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
簡雲深收斂起臉上的笑意,故作深沉地對喬星純說:“小喬,别難過,生意場上就沒有簡單的人。
”
“确實不簡單。
鼻青臉腫的,還能泡妞。
”
喬星純勾了勾唇,原來男人這種生物是這樣的奇怪。
既能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,又可以得意揚揚地帶着身上的傷,向另一個女人炫耀自己的英勇。
“你别看薄靳言在你面前裝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樣子,事實上這些做生意的男人,私底下情婦多得不得了。
”
“簡少,我們走吧。
”
喬星純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,好不容易出來兜兜風,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大好心情被這種事兒給攪了。
“不去打聲招呼?
”簡雲深試探性地問。
“去招呼做什麼?
你不就是想讓我看看薄靳言的真面目嗎?
我現在看清楚了,我們也可以走了。
”
喬星純也不藏着掖着,簡雲深這點心機她還是看得懂的。
簡雲深應該是想要離間她和薄靳言。
而且,他做得很成功。
喬星純對薄靳言的好感,還真就在此時此刻蕩然無存。
他追她追得這麼緊,主要是因為還沒有騙到手。
真正的喜歡,哪裡會像他這樣,轉眼就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?
“小喬,抱歉。
”
簡雲深沒想到喬星純會直接戳穿他的意圖,臉上閃過一絲尴尬。
“不要有下次了。
雖說你救了我的命,我該感恩戴德。
但是我也是真心實意地把你當成朋友,别花這些心思去算計,好嗎?
”
喬星純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人,不适合對簡雲深說這些。
但是簡雲深今晚帶她來奧汀會所,嚴重影響了她的心情,她不吐不快。
“你生氣了?
”
簡雲深倍感疑惑,喬星純脾氣挺好的呀,今天怎麼這麼容易生氣?
又或許,是他的小心機讓她覺得他不夠真誠?
“是有一點生氣。
”喬星純快步走出了會所,滿腦子全是薄靳言看賣酒女郎能夠拉絲的眼神。
怪不得她穿着情趣内衣,被送到他床上,他都不為所動。
原來是嫌她不夠豐滿...
喬星純自然是不希望薄靳言對她做些什麼。
但是她心裡就是很矛盾,這會子還生出一絲挫敗感。
“男人果真都不是好東西。
”
“什麼?
”
簡雲深一時沒聽清,轉頭就看到她一臉幽怨的小表情。
“沒什麼,以後别跟我提及薄靳言,晦氣!
”
喬星純兀自上了車,想到自己被薄靳言這種花花公子看了個光,又羞又氣。
她暗暗尋思着,薄靳言也許在心底裡默默對比過。
大概是覺得她身材不夠辣,所以隻是口頭上哄哄。
“小喬,你這是在吃醋嗎?
”
簡雲深原本是打算讓喬星純看清楚薄靳言的真面目,可結果,他也被整得不怎麼開心。
喬星純的反應這麼大,很像是在吃醋。
她會吃薄靳言的醋,這就證明她對他是在意的。
如果不在意,她哪裡會這麼生氣?
“我沒有!
”
喬星純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個度。
以緻于駕駛座上的司機都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。
“...好吧。
”
簡雲深的眉頭蹙得更緊了,這女人絕對是吃醋了。
而且花天酒地的人是薄靳言。
她吼他做什麼?
“小喬,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的。
我的人品,你應該很清楚。
”簡雲深盡可能地為自己說着好話。
不過他倒是沒有誇張,他在開竅前,一直醉心醫學,可沒功夫談戀愛。
喬星純完全沒聽清簡雲深說了些什麼。
她仍在回憶薄靳言那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之前是怎麼哄騙她的。
什麼最多等她三個月?
什麼他是個正常男人,憋太久會出問題。
還說什麼,他隻要她之類的。
果然,男人的嘴最是靠不住了。
别說三個月,恐怕就連三個小時,他都忍不住。
喬星純抿着唇,強迫着自己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。
薄靳言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。
他愛花天酒地是他的事,到時候就算得了一身傳染病也不關她的事。
“奇怪...為什麼會有點難過...”
喬星純找不到自己的情緒突然低落的原因,反正心裡就是很不舒服。
她不覺得她是在吃醋。
才認識幾天,她不可能就這麼容易陷t進去。
也許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吧。
之前她不知道在哪裡聽過,玩弄别人感情要吞針一百。
其實吧,薄靳言也算是玩弄了她的感情吧?
值得慶幸的是,她還沒有投入,就發現了他的真面目。
薄靳言完全沒有料到他自己還有這麼一場飛來橫禍。
談完生意,他又照例翻過了簡家院牆。
今晚酒喝多了。
下車後他才發現熱氣球沒有帶上。
後備箱裡找了一遍。
又發現連煙花也沒有帶上。
薄靳言索性蹲在樓下,拿出手機,放出了一段煙花的轟鳴聲。
找回喬星純後他的心情一直很不錯,做出這種事确實是意料之外,又算是情理之中。
喬星純這會子剛剛入睡。
立馬起身,拿上道具,開了窗戶,往樓下倒了一臉盆的水。
也不管薄靳言被淋濕了沒有。
她很快又關上了窗戶,戴上耳塞睡覺。
薄靳言被猝不及防地潑了一臉盆水,整個人的神情都呆滞住了。
他是不是打擾到她了?
今天白天的時候,她明明不是這個态度呀...
難道,他犯錯了?
薄靳言也不記得自己犯過錯。
或許她在夢遊,給花澆水呢?
薄靳言有些郁悶,但還是默默地翻出了院牆,悶悶不樂地離開了。
“這女人真是不能寵,一寵就會無法無天。
”
“不是...你說她到底哪點兒不滿意?
潑我一身水...”
“心都被她傷透了。
”
回去的路上,薄靳言一直在跟司機吐槽着自己的遭遇。
司機隻能好聲好氣地應着,“薄總沒必要難過,她錯過了你,是她沒福氣。
”
“你放屁!
”
薄靳言不喜歡聽到這種話,索性不再說下去。
第二天,一早。
簡雲嬌約了喬星純去逛商場,兩人的關系挺奇妙的。
經常吵架,但并不妨礙兩人一起逛街。
簡雲嬌雖然嬌蠻,勝在沒有多少心眼,吵架的時候嘴還笨,和喬星純吵嘴的時候基本上沒赢過。
“小喬,我聽說昨晚我哥帶你出去了。
”
“去了會所。
”
“我哥帶你去這種地方?
”
“嗯。
”
“會所裡,好玩不?
”簡雲嬌被簡家約束得哪也去不了,一臉羨慕地問。
“薄靳言在,他身邊坐着一個身材火辣的賣酒女郎。
”喬星純言簡意赅地說,因為她隻記得這個。
“談生意嘛,身邊有人不奇怪。
”
“......”
喬星純不理解,但也沒有反駁。
“陪我去内衣店試一下内衣,我得換性感一些的。
之前因為那個喪氣植物人,我都沒有好好打扮。
”
想起薄靳言英俊潇灑的樣子,簡雲嬌神采飛揚地說道:“從今天起,我要做個精緻美麗的公主。
”
“行吧,嬌嬌公主,請。
”喬星純随口附和道。
“小喬,要不你當我嫂子?
”簡雲嬌試探性地問。
之前她總覺得喬星純會搶走她哥,甚至覺得喬星純的家世攀不上簡家。
發現薄靳言對喬星純有點意思之後,她就改了主意。
她現在反倒是希望喬星純和簡雲深能成。
這麼一來,她就少了一個情敵。
喬星純看破不說破,畢竟寄人籬下,很多事她沒辦法自己做主。
簡雲嬌在試衣間裡試穿的時候。
喬星純無意間看到了展櫃上的那套蕾絲内衣。
内衣裡層填充了加厚海綿,想必一馬平川都能擠出一條馬裡亞納海溝。
喬星純心念一動,忽然很想試試這種款式。
考慮到簡雲嬌是個大喇叭,嘴裡留不住一句話,沒等簡雲嬌從試衣間裡出來,喬星純便直接買了下來...
下午兩點。
薄靳言特意挑了個剛剛好的時間,來了簡家。
他怕來太早喬星純還沒睡醒,或者還在睡午覺。
這個點過來,她的心情應該挺好的。
剛走進中藥曝曬室。
薄靳言就發現今天的喬星純很不一樣。
她穿着一身奶白色的針織套裝。
上衣極其修身,和她此前随性慵懶的氛圍感大有不同。
“昨晚睡得好嗎?
”
薄靳言笑着朝着走來,走進一看,忽然發現她的兇圍似乎漲了兩三圈。
他也不想盯着看的,真的很不禮貌。
但實在是有些好奇,她今天穿成這樣做什麼?
喬星純沒有搭理薄靳言,隻管自己認真地分類着各類藥材。
薄靳言默默地觀察着她,她今天太反常了。
穿成這樣,難道是有約會?
可是就算有約會,也沒必要将所有功夫花在兇上吧?
她這樣出門,他怎麼放心?
“小喬?
”薄靳言見喬星純一直沒有理她,又湊近了一些,“怎麼了?
”
“别煩我。
”
“我是來看病的,簡雲深出門了,我在這裡等他回來。
”
“我看,你好得很。
”
“是嗎?
”薄靳言以為喬星純是在安慰他,心裡一暖,臉上笑容更加燦爛。
“......”
喬星純沒再說話。
經曆過昨晚,她看薄靳言越來越不爽了,鼻青臉腫的還笑,活脫脫地主家的傻兒子。
“你不開心?
”薄靳言又一次主動挑着話題,雙眼灼灼地盯着她。
“沒有。
”
“是因為王芝讓你穿得這麼豔俗,所以不開心了?
”
“......”
喬星純之前的情緒并沒有多大的波動,直到從薄靳言嘴裡聽到“豔俗”二字,她分草藥的手微微一滞,霧蒙蒙的眼裡帶着明顯的怒氣。
薄靳言以為是自己猜中了,接着說道:“王芝的審美多少有些畸形,整這虛假的玩意兒做什麼?
”
“我喜歡,不行嗎?
”
喬星純幾乎是咬牙切齒才說出口的。
薄靳言管得也太寬了吧?
她就喜歡穿這麼厚的内衣,顯得性感,不行嗎?
可是他嘴裡真的是沒一句好話。
又是豔俗,又是虛假的,真的快給她整破防了。
“我覺得在家裡這麼穿還挺好,出門這樣不太妥當。
”薄靳言總算說出了最想說的一句話。
他隻想自己看,不想便宜其他人。
“我覺得挺好的。
”
喬星純不喜歡被人束縛,察覺到薄靳言試圖管她,她更生氣了。
“小喬,你今天到底怎麼了?
”
薄靳言都有些懷疑喬星純是不是在生理期,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這麼暴躁。
“我不需要你指指點點,我愛穿什麼就穿什麼。
”
“對不起,我不該多話。
”
薄靳言馬上認識到了錯誤,連忙改口,“你這樣很好看。
”
“牆頭草都沒你這麼容易倒。
”
喬星純篩完草藥,氣呼呼地離開了曝曬室。
這事兒怪她,她就不該被所謂的男性審美PUA。
薄靳言喜歡兇大的女人,是他的事。
她确實沒必要迎合他的審美。
可是...被他說豔俗虛假,還是很氣。
薄靳言看着她離開的背影,立刻給陸靳九打了一通電話,說明了情況,并請求支援。
“哥,孩子都五歲了,你怎麼還是一點沒變?
”
“小嫂子不管換什麼風格,你誇就完事兒了,話那麼多幹啥?
”
“還有,你跟我仔細說說,她的穿衣風格大概是從什麼樣變到什麼樣?
”
陸靳九最喜歡接薄靳言的求助電話,直男在追愛過程中,真是很好笑。
據說前幾天,薄靳言還把人家院子裡的百年老樹給燒了。
“她之前算是溫婉大氣的風格,現在是純性感,讓人移不開眼的那種性感。
”
“哥,有沒有一種可能,小嫂子突然改變風格,就是為了讓你移不開眼?
”
“是嗎?
”
薄靳言半信半疑,又補了一句:“我剛剛還說了她這樣打扮有點豔俗虛假,怎麼補救?
”
“哈哈哈...哥,你沒救了。
”
“...有那麼嚴重?
”
“人家精心打扮,你說人家豔俗?
哈哈哈,哥,你這樣追小嫂子,我敢打包票你絕對追不到。
”
“笑屁。
”
薄靳言郁悶地挂斷了電話。
他很是後悔自己嘴欠說了不該說的。
但他說的全是實話。
穿衣自由是一回事兒,他還是沒法容忍自己喜歡的女人大半個兇露在外面。
要是她每天都這樣。
他絕對會被她氣死。
薄靳言歎了口氣,他尋思着自己應該更加包容一些,不露點就行。
管太多,她怕是會煩他。
薄靳言在藥材曝曬室待了會兒,最後還是鼓起勇氣,去找了喬星純。
簡家家規森嚴,好在王芝發了話。
他一路都是暢行無阻的,也沒人攔着不讓他進。
剛準備敲門,發現喬星純卧室的門沒關,他直接走了進來。
“小喬,對不起,是我嘴笨。
”
薄靳言見她悶悶不樂地趴在床上,更内疚了。
走近兩步,意外發現紙簍裡躺着一個被剪得破破爛爛的黑色内衣。
他心裡咯噔了一下,才意識到她發了很大的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