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
她積攢了兩世的怨氣,還有這一世的痛快,此刻全部忍不住發洩出來。
許珍珠說的時候,緊緊的盯着許甯言的臉,她想要看到許甯言這張臉上露出驚恐,害怕,後悔,痛不欲生的表情來。
許甯言隻擡頭看了她一眼,十分平淡有禮貌的問了一句:“說完了嗎?
”
許珍珠楞了一下,不知道是氣的,還是别的原因,口齒一下子都不連貫起來:“我,我說完了,你——”
許甯言輕輕的将許珍珠往旁邊一扒拉:“說完就讓開!
好狗還不擋道呢!
車上可是咱們大隊要賣到百貨大樓的東西,要是因為你誤了去縣城的車——”
許珍珠恢複了幾分理智,腦子還沒反應過來,已經被扒拉得蹬蹬蹬退開了好幾步。
趕車的老楊頭前頭許珍珠說的話,他沒聽太清楚。
可許甯言這話他可是聽的真真的。
立刻一揚起鞭子來,“駕——”
牛車骨碌碌往前走出一大截。
将許珍珠給留在了原地。
她張嘴想說點什麼,坐在牛車上,晃悠着兩條腿的許甯言笑眯眯的看了過來:“許珍珠,你嘴巴這麼毒,心一定很苦吧?
既然要結婚了,好好抓牢你的陸大哥,可别到手的鴨子都飛走了——”
意味深長的沖着許珍珠一笑,哼着歌慢慢的随着牛車走遠了。
不知道怎麼的,許珍珠突然油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。
等到牛車走遠了,老楊頭才關心的問了一句:“珍珠剛才跟你說什麼了?
是不是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了?
”
許甯言一笑,擺擺手,含糊了過去。
若她是原主四丫,聽了許珍珠這話,說不定還真會被她影響,患得患失,懷疑起顧緻遠來。
可現在是她許甯言,别說她跟顧緻遠本就是協議假結婚,就是真結婚了,顧緻遠要丢下她回京城,她也不會死纏爛打。
絕對會痛快放手!
她猜的沒錯的話,許珍珠這番話,固然是有着上輩子的怨氣,更多的恐怕是陸凱那邊慫恿唆使的。
要麼是想挑撥她和顧緻遠的關系,讓她天天鬧騰,讓顧緻遠無心工作。
要麼就是想利用她鬧事,趁着顧緻遠還沒站穩腳跟,直接壞了他的名聲,斷了前程。
隻可惜碰到了她!
純潔的金大腿和他的腿部挂件之間的關系,如磐石一般堅硬,牢不可破!
回到縣城,先将從團結大隊帶過來的各種草藥,托着李建國的門路,賣到了藥材收購門市部。
這是團結大隊第一次賣草藥,都是許甯言之前問過了藥材門市部這邊,需要什麼樣的藥材,要怎麼樣炮制才能賣錢,一切都了解清楚後,才回去又帶着團結大隊的人上山采藥,交他們如何辨認,如何炮制。
第一批成品,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,就怕第一次給人家藥材門市部的印象不好,以後不收他們大隊的藥材了。
還好,許甯言教的認真,團結大隊上下也都學的認真,畢竟事關自己的錢袋子嘛。
藥材收購門市部的人,打開看了看,都是門市部最近需求量大的藥材。
雖然都是普通的藥材,可炮制出來的水準不錯,因此價格給的也不錯。
尤其是最後,門市部的人還主動讓他們大隊,以後都是這種成色的藥材,有多少,他們要多少。
還翻出來一本藥草繪本來,讓許甯言帶回去,讓大家多看多記得,以後看到繪本冊子上的藥材,都可以采來賣。
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t,許甯言也都習慣了。
她現在算是明白李建國的能量了,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百貨大樓的供銷科主任,可在荊山縣這一畝三分地裡,人脈還是很廣的。
開了票據,當場結算。
清點完鈔票,正要出門,被門市部的人攔住了:“你先别着急走,你一個人來的?
沒人陪你來?
”
許甯言點點頭,很奇怪他們為啥這麼問。
門市部的人才說出來原委,他們這藥材門市部收購整個縣城,甚至隔壁縣城的藥材。
雖然普通藥材不值什麼錢,可珍貴的藥材,那還是很值錢的。
之前有人挖到了珍貴的烏靈參,這藥材堪比黃金。
那人賣了小幾百塊,得意洋洋的出門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,被從後頭一棍子打暈後,将錢給搶走了。
後來也發生過好幾次,搶劫賣藥人的錢财的事情。
大約是團夥作案,就算是有民兵不時在附近經過,可依舊會有人遭殃。
門市部看許甯言瘦瘦弱弱的,這些草藥也賣出了好幾十塊錢,擔心她出門就那團夥看上。
所以喊住了她,見她隻有一個人,是示意她從他們平日裡上下班的一個後門出去。
許甯言謝過了門市部的人,出了後門。
這後門出口是一個小小的窄窄的巷子,丢棄這一些雜物,平日裡除了他們門市部的人要趕時間,很少有人走這裡。
許甯言探出頭來,看巷子裡沒什麼人,三步并作兩步的一邊往外走,一邊給自己外頭加了一件灰撲撲的褂子,頭發也換了個發型,跟進去截然不同。
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,壓根都認不出來了。
她低着頭出了巷子,走出了一段距離後,借着轉彎的機會扭頭,就看到門市部門口附近,除了排着長龍賣藥材的人外,不遠處三三兩兩坐着的幾個漢子,看似閑聊或者幹活,實則眼神時不時的往門市部那邊探。
偶爾還互相給個眼色,就有人不着痕迹擠到最前面門市部門口,裝作在後頭等半天着急了的賣藥人,一邊跟前頭的人聊天打探情況,一邊不時的眼神飛向門市部裡頭。
也幸好藥材門市部門口挂着半截的布簾子,而且驗看藥材什麼的,都是在單獨的屋子裡,就算他們頭都鑽到布簾子裡,也看不清楚裡頭的情況。
許甯言心中有了數,見那幾個漢子的體貌特征都記在了心裡,這才跳上公交車,回到了她跟顧緻遠暫住的小院子裡。
還沒進門,也不知道狗腿子從哪裡聞到了她的氣息,忽然就從暗處鑽了出來,沖着許甯言搖尾巴,不時還汪汪幾聲,似乎在告狀:鏟屎的,你終于回來了!
再不回來,狗腿子我呀,就要餓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