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0章
溫晚栀目光閃爍了一瞬,并沒有太驚訝。
倒是整個會議室,瞬間像是變成了審訊她一個人的場所。
向依然臉上的得意已經掩藏不住了,眼帶輕蔑地看着溫晚栀。
薄嚴城則是一臉冰霜,戴着金邊眼鏡的鏡片反着光,遮住了墨色的瞳。
他是打算袖手旁觀?
溫晚栀一點都不驚訝。
這麼多年,她習慣了薄嚴城從不站在她身邊的事實。
溫晚栀清清嗓子,未語先笑:“薄董,如果你說的證據,是指内網論壇上那些照片的話,恐怕不具備太大的說服力。
”
薄遠向後靠坐在皮椅裡,似乎不打算再說話,一旁的薄氏集團法務總監站起身來,在大屏幕上放出照片。
“以防各位董事還有不知情的,我在這裡簡單同步一下情況,溫晚栀被指控惡意擾亂競标秩序,賄賂合作方,達成合作協議後又收取巨額回扣。
”
現場董事一片嘩然。
“我就說空降的人不靠譜,怪不得和KR的合作談得那麼順利。
”
“KR的威廉總,第一次見溫晚栀就眼神不對,原來是早就私下通過氣了。
”
有的股東神情激動:“薄董,這屬于醜聞啊!
我們可經受不住再來一次股價地震了,你給個處理辦法!
”
薄遠神色泰然,嚴肅地看了一眼法務總監:“還有呢?
”
一身西裝筆挺的法務總監面露難色,看了看一旁的薄嚴城,又看了看垂着頭的向依然。
哪個都惹不起,幹脆硬着頭皮繼續彙報。
“……另外,溫晚栀在公司裡行為不端,蓄意捏造假身份參加公開投資會,并刻意接近薄總,破壞薄總和向特助的家庭,嚴重違反薄氏集團規定。
”
會議室内一片沉寂,股東和在場的人都各懷心思。
個别在薄氏集團年頭久了的老人,自然知道溫晚栀的身份,以及接近薄嚴城的目的,當然不好多言。
而一些不知内情的人,隻能感歎于豪門圈子的混亂,在幾位正主面前又怎麼敢開口。
溫晚栀歎了口氣,雙手放在桌上,撐起身子站起來:“薄總,總監,都說完了嗎?
既然是想聽我的解釋,我當然願意如實相告……”
身形纖細的女人從長長的會議桌尾,一步步泰然走向大屏幕:“隻是欲加之罪,恐怕你們已經準備好了應對我的策略了吧?
”
這句話,溫晚栀是站在向依然身後問的。
向依然身子一震,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。
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:“溫總監在說什麼,我們也不過是收集證據。
”
溫晚栀笑而不語,走到桌前,環視四周,眼神卻未在薄嚴城身上停留。
“各位股東,同事,針對法務總監剛剛提出的問題,我做出如下解釋。
”
“第一,我并未對KR集團的相關人員進行商業賄賂,也未接受任何賄賂。
照片裡顯示的,不過是一次正常的應酬。
”
溫晚栀站直身子,語氣更加冷厲:“我想,如果你們對這件事有所質疑,也會對KR集團威廉總的名譽造成損害,還是小心行事為好。
”
沉吟片刻,溫晚栀淡然開口:“另外,關于第二件,我刻意接近薄總的事情……”
溫晚栀稍作停頓,一轉頭便對上了薄嚴城墨色的眸,正凝視着她。
“确有此事,不過想必在座的一些資曆較深的股東也清楚,我是薄總的前妻。
私事,當然要在公司外面解決。
”
薄嚴城眼裡有掩不住的震驚,但隻是一閃而過。
溫晚栀居然這麼坦然就承認了自己前妻的身份,這不等于把矛頭轉移到了他的身上?
誰都知道,溫晚栀是薄嚴城請進薄氏集團的人。
股東們面色不善,顯然對溫晚栀的解釋不買賬。
薄遠眼神暗示站在一旁的法務總監,男人迅速展示幾份文件。
“溫小姐,你說從未受賄,那麼對這些文件作何解釋?
這輛價值2250萬的LaFerrari為何會在你名下?
”
溫晚栀側身看向屏幕,一臉疑惑。
威廉開着的那輛紅色的法拉利,怎麼會是她的名字?
威廉在搞什麼?
薄嚴城眼神暗了暗,垂眸點了點手機,又恢複了冷漠矜貴的樣子。
溫晚栀如實相告:“這件事,我并不知情。
又或者說,證據是僞造的。
”
現場股東開始躁動。
“真是大言不慚啊,薄氏集團法務部能拿出假文件做證據?
可笑。
”
“别管是誰給誰買的,2250萬,夠坐上幾年大牢的了。
”
薄遠敲了敲桌子,現場安靜下來,他聲如洪鐘地開口,滿是不悅:“這麼說,溫總監,這些行為你是一件都不認了?
”
溫晚栀毫無懼色,意有所指地開口:“換做是以前的我,恐怕早就慌得六神無主了。
但現在的我不一樣了,很多事情,在我這裡,沒那麼容易颠倒黑白。
”
薄遠氣的太陽穴直跳,剛要拍桌子發作,助理匆匆過來,附耳低語:“威廉總來了。
”
站在一旁的溫晚栀聽得一清二楚,心裡有些詫異。
誰叫他來的?
她下意識看向薄嚴城,男人少見地移開了眼神,手指輕點着桌面。
果然心虛了……
威廉被請進來,坐在了溫晚栀之前在的椅子上,好整以暇地翹着腿,一眼看到了屏幕上的文件。
“喲,不愧是薄氏集團的法務,我這點事都被查得一清二楚。
”
威廉雲淡風輕地拿出手機,擺弄了幾下,點了投屏,有些尴尬地呵呵一笑:“這輛車,确實是通過我私人賬戶買給溫晚栀的,不涉及公司和項目賬務,記錄在這裡,讓各位見笑了。
”
溫晚栀禮貌笑了笑:“謝謝威廉總,希望謠言就到此為止。
”
威廉一雙眼看了看面色不悅的薄嚴城,心裡突然有些爽快,頑劣的脾氣又上來了。
“另外,我現在确實在追求溫總監,但這應該是人身自由吧,和項目扯不上什麼關系。
對于溫總監的一些個人作風猜測,我想也可以停止了。
”
向依然臉色一變,咬緊了後槽牙。
這男人怎麼會半路殺出來的!
威廉挑了挑眉,活像個花花公子:“至于這件事的真假,薄總心裡最清楚。
畢竟那一晚,他和薄夫人就坐在我身後,很多事情都應該聽得一清二楚。
”
薄嚴城面若冰霜,薄唇不悅地抿緊,摩挲着手上的戒指。
威廉,叫你來是給溫晚栀解個圍,誰讓你說這些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