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
薄靳言掙紮了片刻,最後還是縮回了放在門把上的手。
喬星純洗完澡,裹着浴巾打開浴室房門的刹那。
就見薄靳言站定在門口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“你...”
喬星純吓到失語,捂着兇口後退了好幾步,“你怎麼會在這裡?
”
“别害怕,我就是想要核實一下...”
“别過來!
”
喬星純激動地喝止住了企圖上前的薄靳言,“你快出去!
再這樣,我喊人了。
”
“軟軟,你别誤會,我不是來非禮你的。
”
薄靳言索性大步上前,将她圈進懷裡捂着她的口鼻防止她尖叫出聲。
而後,他又低下頭,看向懷裡濕漉漉的女人,耐着性子解釋道:
“我來找你,主要是為了弄清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。
”
“......”喬星純擡頭看着他,他看起來好像蠻可靠的。
不過可能是第一印象太差,她還是覺得他嘴裡沒一句實話。
“我現在松開手,你别叫喊,嗯?
”
“嗯。
”喬星純趕緊點頭。
薄靳言不舍得松開她,但還是履行了承諾,撒了手,并象征性地後退了半步。
“你想問什麼?
”
喬星純神情戒備地看着他,他真的太刑了。
私闖民宅外加入室性騷擾,她要是報警,他估計是要在看守所上蹲幾天的。
“你真的不記得我了?
”
“我們之前認識嗎?
薄先生,有沒有一種可能,你認錯了人?
”
“不可能認錯,我再糊塗,也不至于認錯自己的妻子。
”薄靳言想不通她手上的疤痕是怎麼去掉的,也想不通她的聲音怎麼變的。
但他很确定,她就是喬星純。
将她抱在懷裡的那一刻,熟悉的感覺就全都回來了。
“可是...”
喬星純蹙着眉頭,有些糾結地說:“簡少給我把過脈,他說我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關系,并由此推斷,我應該是沒有嫁過人的。
”
“...你别聽他胡扯。
”
薄靳言真是服了簡雲深,居然什麼謊都能扯。
他和喬星純的孩子都快滿五周歲了,他們沒發生過關系,孩子怎麼來的?
“他診脈很厲害。
”喬星純又一次強調。
“你和他上過床?
”
“這跟你有什麼關系?
”
“有時候有些男人演技也很好,他可能會裝出你好像是第一次的樣子,但我可以明确告訴你,我們睡過無數次。
”
“......”喬星純覺得薄靳言的話挺炸裂的。
這事兒怎麼說呢。
要假裝也該是她假裝,簡雲深假裝什麼?
好一會兒。
她才回過神,“你别胡說,别壞了簡少的名聲。
我們不是那種關系。
”
“哦?
”
薄靳言來了興緻,繼續問道:“你不喜歡他?
我看他那副樣子,好像是打算包養你的。
”
“薄先生,你問完了嗎?
這些都是我的私事,我不想跟你說。
”
“好吧,不提簡雲深。
”
薄靳言大概有了個初步判斷,就拿喬星純遮遮掩掩的态度來看,應該還沒有對簡雲深動心。
“軟軟,你的病好了嗎?
”
“你怎麼知道我生過病?
”喬星純反問。
“不是跟你說了?
我是你老公,薄靳言。
半年前,醫院發生了場大火,你失蹤了。
你之前的事情,我肯定很清楚。
”
喬星純半信半疑地問:“大火?
仁禾醫院的大火?
”
“你記得?
”
“我在新聞上看到過報道。
”
“先跟我說說,你的病現在是什麼情況?
”薄靳言問得很急,他最想知道的,其實就是這個。
“簡少說我之前因為生了一場大病,昏迷了一個月。
不過我清醒之後,身體除了抵抗力差一些,好像沒有其他毛病。
”
“這就好。
簡雲深果然是有些真本事的。
”
薄靳言長舒了一口氣,想不到最後治好喬星純的,居然是中醫。
“對了,你手腕上的刀疤怎麼沒了?
也是簡雲深給你弄掉的?
”
“什麼刀疤?
”
喬星純仔細地看着自己的手腕,“我之前受過傷?
”
薄靳言沒有回答,他不想提及她三次割腕的事情,立刻轉移了話題,“你擡起頭,讓我看看你的頸部。
”
“做什麼?
”
“你下巴底下有顆痣,我剛才沒檢查仔細,按理說,那顆痣應該還在。
”
“我沒有痣呀。
”
喬星純有些懷疑,薄靳言是不是有妄想症。
痣的話,确實有可能被人為點掉。
但是刀疤的話,應該不好去掉吧?
“我再問你,你兇上有沒有痣?
”
“關你屁事啊!
”
喬星純被他問得煩了,整個人都開始躁了起來。
“我沒有别的意思,就是想要核實一下。
你兇上應該有兩顆痣,一顆領口低一點就能看到,另一顆在左兇上,位置偏下。
”
“我說了我沒有。
”
“真沒有?
”
薄靳言很想親眼看看,但轉念一想,簡雲深都能去掉喬星純手上的刀疤,區區幾顆痣,肯定不在話下。
“好吧,不提痣。
你可以告訴我,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?
”
“我不記得。
”
“簡雲深叫你小喬,對吧?
”
“嗯。
”
“你原名叫...”薄靳言話說一遍,倏然戛然而止。
網絡上有關喬星純的信息還挺多的,包括她的家世,她爸的慘死,以及她媽被債主逼瘋等等。
另外她還有幾段視頻也流傳在網絡上。
盡管他已經讓人做屏蔽處理,但這玩意兒一經網絡,就不可能被徹底清除。
薄靳言不想讓她記起那些痛苦的過往。
因此,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她的原名。
之所以不願意讓她回憶起過往,最關鍵的原因是。
喬星純忘掉了那極其艱辛,将自尊和驕傲都放在别人腳下任人踐踏的五年後,她的活力和靈氣又回來了。
就算寄人籬下,隐約也能看出她的自信和樂觀。
薄靳言很希望喬星純能變回當初那個明豔動人的海城玫瑰。
那時的她,活在充盈的愛裡,幸福又自由...
“我叫什t麼?
”
喬星純對此也有些好奇。
“...軟軟。
”
“軟軟?
這名字有點奇怪。
”喬星純并沒有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,他好像一直這麼叫她。
隻是,她還是沒法接受,她和眼前這個男人有過一段婚姻的事實。
對她來說前塵往事是一片空白的。
沒有回憶的加持,她偶爾會沒有安全感。
但完全陌生的回憶和陌生的人忽然出現,說是她的親人,也會讓她倍感恐慌。
“薄先生,我覺得你認錯人了。
”喬星純再一次強調,她心裡也是這麼希望的。
“可能吧。
”
薄靳言沒再逼着她,知道她還好好活着就夠了。
他能感覺到她似乎不太想回憶起過往,回憶起他。
“那你快走吧,祝你早日找到妻子。
”
“我們挺有緣分的,要不先加個微信?
”
“還是算了吧?
這哪裡算什麼緣分?
明明是你非法闖入民宅。
”
“加個微信,不然我不走了。
”
薄靳言自認為已經退了很多步,喬星純連聯系方式都不肯給,他肯定是不能再次退讓的。
她不想回憶過去,他可以重頭開始,重新追求他。
但是她這麼抗拒自己,他是絕對不能夠答應的。
“就不加。
你再不走,我喊人了。
”喬星純執拗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,愣是不肯答應他。
“你喊。
”
薄靳言坐在了她的床上,定定地看着她,“你嗓子怎麼了?
”
她現在的聲音和之前大不一樣。
稍微大聲點說話,還有些沙啞。
“你别坐在我床上!
”
喬星純蹙着眉,她不喜歡自己的床上染上任何髒東西,薄靳言髒兮兮地從窗戶外爬進來,居然一屁股坐她床上!
“我沒睡你床上,已經很客氣了。
”
薄靳言小聲嘀咕着,他很享受和她拌嘴的這個過程。
整整半年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,每時每刻都想着早點死掉。
可現在,他忽然又希望自己能夠長命百歲。
看着她或生氣,或憤怒的樣子,鮮活又可愛。
這種感覺還挺好的。
喬星純氣紅了臉,伸手要去拽他,可一不小心,她圍在身上的浴巾忽然松松垮垮掉了下來。
她沒反應過來,低頭看了一眼,瞬間呆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