朱川熱情地說,“需要幫忙嗎?
”
張元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帶的幾個差役紛紛垂下頭,也向一旁避開幾步。
他看著朱川搖搖頭:“不需要。
”
“不要客氣啊。
”朱川笑眯眯說,停下裡一副不肯走的姿態,“你們人這麽少。
”
他看向酒樓內。
“這麽多人怎麽也都得帶走查一查吧。
”
這話一出口,酒樓裡的人發出驚呼喧囂,更有人腿一軟跪在地上哭起來。
“不需要。
”張元忍著眉頭跳動,看出這朱川是故意的。
朱川笑嘻嘻:“真的不用嗎?
”
一副你不說用我就不走的樣子。
張元知道別看他笑嘻嘻,隨時能翻臉,比如那次在都察司,但張元現在寧願他翻臉,張口要再次拒絕,但話沒開口,有幾個都察司兵衛跑過來。
“朱爺,都督跟人打起來了。
”他們喊。
笑嘻嘻的朱川哈了聲:“誰他娘的不想活了!
”
來人壓低聲跟朱川說了句什麽。
朱川的笑臉頓消,眼神兇惡,罵了一聲髒話:“帶路——”
一眾兵衛呼啦啦向前方跑去,眨眼就消失在大街上。
街上議論紛紛,雖然懼怕都察司,但聽到霍蓮跟人打起來了,實在是難得一見,不少閑人忍不住跟過去。
張元看了朱川離開的方向一刻,收回視線看向酒樓內,雖然朱川走了,但見張元看過來,酒樓裡的人們依舊驚恐的向後退一步。
張元沒有解釋自己跟都察司不一樣來安撫眾人。
解釋有什麽用,沒用。
等他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,一切自有評斷。
張元沉聲對差役們吩咐:“讓他們認認畫像。
”
差役們應聲是,取出畫像走進去。
張元沒有進去,而是向朱川離開的方向跟去,並沒有多遠,穿過一條街就看到了擁擠的人群。
人群雖然擁擠,但格外的安靜。
越過人群,張元一眼看到幾面藍底雲紋旗幟,他不由愣了下,神情有些複雜。
北海軍。
跟霍蓮打起來的,竟然是北海軍啊。
北海軍啊。
大家都不陌生,霍蓮更不陌生。
繈褓中的他漂流在北海軍轄內的河流上,幼年的他跌跌撞撞奔跑在北海軍的營地裡,少年的他穿上北海軍的兵袍負箭持刀巡查邊境。
除了在邊境,北海軍大將軍梁寺來京城覲見皇帝,他舉著北海軍的旗幟,親自接過了皇帝的賞賜。
這不是他作為一個小兵衛這輩子唯一一次接皇帝賞賜,後來,他身穿北海軍的兵袍,將義父梁寺的頭顱獻給皇帝,又一次接到了賞賜。
隻是,那時候的他是梁八子。
現在,他是霍蓮。
“本都督說的話,你聽不懂,還是不聽?
”霍蓮說,隨著說話,猛地擡腳。
馬背上的男人猝不及防,竟然被他踹下馬。
還好男人及時穩住了身形,有些狼狽地擡起頭。
他的年紀比霍蓮大幾歲,臉上染著邊軍的風霜,讓他顯得些許粗糙。
“梁八子——”他的聲音也很粗糙,張口大罵,“你這個王八子——”
四周的民眾還來不及為這聲罵驚呼,那邊霍蓮身形一扭,手裡多了一把長長的闊刀,裹挾厲風,劈了下來。
那粗糙的男人瞬時被刀砸中肩頭,一聲悶哼,跪在地上。
皿瞬時從厚重的鎧甲下滲出來,蔓延在肩頭。
街上頓時哄然。
改的是墨家內部稱呼的設定,寫得不是百家爭鳴背景,隻是自創承繼者的江湖故事,所以按江湖規矩來吧,筆力不夠有些稱呼不敢褻瀆,內容沒變,不用重新看,希望能繼續看的開心,不滿意的話下本書有緣再見,周末愉快啊~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