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
辦公室門口,喬星純怔怔地站着。
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,捧着一顆小鹿亂撞的心,想要來找薄靳言問個清楚。
結果就聽到了薄靳言輕飄飄的一句“我看不上她”。
是啊,他現在是上市公司的總裁。
而她,早就不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市長千金。
她是零落地裡的泥。
是被人踐踏完,還會被人嫌棄被人嗤之以鼻的存在。
薄靳言聽聞門口傳來的動靜,回頭看了一眼,眉頭不由得蹙起,“你來找我?
”
“對不起,打擾了。
”
喬星純急着想走,她不想留在這自取其辱。
“等等。
”
薄靳言叫住了她,冷聲道:“進來說話。
”
“薄總,已經沒事了。
”
喬星純沒有回頭,說完就跑掉了。
陸靳九看熱鬧不嫌事大,吊兒郎當地吹了一記口哨,“我的哥,快去追吧!
我估計,她肯定是聽到你的那句看不上她了。
”
“我追她做什麼?
”
薄靳言坐回辦公桌前,面無表情地回。
“你真不怕傷了她的心?
”
“她傷心與否和我有什麼關系?
”
薄靳言說話間,忽然又站了起身,朝着陸靳九招了招手,“時間差不多了,去吃飯t。
”
“去哪兒吃?
”
陸靳九已經想好去周邊的酒店湊合一頓,卻聽薄靳言不痛不癢地回了兩個字,“食堂。
”
“哥,你不是從不去食堂的嗎?
”
“省點錢。
”
薄靳言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間,随後又和陸靳九一道,在衆人的注視下,快步走進了員工食堂。
喬星純剛打好飯坐下,睨了眼打飯區的薄靳言,又很快收回了視線。
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,根本吃不下飯。
隻是她從薄靳言辦公室跑出後,意外碰見了霍西城。
霍西城邀她一起吃飯。
她沒有拒絕,就一起來了。
“學妹,你怎麼就打這麼一點?
”
霍西城看着喬星純的餐盤,自發地将自己盤子裡的可樂雞翅夾給了她。
“霍總,你别給我夾了,這麼多我吃不完。
”
“多吃點。
你太瘦了,再長點肉會更好看。
”
霍西城說着,忽然擡頭定定地看着喬星純,壓低了聲問:“學妹,那天晚上我們真的做了全套?
”
喬星純心髒突突地跳。
她很怕霍西城起了疑心,連忙移開視線,模棱兩可地說:“算是吧。
”
“算是?
”
霍西城更加好奇,“你不是來事兒了?
怎麼做的全套?
而且,我仔細檢查過,我衣服上被子上都沒有沾染上半點皿迹。
”
“就...就那個沒做。
”
“是嗎?
”
霍西城記起了酒店垃圾桶裡用過的套子,也便打消了疑慮,幽幽地歎了口氣,“真是可惜!
我那天醉得太離譜,竟完全想不起來了。
”
喬星純将頭埋得更低了。
她本來就沒什麼食欲,偏偏霍西城還在餐桌上談論這麼惡心的事。
她有預感他要是再說下去,她很可能會控制不住直接吐出來。
然而霍西城沒有半點自知之明。
沒吃兩口,又一次問道:“學妹,那天你除了用手,還有沒有試過其他姿勢?
”
“其他姿勢?
”
喬星純迷茫地看着他,霍西城忽然擡手,擦了擦她的嘴角,意味深長地問:“這裡,有沒有?
”
“沒...”
喬星純趕緊避開了他的手。
此前她并不知道霍西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,不喜歡也不讨厭。
隻是為了給她爸翻案才接近的他。
自從看了霍西城手機裡那麼多偷拍視頻,愈發覺得他惡心。
薄靳言和陸靳九剛在他們鄰桌坐下,就被霍西城的話給油到了。
陸靳九不解地看向薄靳言,小聲地問:“薄哥,這女人怎麼看上的這種人間油物?
”
“眼瞎。
”
“我猜也是!
”陸靳九認同地點了點頭,“她還真是不知好歹。
當初為了個小白臉甩了你,現在又為了一個大油田不要你。
”
“吃飯能不能安靜點?
”薄靳言沉着臉,不悅地說。
“咋還生氣了?
”
陸靳九笑着說道:“哥,你該不會自卑了吧?
别這樣,你有的是資本,是她沒眼光。
”
鄰桌,喬星純自薄靳言坐下之後,更不自在了。
她和霍西城單獨相處的時候,确實會想方設法吊着對方的胃口。
而她的這一面,她并不希望被薄靳言看到。
霍西城直接無視了薄靳言,飯吃一半,又開始癡癡地望着喬星純,“今晚上我家?
”
“今晚...今晚我和閨蜜約好了,要陪她買東西。
”
“好吧,改天再約。
”
霍西城聳了聳肩,不甚在意地說:“我等着你。
”
喬星純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即便薄靳言說了看不上她這樣的話,她還是想着在他面前維持自己的形象。
她很在意他對她的看法,在意得不得了。
薄靳言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,但他卻能一字不落地将兩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聽到最後,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。
喬星純不值得他對她那麼好。
他沒有蓄意報複,已經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。
至于今後,他希望他和她再無交集。
她想作踐自己,就由着她去好了。
陸靳九被霍西城惡心得不行,一拍桌,也跟着吼了起來,“薄哥,今晚跟哥兒們去壹品醉玩去。
那裡的妹妹長得賊周正,年紀還小,就二十出頭。
”
薄靳言沒說話。
陸靳九又接着說道:“你不是很喜歡那個皮膚雪白的大眼梨渦美女?
我問過了,今晚她上班的。
”
薄靳言滿頭黑線。
什麼皮膚雪白的大眼梨渦美女?
他根本沒去過那種地方。
而且這個描述,難道不是在說喬星純?
喬星純倒是沒聽出來陸靳九說的是她。
她現在腦子裡亂得很。
薄靳言都說了他看不上她,可為什麼他總是想對她動手動腳?
難道正如網上說的那樣。
男人大部分是下半身動物,就算看不上,身體上還是能保持熱情。
喬星純打心眼裡覺得到處找小姐的男人很髒,薄靳言也不例外。
她再也沒辦法無動于衷地坐着。
稍稍收拾了餐盤,就率先站了起身,“霍總,我中午還有事,先走了。
”
喬星純每個月都有一個固定的探監日。
監獄那邊有規定,周末或者節假日不支持探監。
所以她隻能在工作期間,盡可能地抽出時間去看看她爸爸和江楓眠。
喬星純前腳一走,薄靳言就跟着站了起身,“小九,時間不早了,你也該走了。
”
“啊這?
”
陸靳九算是看明白了,他就是個實打實的工具人。
吃完飯,他的好哥哥立馬就翻臉不認人。
薄靳言又解釋了一句:“曾炜那小子讓我務必見他一面,我去探監。
”
“他找你做什麼?
”
“去了才知道。
”薄靳言随口答道。
“對了薄哥,有件事我忘記跟你說了。
”陸靳九跟着起身,神神叨叨地說道。
“什麼事?
”
“我聽說江楓眠還在服刑,特地叮囑了看守人員,讓他們好好‘照顧’他。
”
“胡鬧。
”
薄靳言蹙眉,他其實也想過對江楓眠下手。
隻不過喬星純那麼愛江楓眠。
他真要是下了手,喬星純十有八九要跟他拼命。
“哥,這小子毀了你的婚姻,你難道就不生氣?
”
“這事兒你别插手了。
”
薄靳言總感覺陸靳九這種做法很坑。
萬一喬星純得知,江楓眠在獄中被針對,這口鍋必定是要甩他頭上的。
不過轉念一想,他和喬星純早就沒了關系。
她就算是誤會了他,問題也不大...
—
海城男子監獄
薄靳言隔着玻璃窗,冷冷地看着身穿囚服的曾炜。
他拉開凳子,曲着腿坐下。
曾炜則急切地拿起話筒,言語間透着一絲急迫,“薄總,饒命!
”
薄靳言慢條斯理地戴上了一次性手套,不疾不徐地握住了電話話筒,“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?
”
“是你搞我的,對吧?
”
曾炜瞪着那雙微凸的眼,眼下鴉青一片,看樣子他似乎沒有休息好。
“從何說起?
”
“你是因為喬星純,故意針對我們曾家,我沒猜錯吧?
”
“曾炜,你作奸犯科在先,我可沒有亂扣你罪名。
”薄靳言勾了勾唇,聲色中透着一股冷肅。
“薄總,我告訴你實情,求你别再針對我,行嗎?
”
曾炜見識了薄靳言的手段,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擡杠,特地放低了姿态,好聲好氣地央求着他。
“什麼實情?
”
薄靳言微微向前傾着身體,陰鸷的眼裡戾氣畢現。
如若曾炜敢口出狂言侮辱喬星純。
他不介意動點手腳,直接讓他有進無出。
“其實,我就是口嗨。
當年我上門要債的時候,是對她動過歹念,但我并沒強暴她,也沒有讓手下輪她。
”
“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,性子剛烈得很。
我那錄像隻錄了一半,她就要死要活鬧自殺。
”
“我怕鬧出人命,就沒再繼續。
那瘋女人還趁機劃傷了我的胳膊,你看,我胳膊上至今還留有一道刀疤。
”
曾炜怕薄靳言不信,忙抻着胳膊怼到玻璃牆前。
薄靳言完全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喬星純有多惶恐多害怕。
即便曾炜說了,沒有強暴她,他還是很不舒服。
“曾炜,你是真的該死。
”薄靳言攥着拳頭,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。
“薄總,強奸未遂哪裡算得上重罪?
”
“你真是恨錯人了。
”
“她鬧自殺之後,就有一個小白臉沖進來試圖救她。
”
“她大概是怕我對小白臉動手,皿都止不住了,還擋在他身前。
”
“薄總,喬星純那女人早就出軌了的,你沒必要為了她壞了我們兩家的關系。
”
曾炜說完,整個人又湊在了玻璃牆前,沖着薄靳言讨好地笑着。
薄靳言氣得紅了眼,死死地盯着他,“你還對她做了什麼?
”
“沒了...真的沒了!
她的皿流的到處都是,我想起來就覺得晦氣。
”
“她的陰影哪裡來的?
”
薄靳言強忍着要将他宰了的沖動,冷聲逼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