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
陳醫生愣了愣,神色嚴肅地掏出一張名片,寫上了一串号碼。
“薄先生,這是我私人的号碼。
如果需要親子鑒定,我建議您直接聯系我。
”
豪門關于親子鑒定産生的大新聞,陳醫生在京城也見過不少了。
更重要的是,上次見面後他特意查過,薄嚴城現在的妻子是向依然。
她能親手把他調職離開醫院,送到國外,就說明第一醫院裡早就有了她的眼線。
不出意外的話,那人就是沈主任。
見薄嚴城面色猶疑,陳醫生自嘲般笑了笑:“如果薄先生有顧慮,那也沒關系,我也是為了自保罷了。
京城有很多機構都可以做親子鑒定,您可以任選一家信得過的。
”
薄嚴城思忖片刻,還是伸手接下了名片,若有所思地盯着看。
陳醫生沒多言就離開了,薄嚴城熄滅煙頭擡頭,這才發現溫晚栀站在他身後不遠處。
那雙眼像是看透一切,也知曉一切,悲憫得令薄嚴城不敢直視。
溫晚栀走近幾步,嚴肅開口:“薄總,既然決定做親子鑒定,說明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,不是嗎?
”
很多事,不曾懷疑的時候,會覺得天衣無縫般自然。
而一旦開始懷疑,便會覺得漏洞百出,就像薄遠和向依然在薄嚴城身邊編織的這個謊言。
“你都聽到了?
”薄嚴城開口問着,神情卻淡然如常,絲毫不驚訝。
溫晚栀點點頭:“我可以直白而确定地告訴你,木木他不是你和向依然的孩子。
”
雖然薄嚴城心裡早有預感,并不意外,但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也讓他有些煩躁。
自從溫晚栀來到他的生活裡,他習慣了的日常生活就開始變得光怪陸離,漏洞百出。
真相仿佛馬上就要浮出水面,可他卻有些膽怯。
看着薄嚴城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名片,抿着薄唇一言不發,溫晚栀明白了他的心思。
“薄總,很多事不急于一時。
如果你信得過我,就按兵不動,慢慢看事情的走向。
如果你信不過我,也不用急着審判我,靜觀其變看我出醜,也是個辦法。
”
薄嚴城把拿着名片的手插進口袋,向溫晚栀走近一步,居高臨下地看着她:“溫晚栀,你的目的,真的隻有對付向依然嗎?
你在期待什麼?
”
一句話,把溫晚栀問得有些怔愣,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。
當然,她期望看到向依然再也不能作妖,希望她能永遠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。
她也期望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。
可這些東西裡,包括薄嚴城的愛嗎……
溫晚栀像是放棄了一般笑了笑:“也沒什麼特别的,我隻是希望真相大白罷了。
薄總如果能恢複記憶,事情便好辦許多。
”
言罷,溫晚栀沒看薄嚴城,轉身打算離開。
她怕再說下去,會被自己的内心真實想法吓一跳。
薄嚴城在身後淡淡開口:“剛才木木的事,謝謝你。
”
溫晚栀腳步一頓,回頭柔柔一笑:“應該的,畢竟孩子是無辜的。
”
薄嚴城追上她的腳步,眼神裡帶這些不易察覺的急切:“算我欠下你一個人情。
”
溫晚栀垂眸,掩住眼裡一閃而逝的落寞:“好。
”
他欠下的人情,又何止這一件。
木木沒什麼大礙,打了幾瓶吊針就可以回家了。
臨走,木木小小的身子被劉嫂小心地抱在懷裡,眼神卻依依不舍地看着遠處的溫晚栀,揮舞着小手發出無助的啊啊聲。
溫晚栀心裡一痛,眼眶發熱,揚起手揮了揮。
她原以為,暮暮跟着自己,就已經算是吃盡了苦頭。
可看着面前孤零零的孩子,雖然有完整的家庭,卻得不到一點愛意。
這世界上的悲劇,總比人能想象出的多得多。
薄家老宅。
剛把木木安頓到房間的小床上,向依然就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機。
上一次她和薄嚴城跟着威廉和溫晚栀時,在奢侈品店門口拍的照片實在是太模糊了,沒法當做她勾引KR集團總裁的證據。
這幾天她都在暗暗着急,想調取那家店的監控。
然而店裡的人很是難搞,一直不肯釋放監控錄像,說除非警方要求,不然不可能給錄像。
她正着急着,木木這個不争氣的孩子又生病,還搞得她形象崩塌,差點惹出大麻煩。
終于,木木睡下了,向依然打扮了一番,拎着小包出了門。
劉嫂關切地追上來:“夫人,快天黑了,您幾點回來,需要用餐嗎?
”
向依然腳步焦急,随意地擺擺手:“不用管我,不吃了。
”
大門砰地關上,劉嫂心思凝重地轉過身,恰好看到往樓上去的薄嚴城。
自從這次回到薄家老宅,薄先生除了看木木,從來不上二樓的房間,
劉嫂抑制不住好奇心,張望了一番,神色驚訝地後退半步。
薄先生進了向依然的房間?
她不敢多看,隻能在心裡默默記下。
薄嚴城上了二樓,徑直走向向依然的房間。
推開門,濃重的胭脂味讓他皺了皺眉。
他向來不喜歡濃重的熏t香,而向依然卻鐘愛各種膩歪的味道。
他一瞬又想起了溫晚栀。
他們曾經是夫妻的時候,有沒有住在一起,房間又是什麼樣的裝潢,什麼味道呢……
意識到自己走神,薄嚴城面色有些尴尬地輕咳了一聲,快步走向向依然的床。
他這次來,就是取些證據的。
想做親子鑒定,必須拿到帶有毛囊的毛發。
薄嚴城按照陳醫生給的地址,來到了城郊一棟别緻的小别墅門前。
這一片高檔别墅區幽靜舒适,很多門臉都是高端私人診所。
按響門鈴,陳醫生很快開了門:“薄先生,你來了,請進。
”
薄嚴城頓了頓,像是下了什麼決心,走進了别墅的大門。
陳醫生帶薄嚴城到診療室坐下,收好樣本,讓薄嚴城填表簽文件。
他不是話多的人,薄嚴城更是寡言少語,一時間屋裡隻有筆尖的沙沙聲。
文件寫完,薄嚴城骨節分明的手把一疊紙往前一推。
陳醫生仔細檢查完,整理好文件歸檔,語氣認真地開口:“薄先生,早些時候在醫院門口不太方便,現在我還是想問一句,您為什麼突然想起做這份親子鑒定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