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裴宴洗完澡出來,蘇若兮依舊情緒低落,不想看見他,索性躺床上睡覺,當他不存在。
幾分鐘後,被子被掀開,後背一涼,下一秒傅裴宴躺在她旁邊,手搭上她的腰身,低聲問,“生氣了?
”
“反正是你的身體,怎樣決定我管不着。
”
她的情況倒還好,怎樣選擇對她沒什麼影響。
“病曆發到你手機上,有空就看看,都是日常記錄,沒什麼好看的。
”
“真的?
”
“不信你現在就可以去看。
”
蘇若兮半信半疑,起身拿起手機,微信上果然有傅裴宴發來的文檔,下載後打開,文件很大,有兩百八十多頁。
她大緻浏覽了前面的内容,确實如傅裴宴所說,都是日常記錄,沒什麼特别之處,就是,離香似乎說過,治療期間,病人每晚上都會叫,病曆上并沒有記錄這些症狀,是因為前期的治療效果很好麼?
還是說後期的症狀不嚴重?
想着她繼續往後翻,不管是中期還是後期,病曆上都沒有記錄病人每晚的反應,到最後也隻寫了個治療失敗的結果。
難道離香在說謊?
故意誇大事實,逼他們分開。
按照病曆上的療程,想要痊愈少說要兩年。
兩年。
說長不長。
說短也不短。
足夠發生很多事。
誰都不敢保證,期間不會發生意外。
而她也無法斷定,跟傅裴宴分開這麼久後,是否還會願意繼續陪他走下去。
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。
先前已經分開三年,現在又分開兩年,不敢想象會有多煎熬。
傅裴宴必然也想到這個,所以極力反對分開治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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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麼了?
有什麼問題?
”
“你打算怎麼治療?
”
“直接治療。
”
傅裴宴不假思索。
“離香說的話你不怕?
”
“她的話真假參半,要是全信,豈不如了她的願?
”傅裴宴的話很平靜,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,“我們先試一下,中途發現不對,再改也不遲。
”
離香的話确實不可全信。
她能不經過任何檢查就能精準給出兩種治療方案,足以說明遇到過不止一例這樣的病例,偏偏她要拿這個失敗案例來警告她們。
“别想這麼多,明天再找她談談,看看她會說什麼,到時候再看看,忙了一天,我都困死了,得早點睡。
”說着,傅裴宴已經躺下來蓋好被子,“等會關一下燈。
”
見他真的很困,蘇若兮沒再繼續,放下手機關燈睡覺。
次日。
她們又去見了離香。
“二位已經決定要怎麼治療了嗎?
”
“直接治療。
”
傅裴宴說。
“确定?
”
離香依然意外,轉而看向蘇若兮,想知道她的答案。
蘇若兮問,“要治多久?
”
顯然她也同意這個選擇。
離香眼神閃爍,瞟了一眼傅裴宴,似乎看穿了什麼,嘴角微揚,并未言明,平靜地回答,“運氣好一兩年,運氣不好三五年也有可能。
”
“你什麼檢查都不做,就能知道該怎麼治療?
”
“先前岑醫生幫你們做的檢查報告我看過。
”
難怪....
想想也是,楚闫跟傅祁關系那麼好,想看一份檢查報告輕而易舉,不然也不會有之前的事。
“行,到時候岑醫生會來跟你對接,需要做什麼跟他說。
”
“我知道。
”
也就是說就算要幫她們,她也還是不能出去,隻能把治療方法告訴岑醫生,讓岑醫生去操作。
談妥後,他們正要離開,離香忽然喊住傅裴宴,“傅少爺,我能單獨跟你說兩句嗎?
是關于少主的事。
”
“你們聊。
”
蘇若兮主動推出去。
“傅少爺,你沒給若兮小姐看那份病曆。
”
她不是在詢問而是肯定的推斷。
“看了。
”
“别哄我,她看沒看過,我知道,傅少爺,你太自私了,隐瞞真相,就不怕你們的下場跟那對情侶一樣。
”
“你要告訴她真相?
”
“怎麼會,隻是覺得你們之間的愛情很可笑,為了将她困在身邊,不惜隐瞞後果,就算我不說,你也瞞不了多久,等治療開始,等症狀現行,她自然而然就能猜到。
”
“那就給我閉嘴。
”
“好,我閉嘴。
”離香舉手投降,“少主還沒找到嗎?
”
傅裴宴沉默。
“要是找到了他,能不能看在你們是親兄弟的份上,留他一條命,少主一生過的太凄苦,努力往上爬還是被拉下來,或許有些人就注定是來人間受苦的,不管怎麼努力,都改變不了結局,但我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一些。
”
“你都自身難保,還有空關心他?
”
“就是因為自身難保才要關心他。
”
是她沒有保護好少主的東西,讓他落得這般田地,除了這個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。
“你在跟我談條件?
”
傅裴宴總算明白她的意圖,說是談條件,其實更像是威脅。
“可以嗎?
”
離香沒有否認,原本打算直接跟他談條件,再三思考後,覺得傅裴宴不會答應,便換了個思路,隻要在面對蘇若兮的事,傅裴宴才會遵守承諾。
傅裴宴:“可以。
”
“多謝。
”
門外。
蘇若兮等得無聊,拎着包包來回走動,不時朝門口看一眼,幾分鐘後總算看到傅裴宴出來,她趕緊迎上去,“你們談什麼了,在裡面待這麼久?
”
“談了一些傅祁的事。
”
“她求你不要傷害傅祁?
”
蘇若兮猜測。
“嗯。
”傅裴宴沒有跟她多說什麼,牽住她的手,帶她走,“走吧,忙了這麼久,這兩天咱們好好放松一下,不然等療程開始,就沒有那麼多時間。
”
蘇若兮眨眨眼,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,傅裴宴怎麼看起來比剛才沉默許多,看樣子剛才不止跟離香談了傅祁的事,極可能還談了她們的事,而且還不是好事。
想着,她的心底有些沉重,不知什麼時候,傅裴宴越來越有主見,遇到麻煩不跟她商量,總想自己杠,上次是這樣,這次也是這樣,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“若兮~~”
“诶?
”
蘇若兮回過神,“什麼?
”
“走了。
”
“哦。
”
蘇若兮趕緊跟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