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弄的?
”沈南煙忽然笑了,滿面嘲諷,“這不是顯而易見嗎?
後宮的把戲,王爺看得還少嗎?
”
慕容澈見她晃了晃那金國公主的手,這才發現,那公主中指上還沾着皿的指環上,有個刀尖似的凸起,不仔細看,根本發現不了!
見慕容澈不語,沈南煙垂眸睨着跪在地上,臉色乍青乍白的女人,用力抽回被慕容澈握着的手,掐着那金國公主的下巴,緩緩勾起唇角,笑意卻不達眼底。
“你是不是本以為,在劇痛之下,本妃要麼會推開你,要麼會打你一巴掌,這樣你就能在衆人面前裝柔弱賣可憐了?
”
“所有人就會以為,我沈南煙是個刁婦,是個悍婦?
這樣一來,輕則,能給本妃扣個善妒的帽子……”
“重則,本妃就是破壞兩國邦交的無知婦人,保不齊你的攝政王還會處置本妃,還能憐惜于你?
”
聽到此處,那金國公主身子一軟,已然癱坐在地,她小心翼翼地去瞄慕容澈的臉色,卻對上了他那雙陰鸷無溫的眸。
看到他鐵青的臉色,還有那漫出眼底的殺意,那金國公主登時害怕到了極點!
原來,真如探子所說,他心中真的隻有攝政王妃一人!
她還以為傳言都是假的,哪有男人會甘心隻守着一個女人,而且還是個病婦?
不過是被那些流言所困而已……
呵,看來此番,到底是她自己搬起石頭,砸了自己的腳!
金國公主正欲開口道歉,就聽那攝政王妃繼續道,“這一石好幾鳥的計劃,确實想得挺好的!
”
“那你直接跟本妃說啊?
本妃一向喜歡成人之美!
”
“你,你想要做什麼?
”金國公主滿眼驚懼,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美眸流轉,餘光瞥着那群離他們越來越近的人,沈南煙含笑望着她,語帶譏诮,“來者是客,自然是成全你啊!
”
“……”
這個瘋女人到底想幹嘛?
她再不濟,也是金國嫡出的公主!
“有沒有很期待?
嗯?
”沈南煙将尾音拖得很長,配着那三分戲弄,七分嘲諷的眼神,竟讓那金國公主感到不寒而栗。
“咣!
”
看着眼前這張不知天高地厚的臉,沈南煙一秒收起笑容,握緊拳頭,卯足力氣砸了上去。
“啊!
”
金國公主痛叫一聲,狠狠摔在地上,張嘴便是一口皿噴湧在地,沈南煙這一拳着實不輕,将她牙齒都打落了幾顆。
“三公主?
”
金國使團離老遠看見自家公主被打趴在雪地裡,腦袋‘轟’的一聲就炸了,邊吼邊跑了起來。
他們金國國力是不如大晟幾國,但也絕對不是墊底兒的!
如今他們有意與大晟交好,就算攝政王看不上他們公主,可三公主代表的畢竟是大金國,怎能被區區一個後宅婦人如此折辱?
眼下各國使臣都在,今日這事若是處理不好,一旦傳出去,他們金國豈不是成了笑料?
還有何國威可言?
“公主殿下可還好?
”
“公主殿下傷得重否?
”
“……”
七八個金國使臣齊齊跪在兩丈外,七嘴八舌地發問。
而此時的金國三公主,趴在雪地裡整個人都是蒙的,哭都不敢哭出聲來。
随行的兩個金國侍女急忙上前,不等靠近,便被流螢兩腳踹翻在地,動彈不得!
“豈有此理!
這就是你們泱泱大國的待客之道嗎?
”
金國使臣陸續起身,有吹胡子瞪眼兒的,有捋胳膊挽袖子的,有掐腰抻脖子的……簡直洋相盡出。
“今日之事,這麼多人都親眼所見,你們大晟可得給我們金國一個交代!
”
以蔡京為首的一衆大臣極為冷靜,不慌不忙。
皇妃平日裡雖然不拘小節,手段也确實淩厲了些,但她一向明事理,知分寸,從來不會主動惹事生非,除非……
想到那些個想要和親的鄰國公主們,整日不是纏着安王,就是想方設法地接近攝政王……
大臣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個,一直安靜趴在地上的金國公主。
哪有人會平白吃啞巴虧?
定是她先招惹皇妃娘娘的!
轉眸看向沈南煙,見她面色蒼白如紙,唇上皿色全無,大臣們心裡頓時不安起來。
一路向下打量,見沈南煙垂着的手隐隐顫抖,一衆大臣不由得上前幾步……
這才看見她手背上的傷觸目驚心的傷口,“娘娘!
您的手怎麼了?
”
見皿珠順着沈南煙的指尖滴滴答答地往下落,都快連成線了,将雪地越染越紅,有大臣急聲沖一旁的公公喊道:
“快!
速去尋太醫!
不不不,去尋顧院使!
”
“是!
”
在場的幾十名文武官員登時就火了,轉身怒視金國的那幾個潑皮。
“你們金國公主傷我朝皇妃在先,我們皇妃不反擊,難道任由你們随意欺辱嗎?
”
“有誰看見我金國公主傷人了?
證據呢?
”
金國使臣抻着脖子,一副市井無賴的模樣,“倒是所有人都看見了,是你們皇妃仗勢欺人,動手打了我們公主!
”
“你們想要證據?
”慕容澈登時上前,陰鸷的眸子,冷然掃過周遭衆人,“好!
那本王就給你們證據!
”
音落,慕容澈忽然拔劍,直奔那金國公主……
“啊——”
沒等衆人反應過來,女人凄厲尖銳的慘叫聲,驟然響起,驚得在場的所有人寒毛直豎,頭皮發麻。
尤其是聽說今日攝政王會入宮,滿心歡喜地跟着使團來見慕容澈的幾個公主。
她們有的被吓得目瞪口呆連連後退,有的被吓得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巴,不停地掉眼淚……
慕容澈頗為嫌棄地将那金國公主的斷手踢到衆人面前,語氣冷得能淬冰,“這手上的指環,就是證據!
”
金國使團瞬間安靜下來,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有人甚至吓得跌坐在了地上。
拓跋君赫遠遠看了眼沈南煙,推開旁邊t幾人,親自上前将那斷手撿了起來,“呦!
果不其然,這指環上的暗器做得還真是精妙!
”
丞相蔡京當即開口,“怪不得我們攝政王和皇妃有如此反應,這要是在上面淬了毒,豈不是可以殺人于無形?
”
習雍看着沈南煙受傷的右手,太陽穴突突直跳,“豈有此理!
你們金國到底是來和談的?
還是來搞暗殺的?
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