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潮濕,剛下過雪,空氣中全是豐盈的水汽。
溫峋的大衣上也沾了濕漉漉的水汽,混着凜冽的寒風,有一種冰冷的香味。
天上又下了雪,飄飄忽忽的。
許星伸手去接,惹來男人一聲呵斥:“趴好,别他媽亂動?
!
”
邊上有小情侶路過,女孩挽住男孩的手臂,小聲說:“親愛的,那個男的好兇哦。
你以後可千萬不能這麼兇我。
”
男孩親了親女孩的發頂:“放心,兇女朋友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。
我絕對不會對寶貝兇的。
”
許星聽到了,手臂勾住溫峋的脖子,轉頭,狠狠瞪向剛才擦肩而過的小情侶。
用口型無聲說了句:“關你屁事,兇你個大頭鬼!
”
溫峋有多好,這些蠢蛋才不會知道。
女孩被瞪得驚呼一聲,抱着男孩的手臂撒嬌:“親愛的,她瞪我!
”
男孩哄着她:“寶貝乖,我給你瞪回去了。
”
許星:“……”
yue,有本事來打一架啊!
她正想着,溫峋突然問:“你瞪人家了?
”
許星掏出手機,打字,遞到他面前:[沒有,我隻是友好的眼神交流。
誰讓他們說你兇。
]
溫峋本想說“你沒事瞪人家幹嘛”,結果看到後面一句,把那句到了唇邊的話,硬生生給咽了下去。
“人家說人家的,你管那些幹嘛?
”
仔細聽的話,言語裡已經帶了笑意,有一種止不住的驕傲和愉悅。
許星抱緊他的脖子,視線裡是男人短短的青色發茬,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間,心想,人家剛才還說你是我男朋友呢。
溫峋一手捏着許星垂耳兔的兩隻兔耳朵,一手拎着她的小吃,胳膊架住她兩條細細的小腿,背着她在雪夜裡慢慢走。
美食街全是來來往往的大學生,小吃攤上是蒸騰的熱氣,路燈是亮堂的暖黃色,雪花飄飄搖搖地落下,是一個熱騰騰,鬧哄哄的煙火人間。
她趴在溫峋肩膀上,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側臉。
好漂亮的一張臉,她畫了好多好多遍,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把他的每個細節都描摹出來。
溫峋走着走着,突然停下來,“嘶”了一聲,似乎有些難耐。
許星以為自己偷看被發現了,着急忙慌收回視線。
溫峋側頭,瞥她一眼,嗓音低沉清淡:“把頭發撈出去,癢死了。
”說完,頓了一秒,又罵罵咧咧開口,“還有,别他媽老在我脖子那兒吐氣,煩不煩?
”
他剛才就想說了,那輕輕淺淺的呼吸,撓得他整片肩膀都麻酥酥的,他咬牙撐到現在,實在撐不了了。
許星:“?
?
?
”
她略微直起身子往他後頸窩一看,她一小部分發絲窩在了他後頸裡,走動間,發絲動來動去的,難怪他說癢。
她仔細看了看他後頸那塊皮膚,很緊實,兩個刺突明顯,莫名透着股禁欲勾人的味道。
女孩一手勾着他的脖子,一手去撈落在他頸間的頭發,發絲盡數勾走之後,溫峋輕輕松了一口氣。
但他一口氣還沒喘勻,後脖頸突然被什麼毛絨絨的東西紮了一下,很輕,卻癢得不行,像是貓尾巴一樣掃過來掃過去的。
癢得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,呼吸一下凝滞,脊背僵硬。
許星又捏緊馬尾,用發尖在他後脖頸掃來掃去,完了還覺得不夠,呼呼地往他後脖頸吹氣。
溫峋狠狠一縮脖子,肺管子都要氣炸了:“我他媽治不了你了是不是?
!
”
他作勢要松手,許星着急忙慌勾住他的脖子,兩條小細腿用力夾緊他的腰,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可惜聽不見她笑的聲音,溫峋隻能從她斷續紊亂的呼吸中,判斷她現在應該很開心。
于是也跟着她笑起來,整片兇腔随着他的笑聲震動:“再動一下,老子真把你扔下去了。
”
背上的姑娘不玩了,乖乖趴在他背上,手臂環住他的脖頸,臉頰蹭蹭他的後腦。
可是他的頭發實在是紮人,紮得她臉頰痛。
“不紮人啊?
傻不傻?
”男人低笑着問,嗓音愉悅,帶着磨砂的質感。
許星不蹭了,把下巴墊在他肩上,唇瓣靠近他耳畔,笑得眉眼彎彎。
雪漸漸大了,路燈一盞接着一盞,無數青春靓麗的大學生們和他們擦肩而過,小情侶們手拉手,親親鬧鬧。
許星心神微動,靠近他耳邊,認真說:“溫峋,我喜歡你,好t喜歡,好喜歡。
”
她就仗着自己是個小啞巴,仗着溫峋什麼都聽不見,在他耳邊說了好多遍喜歡。
他聽不見,但能感受到耳邊氣流的變化,腳步頓了一下,側頭:“一個人偷偷摸摸說什麼呢?
”
許星抱緊他搖搖頭,不告訴你。
-
回酒店後,溫峋先脫了她的小皮靴檢查她的腳踝,确定隻是崴了一下,睡一晚上就好,才放下心來。
“都九點過了,去洗個澡睡覺。
”
許星撇撇嘴:“明天我又沒考試,睡那麼早幹嘛?
我還想看電影呢。
”
溫峋把她的東西收拾好,命令道:“那也洗了再來,快去。
記得把頭發吹幹再出來。
”
許星把圍巾摘下來丢在沙發上,蹦跶着往自己的房間走。
男人看着沙發上的圍巾,歎了口氣,認命地給她收起來。
圍巾上還帶着她的體溫,暖暖的,有一種淺淺的被體溫燙暖的香味。
他把圍巾疊起來,放在沙發邊上,把投影儀打開,遙控器對着投影儀按來按去,一會兒轉到懸疑片,一會兒轉到古裝片,一會兒……按遙控器的手停下,哦,好像是淺淺的少女香。
溫峋愣了一下,閉着眼睛,擡手捏了捏眉心,低聲暗罵:“有病!
”
二十分鐘後,許星的卧室傳來“砰”一聲巨響。
溫峋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,想也不想地往她房間走,言語焦急:“又怎麼了?
摔着了?
”
房門打開,邊上就是衛生間。
衛生間的門開着,裡面熱氣蒸騰,女孩穿着睡衣,站在中間,手裡拿着吹風,頭發濕漉漉的。
因為剛洗完澡,臉頰透着粉,皮膚嫩得吹彈可破,頗有點冰肌玉骨的意思。
一雙眼睛也被水汽蒸得濕漉漉,霧蒙蒙的,見他進來,有些茫然:“不小心把沐浴露弄倒了。
”
溫峋:“……”
裝沐浴露的瓶子是玻璃瓶,玻璃渣子碎了一地,乳白的液體嘩啦啦流出來,衛生間裡全是甜甜的牛奶香。
四目相對,兩個人都有些懵。
兩秒後,溫峋伸手抹了把臉,沒好氣道:“你他媽……”
許星仰頭看他,撲閃的鹿眼眨呀眨,她也不是故意的啊。
溫峋被那雙眼睛一看,要說的話全都堵嗓子眼了。
歎了口氣,大步走進衛生間,扯過一旁的浴巾墊在冰涼的洗手台上。
許星還沒弄明白他想幹嘛,一雙大掌穿過她的腋下,将她往上一提,她的雙腳便離了地,随後被他放在洗手台上。
屁股底下墊着浴巾,一點都不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