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
陳文瑾讓她對着母親的墓碑好好想一想,她做得到底對不對。
看許喬折磨自己,陳文瑾除了心疼生氣之外,更多的是無能為力。
如果他再有能力一點,或者就可以給她想要的自由,又或者在她嫁給傅泊修之前,提前回來,提前進入她的生命,現在一切是不是都會變得不一樣?
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,更沒有後悔藥,有些命運往往都是命中注定的。
陳文瑾說的每一句話,都撞擊着許喬的心底。
他說的道理她都懂,隻是……她還有機會再重來嗎?
“你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,你這麼做到底對得起誰?
”
說完,陳文瑾轉身離開,獨留她一個人在墓碑前。
他很清楚,這個時候能救她的隻有自己,如果她都放棄了,那麼誰都救不了她。
在他離開之後,許喬淚水爬滿臉龐。
她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,可是她真的很累。
以為自己可以管理好許氏集團,可是最後的結果是落入他人手中。
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,可發現是一廂情願,最終得到的結果是遍體鱗傷。
過往的種種不斷地侵蝕着他她的神經,讓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痛,她不知道這麼多年活着到底是為了什麼。
指尖輕輕摸上照片裡的母親,母親的笑容很燦爛,如同無聲給人一種安慰。
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雨,許喬任由雨水留在落在身上。
她放聲地在雨中痛哭,已然分不清是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。
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,這麼作賤自己,真的值得嗎?
“媽媽?
如果你還在世的話,你會給我什麼建議?
”
“我知道我不争氣,讓你失望了……可是我也不想變成今天這樣。
”
許喬哭得撕心裂肺,眼睛通紅。
傅泊修是她年少裡面的光啊。
那個時候哪怕遠遠看上他一眼,她也得到滿足。
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,她對他的這份愛變成了害怕。
是從發現得了心髒病開始嗎?
還是在許欣欣一次一次的傷害中,讓她無數次的獻皿?
她不記得了。
她隻知道在他一次一次的折磨和踐踏中,在她無情打掉孩子的時候,一切,好像都發生了變化。
她的情況不允許她生孩子。
所以她恨自己,恨傅泊修。
恨他一次次透支她身體的健康,不然如今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,她的孩子更加不會被打掉。
孩子沒了之後,她便變得偏激,變得壓抑,把什麼錯都歸咎到他身上。
所以她想要逃離他身邊,隻有這樣,她才覺得自己不是殺死孩子的兇手,可以理所當然地把一切都怪到他頭上。
可她怎麼忘了一切,都是她心甘情願的。
過去是她為了嫁給傅泊修,心甘情願給許欣欣輸皿。
是她心甘情願接受他一次一次的折磨。
是她的身體養育不了孩子,所以才去做了流産手術。
許喬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清晰過,過往的點點滴滴不停在他的腦海中回放。
原本有些想不開的事情,在這一瞬間,好像豁然開朗。
過去,她心中藏着太多秘密,背負了太多東西,所以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。
為了讨好許家人,她收斂自己的本性。
明明比許欣欣大不了多少,可是在許欣欣對着許東濤撒嬌的時候,她隻能拼命打工賺錢讀書,因為她沒錢,就沒辦法上學。
直到這一刻,許喬才明白,不管多麼卑微,許家人都不可能認可她。
以前她一直看别人臉色為别人而活,從今天開始,為了母親,她會好好活着。
雨越來越大,許喬身上全濕了,直到發現沒有雨水淋在身上,可周圍還下着雨的時候,她擡頭,入目是一把黑色的雨傘。
扭頭,是傅泊修那張俊美的臉龐。
“回去吧。
”傅泊修出聲。
許喬沒有回答,轉身離開。
有些事已經想清楚了,她自然不會再糾結。
她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,可是她也不會放棄離開的心,和傅泊修離婚勢在必行。
回到住處,傅泊修讓傭人熬姜湯,等許喬洗完澡後給她喝。
可是,盡管喝了姜湯,許喬半夜還是發燒了。
她本來就身體虛弱,再加上淋了那麼久雨,哪怕做了預防措施,還是抵抗不了病魔的纏繞。
“喬喬……”
許喬覺得整整一個晚上都睡不踏實,時而夢見母親,時而夢見孩子,不管她哭得多傷心,還是無法忘記孩子那怨恨的眼神。
雖然事情過去兩個月了,可到現在,她每每想起,還是心疼不已。
這個夢境太過真實,真實的她難受的心髒發疼。
就是她無法從困局中走出的時候,一道急切的叫喚聲把她從夢境中抽出。
許喬猛然睜開雙眸,入目,是傅泊修擔憂的眼神。
許喬有些懵,不明所以地問,“怎麼了?
”
直到開口,她才發現自己聲線嘶啞的厲害。
“吓死我了。
”男人松了口氣,沒好氣地道:“你發燒了。
”
“我帶你去醫院。
”傅泊修不由分說把她抱起。
許喬被吓得低呼一聲,反應過來後,掙紮着想要下地。
“不要鬧,我心情不好。
”男人略帶威脅的聲音傳來。
許喬幹脆懶得掙紮,挑了挑嘴角,“我哪敢和你鬧,畢竟,你可是掌權着我生死大權的人。
”
話裡話外的意思是,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,她想要的自由也沒有,所以,她有什麼好怕的?
然後,他總是能出其不意,讓她不得不妥協。
感覺到男人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時,她才尴尬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。
“禽獸!
”許喬咬牙出聲。
“我可以禽獸到讓你懷疑人生,你信嗎?
”明明是挨罵的詞,可傅泊修一點都不以為意。
不得不說,這個時候的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可愛。
許喬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,直到男人的手越來越往下,她忍無可忍。
“傅泊修,我生着病!
”許喬咬牙切齒出聲。
“我知道,不過看你精力這麼好,我作為丈夫,也是可以滿足一下你。
”傅泊修一本正經出聲。
許喬氣得唇角一抽,這人的臉皮是金剛鑽做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