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
喬星純身體一僵,後背瞬間升騰起一股涼意。
她還處于早早孕時期,肚子是沒這麼快顯懷的,薄靳言十有八九是摸到了微微高于肚子表面的腫瘤。
為了掩飾她此刻的慌張。
喬星純忙挪開了他的手,略有些嬌蠻地說:“長肉了,你放手!
”
“......”
薄靳言還以為她生氣了,心裡很是納悶。
他也沒說什麼,不過就是陳述了一個事實。
長點肉怎麼了?
比起瘦骨嶙峋的,他更喜歡稍微有點肉的。
“軟軟,我就随便問問,不是在說你長胖了。
”
“你難道不知道,女人的肚子不能随便亂摸?
”喬星純随口胡謅。
“為什麼?
”
“反正我不喜歡。
”
“好吧。
”
薄靳言默默收回了手,很規矩地躺在她身側,不再動手動腳,“你很性感,凹凸有緻,我很喜歡。
”
“别在這兒背書,我都聽膩了。
”
喬星純的心髒依舊砰砰直跳,她太害怕他會發現她的秘密。
因此,她隻能裝出一副在和他生氣的樣子,好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“軟軟,長點肉其實挺好的,你不知道你在床上有多迷人。
我想說的是,你很好看,美到令人發指。
”
“睡了。
”
喬星純閉上了眼睛,深怕他看到她濕潤的雙眼。
不過,她很快就轉身抱住了薄靳言。
她抱得很用力,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,“薄靳言,抱緊我。
”
“背是可以摸的?
”
薄靳言試探性地問一句,她的情緒不太對,他能感受得到。
“嗯。
除了肚子,哪裡都可以。
”
“哪裡都可以?
”
“嗯。
”
“軟軟,你這是在誘導我犯罪。
”薄靳言按照着她的要求,緊緊抱着她,一低頭,就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。
這一瞬,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。
他們在發生關系之前,有過好多個蓋着被子純聊天的夜晚。
和她在一起的時候,尤其是一起躺在床上,他總會感到安心,舒暢。
然而今晚。
可能是幸福來得有些突然,他的内心深處忽然生出一絲忐忑。
就好像一覺醒來之後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。
“軟軟,别離開我。
”
“...為什麼突然這麼說?
”喬星純睜開雙眼,卻不敢直視薄靳言的雙眼,隻默默地低着頭,縮在他頸窩裡。
他的胡子長得很快,早上剛處理掉,這會子又開始冒出頭,蹭得她前額微癢。
“沒什麼。
”
薄靳言心想,肯定是自己想多了。
霍西城這個禍害很快就會被送進牢裡,霍深膝下除了他再無人能用,因而短期内霍深不太可能會出手為難喬星純。
等過幾天薄鈞弘的葬禮辦完,他便可以抽出時間,多陪陪她和孩子們。
按理說,是不會再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。
“我去看看孩子們睡了沒。
”
喬星純沒躺一會兒,又想去陪念念。
“不準去!
今晚,你是我的。
”薄靳言抓住了喬星純的手腕,聲音溫柔卻很強勢。
“可是,我想看看念念。
”
“明天再看?
”薄靳言多少有些吃醋,喬星純有時候會盯着念念看上一整夜。
但她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盯過他。
他不知道的是,喬星純有多想看着念念一點點長大。
可惜她的身體怕是支撐不到念念長大成人的那一天...
—
第二天傍晚,喬星純坐在梳妝鏡前,由着薄靳言請來的妝造師給她化妝做造型。
念念和小白則乖巧地蹲在旁邊,小嘴時不時“哇”一下。
喬星純笑看着身旁的兩個小家夥,倒是覺得他們和薄靳言一樣很會捧場。
但凡她換個造型,換件衣服,他們都會很默契的一頓誇。
“媽媽,你好漂亮!
”
念念雙手托腮,亮晶晶的眼睛裡寫滿了羨慕。
她太喜歡她媽媽現在的狀态了。
從很小的時候,她就知道,自己有個超級好看的媽媽。
但是印象中,媽媽就沒有穿過好看的衣服。
這段時間,她的媽媽變得不一樣了,好看得讓她移不開眼。
小白重重地點了點頭,寡言的他也忍不住附和道:“媽媽是公主。
”
“嗯!
”
念念重重地點了點頭,“比艾莎公主還好看。
”
“妹妹也是公主。
”小白害羞地補了一句。
喬星純好奇地看向小白,他平時基本上不怎麼說話,沒想到慢慢的也變成了個小暖男,居然還知道一碗水端平了。
“媽媽,我臉上有髒東西嗎?
”
小白擡起白嫩嫩的小手摸了摸紅撲撲的臉頰,腼腆又可愛。
“沒有,媽媽就是覺得你很可愛。
”喬星純至今都沒搞清楚小白究竟是薄靳言撿來的,還是薄靳言和其他女人生的。
不過這些都不能改變小白很招人喜歡的事實。
又帥氣又懂事,誰會不愛呢?
“一會兒記得換上禮服。
”薄靳言在門口駐足了片刻,這才親自送來了特别定制的禮服和包包。
喬星純對奢侈品還是有點研究的,畢竟五年前她也算是高門千金。
看着他遞來的愛馬仕白房子鳄魚皮。
她難免有些咋舌。
一個包包差不多就是一棟小别墅的價位,他出手是真闊綽。
“怎麼了?
不喜歡?
”
“喜歡。
”
喬星純點頭,猶豫了兩秒,又問:“你這樣,不會破産嗎?
”
據她了解,霍家的财政大權還是掌握在霍深手上的。
薄靳言雖然是寰宇集團的總t裁。
但要是不去挪用公款,應該也沒有那麼多積蓄吧?
“開什麼玩笑?
你老公我最不缺的就是錢。
”
“你還不是我老公...”
“我是。
”
薄靳言立馬補了一句,“就算現在還不是,我早晚會轉正。
”
喬星純不想提及轉不轉正的問題,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:
“那個...我去人家的生日宴,沒必要穿得這麼隆重吧?
會不會喧賓奪主?
”
“林家不也是喬家的仇敵?
你管林家人怎麼想做什麼?
”
“說的也是。
”喬星純起初的确覺得自己的打扮太高調,轉念一想,她巴不得林海和林如湘心裡不痛快。
所以,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。
兩個小時後。
暮色之下,遠處華燈次第亮起,喬星純挽着薄靳言的胳膊,緩緩走進燈火通明的宴會廳。
今晚不僅僅是林如湘的生日宴,還是林海慈善基金的拍賣晚宴。
因而海城大部分名流均應邀前來赴宴。
霍深今天倒是沒來,這兩天他被霍西城氣得不輕,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療養。
薄月秋原本還等着霍深給她洗刷小三污名。
結果又是一場空歡喜。
她穿着特别定制的旗袍,攏了攏真絲坎肩,強撐着笑顔,和衆貴婦們唠着嗑。
薄月秋至今還沒有走出親弟弟暴斃的陰霾。
她也是不情願出門的。
奈何霍深開了口,她隻能照做。
而被衆星捧月的林如湘,原本還想着趁今晚出出風頭。
剛下了樓梯。
就看到了穿着一身肉粉色細鑽禮服,皮膚白勝雪的喬星純。
原本大好的心情,一落千丈。
“如湘,薄總邊上的女人是誰?
她那隻包包,好像是限量款。
”
“薄總怎麼還帶女人來赴宴?
你們的婚期不是近了嗎?
”
“或許,那女人是薄總的妹妹?
”
圍在林如湘邊上的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着,紛紛默契地看向美得極具攻擊性的喬星純。
“你們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她吧?
她是前落馬市長的千金,喬星純。
”林如湘面上艱難地維持着笑容,實際上已經嫉妒得面目全非。
雖說,以她的家境很輕松就能買下喬星純手上的同款包包。
她眼紅的是,薄靳言對喬星純的用心。
“原來是她!
真好意思出來!
”
“我想起來了,上一次霍老爺子壽辰宴,她還把你從樓梯上推下來了。
”
“天啊!
她該不會是想要當着你的面,搶走薄總吧?
”
......
“喬星純隻是寰宇集團的員工,你們想多了。
我和薄爺的感情,很穩定。
”
林如湘不願意讓衆人看笑話,強行為自己挽尊。
話一說完。
她就撇下了衆人朝着薄靳言和喬星純走去。
“薄爺,借一步說話?
”
林如湘笑着同薄靳言打招呼,旋即又讓侍應生給喬星純安排了位置。
在公共場合,她向來是面面俱到的。
“什麼事?
”薄靳言随口問道。
“我們的婚事。
”
“不是說了,取消婚約?
”
“嗯。
”
林如湘點了點頭,道:“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商讨這件事的。
我打算過幾天對外公開我們分手的事,到時候,我就說我們感情不合,可以嗎?
”
“都可以,這種小事你不需要問我。
我就一個要求,别讓公衆誤以為喬星純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。
”
薄靳言一心隻想着退婚,就算林如湘把他說成始亂終棄的渣男也沒關系。
當然,前提是不能将喬星純卷進負面輿論之中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
”
林如湘聽到薄靳言的答複,更加郁悶。
都說有錢的男人面對的誘惑比普通男人多,可為什麼薄靳言隻看得到喬星純?
“如湘,每個人都值得被愛,人總要學會放下。
”薄靳言能感覺得到,林如湘并不想就此放手,他隻能盡可能地勸勸她。
“嗯。
”
林如湘何嘗不想找個把她寵成公主的男人?
可是,對她好的男人,沒有薄靳言的财力,也沒有他這麼帥。
有财力又帥氣的男人多少有些自負,也懶得耗費精力耐心哄她。
對比來對比去,她還是覺得薄靳言是最優選。
有句話叫做,年少的時候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,他會讓你以後遇見的人都黯然失色。
林如湘深以為然。
薄靳言隻和林如湘聊了幾句,就準備調頭去找喬星純。
眼看着厲枭又去找她搭話,他氣得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。
這天殺的老鳏夫!
非要跟他搶人是吧?
“薄總,借一步說話?
”
薄靳言正想去給喬星純擋桃花,一位寰宇集團的長期合作夥伴倏然走了上前。
由于霍西城出了事,寰宇的合作夥伴都有些心神不定。
逮着薄靳言,自然是要問個清楚的。
薄靳言沒辦法,隻能強壓下去找厲枭幹架的念頭,耐着性子去開解合作夥伴。
喬星純深知薄靳言醋勁兒大。
和厲枭也隻是說了兩句話,就借故避開。
然而她還沒走出幾步,就和紅光滿面的林海撞了個滿懷。
也不知道怎麼回事。
林海忽然後仰着身體,後腦着地不說,小腿還被邊上的石柱重重磕了一下。
“啊...”
林海疼得龇牙咧嘴,跌坐在地,雙手緊捂着小腿。
喬星純試圖去攙扶林海,林海的貼身保镖已經趕了過來,“林總,您沒事吧?
”
“腿骨似乎斷了,讓醫生過來一趟。
”
林海喘着粗氣,盡管對于喬星純沖撞了自己一事很是憤怒,礙于這麼多人在場,也沒說什麼。
她并沒有推自己。
事實上是他的鞋太滑,不小心跌倒的。
薄月秋見狀,連忙拉走了喬星純,“你跟我上樓一趟,我有話跟你說。
”
“嗯?
”
喬星純驚愕地看向薄月秋,但還是乖乖地跟在她後頭,上了二樓。
宴會廳的布局參考的是古歐洲的古典風格。
一樓大廳大約九米高。
通往二樓的樓梯幾經曲折,看上去頗陡峭。
說是二樓,這要是放在其他樓盤,差不多有三層樓的高度了。
“你快點!
”
薄月秋暗暗地給時刻跟在她身邊的霍深派來的眼線吃了瀉藥,沒個二十分鐘,怕是出不來。
也就是說。
她有二十分鐘的時間,得以将自己知道的事,全部告訴喬星純。
兩人一前一後,隔着一小段距離上了樓梯。
薄月秋左右四顧,還沒上到二樓,就開了口:“我視頻裡靳言的話你别信,靳言絕對是為了保護你媽媽。
”
“我知道。
”
喬星純很是詫異,薄月秋不是很不喜歡她?
怎麼會突然和她說這些?
“當初圍剿你們喬家,其實是霍深的主意,和靳言沒有半點關系。
”
“還有...”
薄月秋考慮了很久,還是準備将江楓眠是霍深私生子的事情告訴喬星純。
不僅如此,她還準備讓喬星純将她當初離婚的真相告訴薄靳言。
這些話她之所以沒有跟薄靳言提及。
主要是,薄靳言身邊也有霍深的眼線時刻盯着。
所以,她隻能趁這個機會,先把話跟喬星純說清楚。
“還有什麼?
”
喬星純有些焦急地追問,直到現在,她才知道薄月秋并不僅僅隻是依附于霍深身上的傻白甜。
她手裡應握住了霍深的某些把柄。
“還有江...”
薄月秋才說出一個字,右腳剛踏上最後一階台階,就因為台階上的油污,一個不小心,向後仰倒。
喬星純眼疾手快,伸手試圖抓住薄月秋的胳膊。
可薄月秋足足一百四十斤。
她隻抓住了薄月秋的衣角,緊接着就聽到衣服被撕裂的聲音。
薄月秋最終還是從陡峭的樓梯上,滾了下去。
“救命!
快來人!
”
喬星純慌了神,她沒想到這樣的意外會再次上演,上回也是在樓梯間,她和林如湘一同從高處墜下。
這一次薄月秋竟又發生這樣的意外!
加上方才莫名其妙就被她撞倒在地的林海,喬星純愈發覺得今天這場宴會,很可能是針對她的鴻門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