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怪他有這樣的錯覺。
他當時急急忙忙跑過去,剛到樓梯口,連話都沒來得及說,就看到那一幕。
溫峋一手托着許星下巴,另一隻手或許在她腰上?
具體在哪兒他不知道,反正他就看見溫峋弓着肩背吻許星。
他們之間半點聲音都沒有,也不像是在交流,除了接吻,他沒法解釋那個動作。
他被吓到了,轉身就跑,後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。
可是,溫峋怎麼可能會吻許星?
他比許星大那麼多歲,是瘋了嗎?
他不是一直把許星當妹妹嗎?
餘晏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,一整節課都在抓頭發。
等下課時,他已經成了一個标準的雞窩頭。
朱慧慧從前面轉過身,面色憂愁,看到餘晏的造型又吓了一跳。
“我的老天,你這是怎麼了?
我早上起床不梳頭都沒你這麼放蕩不羁!
”
餘晏幽幽瞅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朱慧慧也沒指望他能接話,她主要是擔心許星:“你說老師不會懲罰她吧?
她成績那麼好,還是我們學校的好苗苗,趙老師應該舍不得吧?
而且,就算許星打架,也是那些碎嘴子活該!
”
餘晏抓了抓頭發,有氣無力的:“行了,你别說了。
趙老師肯定舍不得的。
”
朱慧慧:“?
?
?
”
她戳了戳餘晏胳膊:“诶,班長大人,你到底怎麼了?
”
餘晏:“……”
餘晏趴在桌子上,腦子自動循環播放溫峋彎腰低頭親吻許星的畫面,快給他播自閉了。
自閉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許星和朱慧慧關系不錯,又猛地起身,死死盯着朱慧慧。
朱慧慧:“……”
朱慧慧:“你……你幹嘛?
這一驚一乍的想吓死誰?
”
餘晏:“你不是和許星關系好嗎?
你知不知道她和溫教官……唔!
”
餘晏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慧慧往他嘴裡塞了一大坨衛生紙,順帶狠狠剜了他一眼。
“把嘴巴閉緊,不許透露半個字!
”
餘晏:“!
!
!
”
餘晏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,他摳出嘴裡的衛生紙,“呸呸呸”了好久才把碎紙屑呸完,然後一臉痛心疾首地看着朱慧慧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早就……知道?
!
”
朱慧慧點頭,帶着些憐憫地看他:“所以說,你沒機會。
趁早死了這條心吧。
”
餘晏:“……”
對啊,他怎麼搶得過溫峋,那個男人太耀眼了。
-
溫峋哄完許星,把她臉上的淚擦幹之後,便帶着她回辦公室。
他剛才出去的時候是什麼樣,現在回來還是什麼樣。
楊萍萍一見許星回來,立馬迎上去,看見許星還泛着紅的眼眶,頓時心疼得不得了。
“這是怎麼了?
哭了?
你這孩子,是要急死外婆嗎?
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?
”
許星搖搖頭,依舊什麼都不肯說,但情緒明顯比剛才好。
溫峋站在一旁,薄薄的眼皮瞭起,深冷的視線落在被打的五個女孩子身上,蹙然輕笑一聲。
聲音不大,卻聽得對面那幾人心尖顫了顫。
“阿婆,你先帶許星出去,這裡我來處理。
”
“啊?
”
楊萍萍有些不放心,猶疑地看看溫峋又看看許星,不知道他們這一趟出去都聊了什麼。
反倒是許星牽了牽她的手,帶着她往外走。
楊萍萍:“……”
人走後,辦公室的門關上。
溫峋一改剛才溫和的模樣,周身戾氣壓都壓不住,鋒利的眉眼冷冰冰的。
趙麗蓉和另一位班主任下意識也想跟着許星出去,這辦公室裡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壓抑得要命。
他就坐在剛才楊萍萍坐過的椅子上,正對對面五個女孩,嗓音沉冷:“老實說,許星為什麼和你們打架。
别他媽想着和我撒謊,她什麼性格老子能不知道?
!
”
剛才,許星還是什麼都沒說,學校裡的流言到底成什麼樣,他也不知道。
但能讓許星氣得動手打人,想必不太好聽。
他一個人的氣場,比兩個班主任還強大,往那兒一坐,就跟閻王似的,讓人看了直哆嗦。
對面的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壞學生,隻是聽風就是雨的跟着瞎傳,被他一吓,自然什麼都說了。
許久之後,辦公室安靜下來。
作為少有的幾個知情人之一,溫峋聽完之後整張臉都黑了,陰沉得吓人。
辦公室的氣壓一降再降,趙麗蓉和另一個班主任震驚得好一會兒沒回神。
這件事,壞就壞在死無對證,隻能任别人傳,畢竟整個丹裡知道賀翎的人除了老一輩,以及和賀翎上過學,同齡的,已經很少了。
更何況賀翎上大學之後就再沒回來過,誰都不知道她在外面發生了什麼。
流言乍一聽,還真是這麼回事,無論從那方面來說,都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邏輯鍊。
就連趙麗蓉聽完之後,都不得不信,因為實在太有說服力了。
但不管是文化還是藝術都樣樣第一,日常交流溫柔禮貌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的?
若她的母親真如流言所說,怎麼可能會教得出這麼優秀的女孩?
溫峋冷着眉眼,銳利如鷹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女孩身上,聲音如鐵一般冰冷:“傳多久了?
誰先傳出來的?
”
女孩們一陣哆嗦,結結巴巴道:“不……不知道。
我們和物理班離得太遠,傳……傳到我們這兒的時候,都不知道物理班傳了多少遍了。
而且上……上個月才在我們這邊傳開……”
溫峋心涼了半截。
上個月,也就是許星藝考的那一個月才傳到曆史班,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t,再加上兩個班之間有距離,所以起碼11月的時候就已經在物理班傳開了。
11月,許星剛好開始全身心投入集訓,壓根沒去學校上課。
三個月的時間,始作俑者哪裡能這麼容易找到?
溫峋的低氣壓一直在辦公室延續,他沉默着,别人也不敢打擾他,跟着他一起沉默。
許久之後,男人才略微擡起眉眼,漆黑雙眸落在對面的女孩們身上。
雙唇被他抿成一條直線,冷漠又淩厲,喉結微微滾動之後,說:“現在,去和她道歉。
”
這些人頂多是無知民衆,找不到始作俑者,怪在她們頭上也沒用。
但許星還要上學,就算今天這幾個人道歉了,其他人呢?
現在是高三年級的,那開學後呢?
溫峋難得覺得事情會糟糕到這種程度。
幾個女孩間溫峋沒有朝她們發脾氣,頓時松了一口氣,連連應下。
隻是她們這邊還沒開始道歉,走廊上卻狀況百出。
先是傳來一聲尖銳的吼聲:“你個小三生的小雜種,居然敢打我女兒,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,老娘饒不了你!
你們班主任呢?
學生打架還管不管了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