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8章
“還有這規定?
那我等一會兒,等他訓練完了,可以見面嗎?
”
元妮并沒有跟當兵的打過交道,也不确定對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,畢竟熊孩子跟她有過節,而且那孩子剛才還進值班室了。
哨兵猶豫了一下,“不可以。
”
元妮一下子就看出問題來了,如果是硬性規定,有什麼好猶豫的?
除非對方說的根本就不是真的。
她笑了笑,拿着東西走遠了一點,然後就在路邊上坐了下來。
熊孩子原本還想看元妮的笑話,見她神态自若,就慫恿哨兵,“大劉哥,把她趕走。
”
哨兵還能保持底線,“人家也沒在咱門口坐,怎麼趕?
”
孕婦已經進了門,見這情形就又走出來了,沖着元妮就嚷嚷起來,“你咋這麼不知道害臊呢?
人家都說了不能見面,你怎麼還賴着不走啊?
那什麼陳建軍,是你表哥嗎?
是不是你偷偷談的對象呀?
我告訴你,當兵的可不準在駐地談戀愛。
你還是來會情郎的吧?
還倒貼拿t這麼些東西?
你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啊?
”
元妮扇了扇風,“好臭,你吃屎長大的嗎?
”
孕婦氣的夠嗆,叉着腰又往前走兩步,正想再說幾句的時候,隻聽到吉普車滴滴的摁喇叭。
眼瞅着路上來了一輛吉普車,正要進營區,元妮立刻站起身來,拎着東西就往大門口走。
探親到底能不能進營區,肯定得有個章程,不能單憑某個人順嘴胡說。
元妮又來到了門口,吉普車裡坐的是領導,有吉普車鎮着,哨兵不敢睜着眼睛說瞎話,隻能老老實實的給連隊撥了電話。
不大會兒功夫,陳建軍就跑出來了,大半年沒見面,他更黑了,老遠就呲着一口大白牙笑,“妮兒,你來了?
”
“嗯,建軍哥。
”
看看攔不住元妮了,孕婦和她的熊兒子,這才不情不願的往裡走,“有什麼好得瑟的,不就是個大頭兵?
”
軍隊等級森嚴,陳建軍隻是個普通士兵,而且還是個新兵,的确是不占什麼優勢。
不過,路是一步一步走的,飯是一口一口吃的,這是陳建軍自己的人生之路,就看他怎麼走了。
陳建軍接過元妮手裡的東西,“我收到爹的信,說你去香江,這是回來了?
”
“回來了,專門來看你的。
”
“你的行李呢?
我們營區有招待所,家屬來隊啥的都可以住。
”
“我跟單位的人一起住,就不來了。
”
陳建軍撓了撓後腦勺,憨厚點頭,“那也行,走,咱們吃飯去,家屬來隊探親,能給加倆菜呢。
”
部隊吃大鍋飯,四菜一湯管飽,如果有家屬來隊,炊事班一般都要整兩個小炒加上。
這是一個純爺們兒的世界,特别陽剛,操場上還有人在訓練,走齊步正步的,練習射擊瞄準的,到處都是一排排一列列,特别的整齊。
元妮一邊走一邊好奇的看,士兵們也悄悄地偷看她。
畢竟是純爺們的世界,很少見到這麼年輕漂亮的大姑娘。
陳建軍指着前邊的營房,“那是我住的地方,我在三連一班。
”
元妮兒隔着玻璃看了一眼,哦豁,每間房都一模一樣,白床單,綠被子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,帽子就擱在被子上。
“晚上出去上廁所,回來能分清楚自己屋嗎?
”
“一般都能分清楚的,要是看見自己床上睡着人,就出門再找找。
”
兄妹二人都笑了,以前陳建軍不愛說話,就知道悶着頭幹活,現在倒是話多了一點。
雖說元妮不在招待所住,可陳建軍還是把她領到招待所去了,連隊有連隊的規矩,不方便招待親屬。
随隊家屬都住在家屬院,臨時探親的則在招待所。
一進招待所,陳建軍就去拿水瓶,準備給元妮倒開水。
“哥,你先别忙,我帶了些吃的,你分一些,給你們連隊領導帶過去。
”元妮說着,就把肉罐頭什麼的拿了出來。
陳建軍笑了,“不用了吧,你大老遠背過來的。
”
“你聽我的沒錯。
”
陳建軍想了想,就把四桶牛肉罐頭拿走了,說要給連長兩瓶,再給指導員兩瓶,“剩下餅幹桃酥啥的,我再給戰友們分分,也就差不多了。
”
午飯是在招待所吃的,跟陳建軍說的一樣,炊事班特地給他們加了兩個小炒,都是純肉菜,一個丸子,一個紅燒肉。
“我們平時吃的也不錯,頓頓都有肉,大白饅頭管夠。
”陳建軍對部隊生活很滿意,來部隊以後,規律鍛煉,再加上營養充足,他又長個了,長寬高都有所增加。
“大舅說你想學開車?
”
陳建軍立刻來了精神,學車是有指标的,據說這次給新兵兩個指标,如果能去學車的話,回來可以轉志願兵。
“啥叫志願兵?
”
陳建軍細細解釋了一番,他現在是義務兵,每月也有錢拿,那錢叫津貼。
轉了志願兵之後,拿的就是工資了,錢數更多,足夠養家糊口的。
元妮立刻明白了,這不就是後世的士官嗎?
“志願兵是有服役要求的吧?
達不到最低年限,是不是不允許離開部隊?
你現在可是有安置卡的,等複員回家,也可以學車呀。
”
元妮是知道曆史進程的,現在比較時髦的幾個工作崗位,都會受到曆史洪流的沖擊。
比如說司機,現如今車少,司機有很多便利,開車稱得上是一門技術。
但過不了幾年,大街上就都是汽車,有些人還會買私家車。
陳建軍現在還不滿二十歲,專門去學開車,有點浪費了。
陳建軍倒是能聽得進去勸,“你說的也對,要是學了車,最少還得服役十幾年,就不能回家了。
”
“你再想想,也别急着做決定,畢竟是人生大事。
”
陳建軍答應了,兄妹兩個又聊了幾句,元妮就說要去趕車,“我還要在深城待一陣子,就住在煤炭招待所。
”
“我記住了,周末我能請假外出,到時候我去看你。
”
兩人一邊說話,一邊往外邊走,剛走到招待所門口,就看見一個哭天搶地的女人,這女人不是别人,就是之前刁難元妮的大肚子。
她半跪在地上,一手摟着自己的熊兒子,哭得很傷心,“孩子真不是故意的,你這是什麼畫啊?
怎麼能值幾百塊?
”
大肚子對面,站着一個傷心欲絕的老人。
老人手裡還拎着一副畫卷,畫卷濃墨重彩,顔色豔麗,可惜的是,上邊崩了墨點子,眼看是毀了,
“這是元代名畫,八百塊己是保守估計了,你覺得不值,就不要損壞呀,既然損壞了就要給我賠償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