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與慕容澈在相思亭下相擁,穿得跟個花蝴蝶似的女子,突然從拐角處鑽了出來。
她越過慕容澈,徑直走到沈南煙身前,一雙不安分的眸子,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幾人……
這女人長得好看是好看,隻是太過清冷寡淡了,而且看起來還病歪歪的……
怪不得堂堂大晟戰神,威武勇猛,竟到現在也沒個子嗣!
女人不屑地彎了彎嘴角,身形筆直地沖眼前人道,“本宮乃金國三公主雅甯,見過攝政王妃。
”
呵,沈南煙面無表情,心中暗自腹诽,竟還真是個金尊玉貴的公主……
慕容澈這是把和親的心思動到自己身上了?
想廣納後宮了?
哼!
他為了權利,還真是不擇手段啊!
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,這古代男人娶妻納妾,對他們而言,無非就是添幾雙筷子的事兒!
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,不僅能陪他們玩樂,還能替他們生兒育女……
呵,盲婚啞嫁,男權至上的時代,哪有多少真感情?
怎麼就那麼幸運的讓她遇上了?
嗨,說到底,還是她太天真了!
見沈南煙有些愣神兒,不知在想什麼,金國三公主以為她定是看到方才的情景了,心中不免竊喜。
“本宮方才正與攝政王殿下叙話,王爺一聽說娘娘進宮了,便急忙來尋您了……姐姐與王爺的感情可真好,着實讓人羨慕。
”
“姐姐?
”沈南煙擰眉,語氣明顯不善,“且不說本妃比你還小上幾歲,論品級,論尊卑,你見到本妃,該給本妃行禮才對!
”
“可你非但不知禮數,反倒還跟本妃拿上架子了……這就是你們金國人的教養?
”
“姐……娘娘這是生氣了?
”金國公主急聲道,“是因為王爺方才說,待三年孝期過去……本宮這才以為……”
似是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,那金國公主突然噤聲,默默垂下頭去,一邊扣着手指,一邊不停地咬着下嘴唇,那副嬌羞模樣,明擺着想讓人浮想聯翩!
慕容澈的注意力全在沈南煙被打濕的鞋面上,還有那被凍得通紅的指尖……絲毫沒注意到眼前的氣氛有些不對。
“你以為什麼?
”流螢最是受不了這種矯揉做作,愛耍心機的女人,當即喝道,“以為你能被擡進攝政王府,做個端茶倒水的妾室?
于是想跟我家主子姐妹相稱?
”
聞得此言,那金國三公主不禁心中冷笑,怎麼可能?
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,她隻能是攝政王的正妃!
“不是的,娘娘,雅甯從沒那麼想過!
”金國公主瞬間變得慌張起來,不停地擺着手向沈南煙靠近,“是王爺說的……”
慕容澈忽地回過神來,“本王說什麼了?
”
沈南煙擡眼看着眼前虛僞至極的男人,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,“她說你親口說的,三年孝期一過,擡她過府做妾!
”
“本王從未說過此話!
”慕容澈想也不想地否認,面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黑沉到了極點。
他看向那金國公主,厲聲喝道,“你最好把話給本王說清楚了,不然你們金國使團,一個也别想t活着離開大晟!
”
聞言,金國公主心裡咯噔一聲,這女人怎麼如此不要臉,什麼話都敢往外說?
眼下攝政王如此生氣,這可如何是好?
且不說她傾慕攝政王多年,為他一直蹉跎至今!
以她母國現在的國力,她萬不可将攝政王給得罪了,不然大晟一旦對金國開戰,她的母族定會被她所連累!
眼波流轉,那金國公主瞄了眼沈南煙,心說,看來隻能禍水東引了!
雖然這樣做,可能影響她在攝政王心中的形象,但……還是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!
餘光瞥見前後都有大批的人朝這邊走來,那金國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猛地就朝沈南煙撲了過去。
見狀,慕容澈立刻奔向沈南煙,雲夢流螢也瞬間抓住了那金國公主的胳膊。
兩人使勁将她往一邊兒拉時,就見她雙手握着沈南煙的一隻手,撲通一聲就跪下了。
“娘娘,您誤會王爺了,王爺從未說過此話!
是雅甯不好,是雅甯不懂大晟的規矩,見到您沒跟您行禮問安……”
“嗚嗚……”沒說兩句,她竟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,嘤嘤哭了起來,“娘娘,您大人有大量,千萬别跟雅甯一般見識,求求您了!
”
沈南煙突然感到手背一陣刺痛,她下意識地縮了下手,卻忍住了想推開那女人的沖動,霍地垂眸看向那個什麼狗屁三公主。
她為何沒有推開她?
這個大晟女人都不知道疼的嗎?
就在金國公主心中納悶兒,準備自己摔到地上時,沈南煙勾了下唇角,立馬伸出另一隻手,壓在那金國公主的手背上,繼續用力劃下去。
突如其來的變故,令那金國公主頓時啞了聲,甚至忍不住擡起頭,震驚地看向沈南煙。
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況且是個女人都愛美,她怎麼敢的?
察覺到沈南煙有些不對勁兒,慕容澈急忙走近,滿眼關切,“煙煙,你怎麼了?
是不是她害你抻到傷口了?
”
“慕容澈,拜托你挑女人的眼光放好一點,别什麼貨色都敢沾身,你不怕步先帝的後塵沒關系,可别連累我!
”
金國公主猛地蹙起眉眼,她,她怎麼敢和王爺如此說話,還直呼攝政王名諱?
而王爺卻也絲毫不惱?
“本王……”
慕容澈剛想否認,忽地想到,方才這個金國公主,沒臉沒皮地硬往自己懷裡撲……
“煙煙,你吃醋了是不是?
”
看着眼前男人臉上那抹得意的笑,沈南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惡心。
懶得和他廢話,沈南煙将自己鮮皿淋漓的手背遞到慕容澈眼前,同時她舉起那金國公主的手,惡狠狠地道,“你自己看!
”
“主子?
”
雲夢和流螢這才發現沈南煙受了傷,二人皆是一臉驚慌。
而此時的慕容澈哪有心思看那金國公主的手,他瞬間捧起沈南煙那隻受傷的手,皺着眉眼為她檢查傷勢。
看着那從手腕處一直蔓延到指縫的細長傷口,慕容澈眼底寫滿了心疼,聲音輕柔至極,“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?
這怎麼弄的?
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