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吃痛地收回自己的手,放到眼前一看,手背都被他打紅了。
她氣鼓鼓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他眼前,溫峋正想罵人,瞥到她紅紅的手背,又心疼了。
歎了一口氣,大掌握住她的手,拇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挲着,像是在安撫她。
随後将她搗亂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,無奈道:“乖乖抱着,不許亂動。
”說完,覺得不夠,又加了一句,“一個手指頭都不行!
”
許星:“……”
她已經管不上行不行了,頭盔抵住他後背,整個人都快燒起來。
鼻息間是他身上的淡淡的百合花香,他換洗衣液了,依舊是幹淨的,香香的。
仔細聞,還有獨屬于他的溫暖的荷爾蒙味道,被他的體溫燙暖了,裹在百合香裡,鑽進她鼻腔。
心跳在加速,臉頰在發燙,被他握過的手背燙得要命。
心髒好像要生病了。
她不亂動,溫峋也好受了許多,那股要人命的熱意總算是退了下去。
從家到學校,騎摩托車隻要五分鐘就到。
許星下來時,臉還有點紅。
她覺得她對溫峋太依賴了,得戒掉。
她愣愣地往學校裡走,溫峋在後面叫她:“許星!
”
許星轉頭,一臉茫然,那模樣,呆呆的,可愛得要命。
溫峋看了心尖發癢,他咳了咳,嗓子依舊有些緊:“過來。
”
她聽話地走到他面前,皺着小眉,疑惑地看他,乖得沒邊。
溫峋被她看得呼吸滞阻,一雙漆黑幽深的眼不自覺變得溫和,除了心軟還是心軟。
他突然擡手,許星以為他要打她,下意識躲避,被他抓住胳膊,沒好氣笑道:“老子又不吃你,你躲什麼躲?
”
許星:“……”
男人修長的,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到她臉側,眉目柔軟,唇邊帶笑:“一大早上想什麼呢?
跟個傻子似的,頭盔都沒摘就往學校走。
”
嗓音低低的,溫柔又耐心。
許星雙手揪緊書包的帶子,指甲都快陷進肉裡。
溫峋的手帶着他的體溫,連指尖都是滾燙的。
因為刺青,他的指腹有薄薄的繭子,有點粗糙,碰到她臉頰時,像被指甲輕輕刮過。
男人神情專注,依舊是保持着他的寸頭,眉骨比尋常人要高一點。
眉骨下,眼窩微微凹陷,單眼皮鋒利。
睫毛很長,又粗又硬。
因為在給她解扣子,眼皮輕輕垂下,擋住了一半的瞳孔。
許星隻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和略微彎起的唇角。
“咔哒!
”
扣子解開,男人雙手捧住頭盔兩側,往上一提,将頭盔摘下來。
她的馬尾亂了,頭發不聽話地四處飄,活像一個剛剛開始生長的毛栗。
溫峋看她這幅呆呆傻傻的樣子,實在好笑,便忍不住笑出聲來,邊給她整理頭發邊說。
“也不知道是誰家養的姑娘,這麼傻。
連頭盔都能忘,照你這麼長下去,以後沒人要可怎麼辦?
”
許星心髒砰砰亂跳,想說,你養的姑娘你不能要嗎?
但她什麼都沒說,隻是紅着臉看他,不知道為什麼,她有點悲傷,悲傷到有點想哭。
溫峋見她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,用手背碰了碰,還有點熱,頓時緊張起來。
“怎麼了?
哪裡不舒服?
”
許星猛地回神,搖頭,胡亂找借口:“沒事,就是被頭盔悶着了。
我去上課了。
”
說完,轉身就走。
走到一半,又轉頭,抓緊了書包帶子,說:“你中午不用給我送飯了,我和同學們一起吃食堂,在學校午休。
下午忙的話,不用來接我,我自己可以回去。
”
她太依賴溫峋了,越依賴越想占有他,這不行,她要戒掉這種壞習慣。
溫峋在原地愣了一會兒,沒反應過來。
他給許星送了兩個多月的飯,早就習慣了中午去學校陪着她,看她吃午飯。
突然不去,還真有些不習慣,好像被迫戒掉了瘾。
他有些煩躁,想抽煙。
伸手摸兜,沒摸到煙,隻有兩根棒棒糖。
他認命剝了一根放進嘴裡,荔枝味的,不太好吃。
一班教室在三樓。
趙青青小團體在走廊上看見這一幕,恨得牙癢癢。
“我真是煩死她這副軟蛋又慫逼的樣子。
裝給誰看呢?
”顧曉水沒好氣道。
周雅趴在欄杆上,呵呵一笑:“你看不慣又能怎樣?
人家有大佬護着,動不得。
”她戳了戳趙青青,“你說是吧,青青?
”
趙青青轉過身來,背靠着欄杆,輕輕吐了口煙:“嗯,惹不起。
”
距離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,在重重監視下,她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,安分得要命。
但對許星的厭惡并沒有減少多少。
之前是因為溫峋對許星好,讓她不好受,現在是因為許星讓她們丢盡了臉面。
丹裡一條街,都把她們議論遍了,都說她們是三條瘋狗。
顧曉水也趴在欄杆上,雙手随意耷拉着:“安分守己的日子真是好無聊啊。
”
周雅:“那能怎麼辦?
難不成你真想被開除?
”
顧曉水:“……哎。
話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讓大家知道她的真面目啊?
”她突然興奮起來,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,“我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”
趙青青轉身,樓下,許星已經接近教學樓,馬上就要上來。
她輕笑一t聲:“快了,她不是十一月就不上課了嗎?
”
許星剛上樓,就在走廊上遇到趙青青三人。
她擰眉,抿了抿唇,不想理這三人,從她們面前徑直走過。
顧曉水故意叫她:“許星同學。
”
許星腳步停住,轉頭。
顧曉水朝她招了招手,笑嘻嘻道:“早上好啊。
溫教官今天換了輛車送你呢,真帥。
”
許星朝着校門外看了一眼,溫峋已經走了。
她的視線收回,落在面前三人臉上,一一掃過,最後落在顧曉水臉上,彎唇一笑。
“關你屁事。
”
她說得無聲無息,乖軟的鹿眼裡全是挑釁,少有的帶了點刻薄和厭惡。
這年她165,比顧曉水三人都高,桀骜的姿态分毫畢現。
許星想,她其實也沒那麼乖,她也是有反骨的,至于逆反的是誰,就看誰對她不客氣。
說完,轉身往教室裡走。
走廊上的三人愣了一下,回憶她剛才的嘴型,随後反應過來。
顧曉水倏地收了笑容,大叫一聲:“我草你媽!
”
眼看着就要蹦上去扯她的頭發,被周雅拉住:“曉水!
你忘了身上還有處罰嗎?
!
你他媽忍忍行不行?
!
”
“忍個屁忍!
她……”
“啪!
”
話沒說完,許星去而複返,将一張紙用力拍在顧曉水額頭上。
也不管那張紙晃晃悠悠落下來,轉身進教室。
趙青青舔了舔嘴唇,彎腰撿起那張紙,看完上面的字,輕笑一聲,遞給顧曉水。
顧曉水接過,等看完,臉都綠了。
[我媽死了,一把火燒成灰了,墳在青山公墓,魂在陰曹地府,有本事你就去。
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