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
天子親自題序,就是麒麟閣前面十三位開國功臣,也沒這個殊榮。
他們隻有丹青。
前十三幅圖,有初代鎮北大都督晏家老祖,有初代天啟公南宮老祖,有新城郡公老鄭頭的祖宗,有初代靖羽公離某某,有蘭陵侯蕭氏,不出意外是法願和尚蕭望之的祖先,還有一些不認識的,估計是被謝家高祖皇帝給殺咯。
畢竟,開國皇帝殺元勳功臣,也不是稀罕事,為了給子孫鋪路防止老臣功高蓋主,朱重八和劉邦就是這麼幹的。
好了。
畫像挂完了,也沒有席可以吃。
說幾句恭賀恭維的話,就可以散夥了。
“攝政王一言一行,皆為天下垂範,我輩之楷模。
”
“哈哈,小舅不愧為上柱國,一柱擎起雲煌天。
”
秦小侯爺是個大聰明,兇無點墨還硬要附庸風雅,吟出了這麼句葷詩。
所有人的眼睛,控制不住地往晏泱腹下看了過去。
嗯,的确很有本錢。
晏泱黑了臉。
這混賬外甥,當着長公主的面說什麼呢?
白疼他了,真想一腳踹山溝溝裡去。
慕聽雪覺得昭意外甥忒是個人才,聽了他的詩,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往攝政王身上某個要緊部位瞟。
上柱國,實至名歸。
各種意義上。
*。
*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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禮部沒有錢給他們擺八珍席吃。
但晏太後很厚道,在栖凰宮擺了四大桌,兩桌坐的是晏氏自家人,兩桌坐的是部院大臣、公侯爵。
這四桌上都有一道菜,叫番茄炒蛋。
獲得了衆人的喜愛,紛紛打聽。
“長公主殿下,請問這個番茄,何處可得之?
”
“今年七八月份成熟,全國僅白帝城一處有種植。
”慕聽雪給了準确的時間地點,坐等肥羊上鈎。
這波廣告打得漂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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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大家滿足的吃喝了一通,準備散席的時候,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兒。
栖皇宮的後院兒,有一個山茶花圃。
花圃後頭呢,有一片幽靜的小樹林,樹林叢中有一道低矮的紅牆,牆内供奉着一個佛龛,是先帝時期立的,嫌少有人來。
一陣刺耳的尖叫聲,就從這低矮紅牆裡傳了出來。
有宮女去上香,卻在佛龛背後,發現了一對衣衫不整的偷情男女。
男的是南宮顯之,南宮家的二公子,作為晏明月還有十天就要拜堂成親的未婚夫,他也很榮幸地來吃了栖凰宮為攝政王擺的八珍席。
女的是蘇棉棉,宮裡頭蘇太妃的侄女,東南水軍大都督蘇大人的女兒。
蘇棉棉是來宮裡,給蘇太妃過壽的。
南宮顯之是借了未婚妻的光,以晏家女婿的身份來吃席。
席間離開“解手”,然後就去小樹林子裡寬衣解帶偷腥去了。
這對野鴛鴦,此刻跪在栖凰宮的殿内。
男人瑟瑟發抖,女人哭得梨花帶雨。
晏家人都死死皺着眉頭。
晏明月自從堅持服了長公主給的藥,肺結核已經好了大半,她也漲了幾斤肉,看起來不再像骷髅紙片人了,漂亮了些。
可她此刻憤怒到了極點,眼睛裡溢出了屈辱的淚水。
她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為了兩個大世家的利益,接受了這樁“門當戶對”的聯姻。
她忍了那個龌龊的男花魁,結果現在又來了個蘇家女?
“孽障!
”
不止晏明月生氣,有一個人,更是氣瘋了,那就是南宮大司徒。
他氣得直哆嗦,沖上前去,對着自己的好大兒就是一通拳打腳踢,“你這個畜生!
竟然敢在攝政王的慶功宴上,犯下這等穢行!
”
南宮大司徒為了維系和晏氏的姻親關系,付出了太多的假笑,太多的心皿。
結果二兒子他不争氣啊。
私底下偷偷玩兒也罷了,上次養個男寵天天帶到大街上給人看笑話,現在又跟蘇家小姐偷情被捉。
上一次就搞得兩邊長輩下不來台了,這一次更是丢盡了臉、亵渎皇家。
究竟有多猴急啊,幹柴烈火的,宮裡碰到了也要找個小林子來一發。
是因為宮裡格外刺激麼?
所以貫徹到底。
“爹!
疼死我了,别打了!
”
南宮顯之抱頭躲閃,被打得都吐皿了,他老子這回是下了狠手,“嗚嗚,兒子知道錯了,兒子不是故意的,是棉……”
“夠了!
”
南宮大司徒怒喝,已經得罪了晏家,難不成要把他繼室夫人的蘇家也一并得罪麼?
蘇棉棉跟那個腌臜的男寵不一樣,她家世算得上顯赫,父親是東南一霸,手底下有三十萬水軍。
跟東桑國賊寇、海盜打仗,全仰仗蘇棉棉她爹、她兄弟。
慕聽雪也是無語了,悄悄遞給明月妹妹一方手帕,安慰道:“别哭哈,這種人渣咱們不要,不值得掉眼淚,爛黃瓜髒得很,配不上妹妹冰清玉潔,給妹妹換一個好的。
”
晏明月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噴湧上來,撲進了長公主的懷裡:“表姐——”
她是全家第一個,說出不要自己嫁給南宮顯之的人。
這麼多年了,所有人都告訴她,忍忍就過去了。
嫁過去就好了,夫妻不都是那麼過的麼,男人偷吃很正常,年紀大了就會回歸家庭,她親爹也是這樣。
她也時刻記得自己作為晏家女兒的聯姻責任,不敢反抗,也沒能力反。
南宮家的人,一聽到長公主的話,當時就驚悚了。
什麼“爛黃瓜髒得很”,這評價也忒惡毒了,世上隻有女子講究貞潔,男子風流是魅力。
什麼“人渣不要”“換個好的”,大世家之間的聯姻,也是想換就能換的麼?
“長公主殿下,這,使不得。
”南宮大司徒急得不行,“古人雲,甯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婚。
婚姻大事豈是兒戲,的确是老臣教子無方,他已經知道錯了,請再給犬子一個機會。
”
其他人尚且罷了。
但這個長公主,她威望太高,晏太後、攝政王都聽她的,在民間影響力也極強。
她做主要拆了這樁婚,很可能真的能拆了。
“您從哪裡看出來他知道錯了?
”
慕聽雪揶揄道,“南宮二公子袖子裡,還藏着蘇小姐的亵衣呢,攥得緊緊的。
可憐這對野鴛鴦了,不如成全了他們吧,免得令其受相思之苦,倒顯得我們明月妹妹是個惡人似的。
”
南宮顯之吓了一跳。
晏泱上前,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。
咔嚓
“一不小心”給擰斷了。
桃紅色鮮豔的女子亵衣掉到了地上。
蘇棉棉忽然捂臉尖叫了起來,恨不得一頭撞死。
南宮大司徒僵硬了,那目光似老鼠被貓給逼到了絕境,他懊喪極了:“罷了,兒孫自有兒孫福,莫為兒孫當罪人。
是這孽畜沒福,他的婚事,老臣不管了。
”
就這樣。
在慕聽雪的努力敲打之下,晏明月和南宮顯之的婚事告吹,成功甩掉渣男。
然而。
她還沒來得及高興,就聽到了母後的聲音——
“既如此,哀家就做主,把明月許配給皇帝。
一月後,舉行立後冊封大典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