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
當天晚上,傅泊修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回來。
許喬坐沙發上想了一夜,第二天,用過早飯,許喬拿着銀行卡,找了一家安保公司,找了幾個保镖,到了許家。
她到的時候,許東濤正在家裡的客廳看報紙,冷不丁接到許喬來的消息。
對于她的到來,許東濤一點也不歡迎。
“你來幹什麼?
”他一臉嫌棄。
許喬淡淡出聲,“把媽媽的骨灰給我,這卡裡的兩百萬歸你。
”
“給我。
”許東濤說着就想伸手搶,許喬眼明手快把卡收起。
“一手交錢,一手交骨灰。
”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,我是你爸,女兒給錢父親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
”許東濤眉頭一皺,怒說出聲:“就你這态度還想拿骨灰,不可能,你要是乖乖給我錢,我心情好了,說不定會給你。
”
許喬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讨厭一個人。
她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嘴臉可以惡心到這個地步。
明明她的媽媽是他的發妻,他為什麼可以拿着媽媽的骨灰來威脅她。
别人的丈夫對妻子都是百分百的疼愛,哪怕死了也會在心中占據一席之地,可是在他的身上,完全沒有看到他喜歡的母親的痕迹。
“你怎麼這麼無恥?
明明是你答應過我的,隻要我給你兩百萬,你就把媽媽的骨灰給我。
”
“我是答應過你,你把錢給我,我就把骨灰給你,不過那隻是給你看看。
”
看着他一臉無賴的樣子,許喬頓時覺得跟他說得再多也是浪費口舌,早就應該猜到的。
“你确定不把母親的骨灰給我?
”她臉色一冷,“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。
”
“怎麼?
你想對我不客氣?
”許東濤一臉無所謂。
他吃定許喬不敢對他怎麼樣,卻忘了,一個人被逼急的時候是什麼事都能夠做得出來的。
在來之前,她就已經做好後手了。
如果許東濤遵守諾言,錢到手,就把母親的骨灰給她,或許,她會高看他一眼,可是現在看來,這個人是沒有心的。
所以,她不打算客氣了。
“進來吧。
”
随着許喬的一聲叫喚,門外走進來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,他們穿着一身黑裝,一看就是有受過專業訓練的。
隻見他們整整齊齊地站在許喬身後,等着許喬吩咐。
許東濤沒料到許喬這次會這麼強硬,頓時怒火中燒。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,你雇人來打我?
”許東濤越想越氣,擡手,他就想打許喬。
黑衣男人上前,把許喬護在身後。
他往許東濤面前一站,足足比他高上一個頭,瞬間,氣勢滅了大半。
“既然你不說,我自己找。
”許喬揮揮手,站在她身後的四個男人馬上四散開來,往别墅的各個角落開始找。
今天把事情鬧到這個份上,她也沒想着以後和許家還有聯系。
許喬氣定神閑地走到沙發上坐下,安心地等着。
“許喬,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,我是你父親,你這樣對我,不怕有報應嗎?
”許東濤氣得臉色發青。
怒視着許喬,那眼神,恨不得把她生吞。
許喬無所謂地彈彈手指,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,出口的話,如同三月的天氣。
“報應?
”
報應已經落在她身上了。
她時限不多,隻不過想在有限的時間裡,把母親安置好,讓她可以安心。
“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,也應該報應在你身上吧,你連死去的妻子都能利用,許東濤,你不覺得,你才是那個最應該得到報應的人嗎?
”許喬說得一臉天真。
“你說我白眼狼,我回許家這麼多年,你給過我什麼?
我的學費,是我自己賺錢交的,靠獎學金解決我的日常所需,哪怕接手許氏,賺的錢,也是到你口袋。
”
“但凡你把我當過女兒,也不該這樣對我。
”
一口氣,許喬把心底積壓的所有不滿全部吐出。
原來,這些年,她在許家過的,這麼艱難。
現在想想,當初的她太傻了。
渴望着那一點可憐的親情,把自己逼入如今這般田地。
大廳的氣氛逐漸變得嚴肅起來,許東濤從未想過,有一天小綿羊也會變成大灰狼,一出手,就打得他措手不及。
或許是覺得這些年确實對許喬不好,這個時候,開始想起自己是一個父親的事。
“喬喬,爸爸隻是太忙了,沒辦法……”
“許小姐,找到了。
”
許東濤的感情牌還沒打完,保镖洪亮的聲音打斷他的話。
見到那人手上捧着的骨灰盒子,許東濤所有的僞裝瞬間退去,面目變得掙擰起來。
“把骨灰給我。
”許東濤怒喝一聲,要去搶。
可他怎麼可能搶得過保镖,人家輕輕松松躲開他伸過來的手。
下一刻,他就被兩個保镖攔下。
拿到骨灰的時候,許喬的雙手有些顫抖,眼底一陣酸澀。
媽媽……
“這裡是二百萬,今天之後,我和許家沒有任何關系,許東濤,讓許欣欣離我遠點,我沒有那麼好的脾氣,次次都會對她忍讓,下次,她的無禮,我一定會反擊。
”
許喬說完,帶着母親的骨灰離開。
許東濤氣得兇口痛,對她的後背各種咒罵。
但許喬完全不把他的話聽進去,上車,揚長而去。
拿着骨灰到一早就找好的墓地,她看着母親的骨來被埋起來裝進靈位,随後等工作人員離開。
她依然站在母親的墓碑前。
“媽媽……”
淚終是無聲滑下,她紅着眼睛看着墓碑上的照片。
照片裡,母親笑容燦爛,長相美豔。
她有時候想不明白,那麼漂亮優秀的母親,為什麼會嫁給許東濤。
“媽媽,我結婚了。
”
“我嫁給了一個我喜歡的人,曾經,我想着我可以像這個世界上所有夫妻一樣,一定可以和他相守到老,可是……我錯了。
”
每每想起傅泊修,許喬心底的痛沒有一刻消散過。
有些話積壓在心底太久了,她不知道和誰說,也不知道如何發洩,現在說出來,就像打開了話閘子一樣。
“他不喜歡我,不管我怎麼努力,都無法走進他心裡,所以……媽媽。
”
“我要決定離婚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