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
容璟眼睛發紅,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變化巨大的廢物。
旁邊的議論一句句飄進他耳朵。
“五皇子竟然忍了?
林燦這麼捉弄他他都不生氣?
”
“是啊,說來也是奇怪,林燦之前不是還追求過五皇子?
今天看着怎麼面色平平,也不臉紅?
”
“那有什麼想不通的,林燦如今不是換了目标,他現在一門心思愛慕北夏世子,自然不會再對五皇子有什麼想法。
”
“他還真是又無畏又善變。
”
“不然說呢,五皇子他都敢戲弄,北夏世子也敢肖想,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。
”
“哎!
誰讓人家是護國公府的獨苗呢,你們看五皇子都對他換了态度,可見護國公府的實力皇家也要忌憚。
”
“别亂說!
”
一片窸窣中,容璟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若非父皇之前警告過,不讓他在書院以勢欺人,怎麼可能容忍林燦這般放肆。
林燦似乎勾了勾唇,又似乎沒動,松開容璟坐好,垂着眸子掏出書箱裡的筆墨紙硯。
容璟揉了揉肩膀,冷哼:“聽到了嗎,你大可以不把本皇子放在眼裡,最後遭殃的還是護國公府。
”
方才兩人的矛盾一旦傳出去,沒有人不會覺得林燦自視過高藐視皇族。
林燦不說話,就聽容璟繼續道:“父皇念在護國公的面子上或許會一直善待林家,但君洄可不會,本皇子回來時已經聽說了,你真是膽大包天,竟敢騷擾北夏世子?
”
“等君洄弄死你的那天,本皇子就念在同窗的份上,給你爺爺送份大禮!
”
君洄?
林燦嘴角輕扯,緩緩掀起眸子:“我會不會被弄死尚未可知,五皇子若是再多說一句,當心哪天一不小心摔掉了舌頭。
”
容璟:“.......”
摔掉舌頭?
誰家摔跤能摔掉舌頭!
這家夥竟然敢威脅他!
容璟心底詫異,可怕的是,自己竟然真的有被這個草包震懾到。
方才,這花公雞的眼底是殺意嗎?
他竟然真的想動手!
木铎聲響起,李雍夾着書本進來。
容璟快速收回視線,埋下頭隐藏自己的情緒,周圍也變得安靜,旁邊的林燦輕輕吐了口氣。
耳根子總算可以清靜一會兒了。
晌午休息時間,甯娉婷捧了一盒點心過來找林燦。
“林公子,我可以坐這嗎?
”
林燦看看身邊的藤墊,笑道:“請便。
”
再次得到肯定答案的甯娉婷心底竊喜,面上的忐忑漸漸消失。
鼓起勇氣道:“我看你剛才在膳堂也沒怎麼吃,要不要吃點?
”
木盒子打開,裡面是八樣精緻的小點心,林燦隻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。
“這些,都是你做的?
”
甯娉婷有些羞澀的點點頭,“我也不喜歡讀書,但我爹不許我學武,剩下的也就吃還能讓我感點興趣,所以閑來無事就研究研究美食。
”
林燦意外,倒是沒想到這兵部尚書的小姐竟是這樣一副可愛的性子,說話直白也沒什麼彎彎繞繞,挺有意思的。
不得不說她這些東西是送到林燦心頭了,林燦是個深藏不露的甜食愛好者,癡迷于一切甜甜的東西。
看着精緻别樣的糕點,林燦笑笑,“既然如此,讓我好好品嘗一下甯小姐的手藝。
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着,林燦對待可愛的女孩子向來溫柔,幾句話就逗得甯娉婷捂着嘴連連輕笑。
容璟坐在位子上,一副見鬼的表情,這小子是怎麼回事,難不成在君洄那碰了壁,又想禍害黎城的世家小姐不成。
容璟眼底冒着火,想揍人的欲望就快壓不住。
“甯娉婷!
你忘了他是什麼人,竟敢招惹他?
”
林燦将手裡的桂花糕塞進嘴裡,慢慢嚼着扭頭,甯娉婷看看容璟又看看林燦,生怕他們像剛才一塊争鬥起來。
顯然,她想多了。
林燦一句話也不說,就那麼看着容璟。
隻見一臉氣憤的五皇子氣勢越來越弱,臉色越來越僵硬.....最後脖子一梗,扭頭坐正。
放在書案上的手狠狠攥緊,始終沒有揮出去,他算看出來了,這小子深藏不露,大庭廣衆若是敗了丢的是皇家的臉面。
明明之前還追着他跑的花公雞,怎麼就突然變成個惡魔?
真是太憋屈了!
“呵。
”林燦低笑一聲,懶得看他那副苦惱的模樣,回頭繼續和甯娉婷說話。
“我沒來的這幾日王嫣然也沒來?
”
甯娉婷點點頭,“似乎也和先生告了假。
”
說到這,甯娉婷左右看了看,湊近道:“聽說王嫣然不知得了什麼怪病,黎城知名的大夫關了一院子都束手無策,症狀還越來越重。
昨日長公主去宮裡請了禦醫,倒是沒聽說診斷的結果如何。
”
“不過,我爹說八成治不好,王嫣然怕是活不成了。
”
“這麼嚴重?
”林燦做詫異狀。
“嗯嗯。
”甯娉婷壓着嗓子,“好像是全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都爛了,脫光衣服躺在床上,好幾個丫鬟圍在床前給擦那些膿皿都擦不過來。
”
林燦挑眉,憑記憶中的古方研制的朱顔殺,想不到藥效會如此烈。
突然覺得自己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,這種想法僅僅維持了一秒鐘就被她以一聲冷笑代替。
曾經王嫣然對原身毫無道理的貶低和霸淩,她不該因為自己沒在王嫣然那兩次小動作中受到傷害就将那些遺忘。
小懲大誡,免得她一副嚣張跋扈的樣子,追着找她麻煩。
沒了王嫣然時不時的找不痛快,林燦在書院過了最平淡的一天,至于容璟那個外強中幹的,自然算不得什麼。
反觀錦繡繁華的丞相府,卻已經愁雲慘淡了好幾日。
“娘......娘,我好疼,好癢啊!
”容貌柔美動人的王嫣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,身上蓋着幾層棉質的薄紗,露出的肩頭和臉上遍布紅腫,有很多已經發膿潰爛,留着紅白的膿皿。
旁邊一左一右跪着兩個丫鬟,看到膿皿一流出立刻拿着輕薄的紗絹輕輕沾掉。
容瑕一臉心疼,蹲着身體想摸摸女兒卻無從下手,鼻尖一抽眼淚滾了出來,“嫣兒,我苦命的孩子,怎麼就變成這樣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