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不知不覺就喝下去半飯盒,又剝了個水煮蛋。
水煮蛋的殼十分容易就剝開,露出雪白的蛋清來,咬上一口,裡頭的蛋黃煮得剛剛好,不是老得難以下咽的那種,也不是嫩的還是溏心那種。
而是恰到好處,入口滑嫩,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水煮蛋。
很快一飯盒粥和三個水煮蛋下肚,這是他下放到團結大隊以來,吃到的最舒服的一頓早飯。
忍不住嘴角翹了翹,那丫頭雖然一張嘴聒噪得很,可做飯的手藝還是不錯的。
這邊許甯言還不知道顧緻遠對她的廚藝滿意,高高興興地拎着剩下的東西就回了自己的小屋。
一路眉開眼笑t,果然搬來跟大佬做鄰居是對的!
這關系不就突飛猛進了嗎?
幾天前她送綠豆湯顧緻遠還不肯動,昨天搬過來就允許自己幫忙背牛草,今天就已經互相贈送禮物了!
長此以往堅持下去,她相信,她和顧緻遠的關系一定會密不可分牢不可破的!
至于可能被别人看到了,會覺得她一點都不矜持,不要臉!
呸!
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!
能抱上金大腿,要臉做什麼?
美滋滋地吃完早餐,許甯言打算去大隊部請假,跟大隊長他們說一聲,自己今天要去公社遷戶口去。
癞皮狗狗腿子還守在門口,見許甯言出來,又要跟着。
被許甯言阻止了:“我今天要去公社,你在家好好看家,幹得好,回來獎勵你骨頭吃!
”
狗腿子大約是聽明白了,搖着尾巴目送她走遠,也沒有跟上來。
經過牛棚的時候,門又關着,裡頭也沒動靜,估計顧緻遠是又去開荒去了吧?
雖然無人監督,可顧緻遠被安排開荒的活後,幾乎沒有一天懈怠的。
許甯言也沒多想,直接就去了大隊部。
大隊長見到她來,就知道她的來意了。
都不用多說,直接就同意了,還給開了一張介紹信。
許甯言接過介紹信揣在兜裡,就出發了。
在原主的記憶中,要是碰到趕場的日子,生産隊會讓牛倌老楊頭駕着牛車接送隊裡的人去公社,一個人一分錢。
今兒個不是趕場的日子,自然就沒有牛車,隻能靠自己的雙腿了。
團結大隊離紅星公社不算太遠,大約有十來裡路,路上還要經過兩三個生産隊。
正是四五月的天氣,早上的天氣還帶着一絲涼意,微風吹來陣陣的花草樹木的香味,放眼望去,一片綠色。
路是土路,還好不是很難走。
許甯言悶頭趕路,無心看路旁的風景。
還沒走出一半,就看到前頭兩個熟悉的身影,正好要拐過一個小土坡。
那不是許珍珠和原主的其中一個堂兄許業軍嗎?
他們也要去公社?
許甯言心下一動,加快腳步跟了上去,沒敢走大路,而是順着那土坡的小路走着,借着土坡上的灌木擋住了身影。
就聽到許業軍的聲音:“小姑,那陸家真的那麼厲害?
咱們救了他家的兒子,還給墊了醫藥費,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,怎麼那陸家還沒來人?
還要你去照顧?
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?
别是拿咱們當冤大頭吧?
”
許珍珠啐了許業軍一口:“你懂什麼!
陸家家大業大,咱們家有什麼可值得他們騙的?
這不是他父母工作忙,一時脫不開身嗎?
你放心好了,等陸凱腿養好了,他父母忙過這一陣,到時候自然會上門感謝咱們的!
”
許業軍不太服氣地嘟囔了兩句,“什麼樣的家庭,再忙兒子腿斷了都沒空來看一眼?
不就是仗着有咱們照顧,所以幹脆甩手就丢給咱們了!
這哪裡是救人,倒是救了個祖宗——”
話沒說完,就被許珍珠瞪了一眼:“你知道什麼?
要不是陸凱是斷腿了,不好挪動,隻能在咱們公社醫院住着,你以為能輪得到咱們來照顧?
以他們家的條件,多少人上趕着要照顧還沒機會呢!
如今不趁着這個機會,跟陸家賣個好,等陸凱腿好了,還能輪得到你?
”
許甯言撓撓耳朵,怎麼這話聽起來這麼耳熟?
這不是自己抱金大腿的心态嗎?
呸!
那許珍珠是舔狗,她圖人家陸凱的身子,還有錢财!
自己不同,自己可不圖大佬的身子和錢财!
隻圖當大佬的狗腿子!
這是本質上的區别!
才不是舔狗呢!
對,就是這麼雙标!
許甯言很快就說服了自己。
再側耳聽去,已經是許珍珠在警告許業軍,去公社醫院後,态度要好一點,不許叽叽歪歪,手腳勤快點,将來自有他的好處之類的話。
許業軍不敢再犟嘴,老老實實地答應了。
許甯言不傻,聽許珍珠這話的意思,她立刻明白了之前想不通的地方。
許珍珠為何要推許四丫入水,為何說出你死了是我的那番話了。
隻怕這許珍珠要麼是穿越的,要麼就是重生的。
她知道陸凱的家世和未來的成就,為了搶本該屬于許四丫的姻緣和機遇,才将許四丫推入河裡!
要知道許珍珠在縣城讀高中,也就每個月的月底放假回來一次。
如今可是月中,她就請假回來,沒事就去後山轉悠,轉悠了好幾天,才救下了陸凱。
怎麼看都是處心積慮!
想明白這樣一點後,許甯言對許珍珠這個人越發警惕了,誰都想過好日子,你想要嫁陸凱,想搶侄女婿,各憑本事啊!
頂多是道德有瑕疵。
這一聲不吭就要人性命,那可就是法制頻道了!
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,不教訓一頓不足以平原主的憤恨!
今天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,又沒有其他人經過,正是下手的好時候。
許甯言低頭在山坡上梭巡了一會,找到了一根粗細硬度都合适的木棍,在手裡掂量了兩下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拿着木棍,蹑手蹑腳地跟在許珍珠和許業軍的後頭。
也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,站在了許甯言這一邊。
正在許甯言發愁,一下子敲兩個人的悶棍不被發現有些難度的時候,許業軍的鞋底子掉了。
這雙鞋是許家唯一的一雙解放鞋,平時都是誰要出門辦事誰才能穿。
這次要不是許珍珠發話,說穿得太寒酸了怕去了公社醫院被陸凱瞧不起。
許業軍也撈不着機會穿它。
誰曾想這上腳還沒多大一會呢,就把鞋底子穿掉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