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
她這麼一說,鄭天森也好奇期待起來。
坐了許久的火車,今兒到了後又是看人,又是吃飯應酬的,他們都挺累。
說完話洗漱好,便都上床睡覺了。
早上,聽着熟悉的軍号聲醒來,鄭天森和玲珑都很是親切。
鄭天森還特意去訓練場上跑步鍛煉了。
有新兵不認識他,還好奇他是誰,老兵一看到他的身影就不由自主緊張。
等訓練完回來,他們一起去了部隊食堂吃早飯,去的自然是一團的食堂。
昨兒玲珑他們就是在食堂吃的飯,食堂的人都知道他們一家回來了。
吃過早飯,其他人都去訓練或者站崗了,他們把聰聰先送到童家,便一起往營區走去。
鄭天森也沒讓玲珑進去,隻是讓她在外頭等着,他進去叫小江出來。
聽說玲珑這個嫂子要見自己,小江也很好奇。
三個人一起在營區外頭的空地坐下。
“小江,回了老家後,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要做什麼?
”
“做什麼?
我們家是農民,我回去當然是要下地幹農活,掙工分了。
”在部隊的時候他有津貼,有糧票發,回了家,可就要靠自己的雙手掙工分口糧了。
“小江,其實現在已經有地方分産到戶了。
”
“分産到戶?
”對于這個詞小江很茫然。
“對,就是把地分到各家各戶,自家的地裡能産多少,全看自己的,隻要上交了規定的公糧,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。
”
“還有這種好事?
”小江震驚。
他的印象裡,這地就一直是公家的了,大家都是一起幹活,記工分,到了年底,按工分分糧食分錢。
很多人家,勞動力不足的話,一年到頭分的工分還不夠自家人分口糧呢。
當然,公家也不會看着村民餓死,到最後就隻能欠公家的賬。
小江記得自己最近一次和家裡通信,家裡還唠叨這事呢。
其實分産到戶的消息,鄭天森也從報紙上看到過。
不過目前為止,這個政策還沒有全國推行。
但玲珑知道,這一天不會太遠的。
到目前為止,鄭天森和小江都還沒理解玲珑提起這事的用意。
其實這就是一個引頭。
“分産到戶這事,估摸着以後也要全國實行,七八年開會說的改革開放,小江你知道嗎?
”
小江點點頭。
“知道。
”
因為這事引起的轟動很大,不少人都讨論呢。
“小江,你一直在部隊裡恐怕不清楚,現在南邊,就已經有很多個體經濟的苗頭了。
”
“個體經濟?
”這對小江來說又是一個新鮮的詞。
“對,個體經濟,不止南邊,我們北邊也有的,隻是南邊那邊更多一些,就是自己做生意,自己掙錢。
”
“還能這樣?
”小江覺得自己今天一直被刷新認知。
鄭天森知道的比小江要多很多,“其實剛建國的時候,我們國内就是這樣的,有很多小商小販,個體私營經濟。
”
現在,鄭天森覺得自己有點明白媳婦想說什麼了。
“小江,就算分地到各家各戶,那産出也是有限的,你有沒有想過,自己做小買賣賺錢?
”
小江搖頭,他以前連這些都不知道,怎麼會想呢。
“那你現在就可以好好想一想了,不用着急,你回去了先在家裡歇一段時間,對陪陪家人,等你想明白了,真的想闖一把的話,那就來京城找我。
”
現在八零年都過了一半,想做些小買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了。
她還要上學,丈夫人在部隊,都不适合,若是小江願意的話,她就可以和小江合作做買賣了。
一開始規模也不用大,有賺頭就好。
這兩年政策風聲還不穩定,他們先小打小鬧就行。
小江又看了鄭天森一眼,就見鄭天森對着他點了點頭。
出于對鄭天森這個老上司的信任,小江答應了。
“好,嫂子,我到時候就去找你。
”
“好,那我們到時候在京城等着你。
”
似乎是找到了新的奮鬥方向,小江整個人看着也不頹廢了。
等和小江分開,鄭天森才開始和妻子談心。
“媳婦,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?
”
他竟不知道妻子不知不覺中想了那麼多那麼長遠。
玲珑笑笑。
“對呀,你覺得咱們國内經濟形勢如何?
”
“我,我還看不清。
”他不敢妄下斷言。
“我們一直都是憑票供應物資,始終處于供不應求的市場狀況,一旦國家放開限制,允許私人做買賣,也允許私人辦企業生産商品,你想過那會是怎樣的場景嗎?
”
就隻是她這麼一簡單描述,鄭天森都覺得波瀾壯闊了。
“可是,生産也需要原材料吧?
我們原材料還是很缺的。
”
“放心吧,市場會調節的。
”她笑笑。
“你這麼一說,我都期待起未來了。
”
玲珑但笑不語,未來國家經濟騰飛的速度,隻會讓整個世界震驚。
解決了小江這邊的事,對于鄭天森來說就是去了一塊心病。
但這事還不算完。
“玲珑,你去童家吧,我還有點事,辦完了就去找你。
”
他們昨天和童大娘說好了今天在童家吃飯。
“好,你去吧。
”玲珑也不追問他要做什麼。
鄭天森要做什麼呢?
他是要去找姓彭的算賬的。
就算現在不能一下子把這家夥弄死,他也要為小江的委屈收回一些利息。
鄭天森一身軍裝出入營區,大部分人又還認得他,那也是通行無誤。
他徑直來到彭團長辦公室外頭。
敲了一下門,聽到裡頭有回應,他就進去了,順便把門也給關上從内擰住。
彭團長乍一看到鄭天森,心裡就有些突突,站起來質問。
“鄭天森,你來幹什麼?
”
“找你算賬。
”
話音剛落,他一個拳頭就揮了上來。
彭團長的人有看到鄭天森過來的,就暗叫不好。
在外頭隻聽辦公室裡乒乒乓乓的,就吓得不行,忙去開門,卻怎麼都擰不開。
等到門重新打開,就見鄭天森嘴角挂着點傷,瞥了他們一眼,潇灑t離開。
再看裡頭的彭團長,那叫一個慘呀。
鄭天森隻是嘴角挂傷,姓彭的卻是臉上烏青,身上的衣服都各種皺巴巴的,還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