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圍觀的大媽們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,不管是誰對誰錯。
她們有人是看熱鬧起哄,有些是代入了‘被兒媳欺負的可憐婆婆’的身份,個個義憤填膺。
有人解釋說是陳茹母女倆先動的手,她們卻說:“婆婆教訓兒媳婦是應該的,别說隻是扇了她一巴掌,就是騎身上揍都活該!
”
“我們那個年代,天天被婆婆打罵,我們不都忍了?
現在的女人噢,就是太矯情。
”
“就是!
當婆婆得打她一巴掌怎麼了?
又不是要了她的命,她竟然敢反抗,真是沒教養。
”
“沒聽她們說嗎?
這個女人連孩子都不能生,這種廢物活着都浪費糧食和空氣,不能傳宗接代的女人就該被雷劈死!
”
她們嚷嚷着說個不停,把幫江禾舒解釋得幾個年輕女孩氣的臉色漲紅。
這些人簡直不講理。
對江禾舒來說,這些話非常耳熟,婚後這三年裡,她沒少聽陳茹說。
見大家都站在自己一邊,陳茹感覺身體也不疼了,也不生氣了,得意地看着江禾舒。
江禾舒不怒反而笑了。
她抓着掃把走過去,揚手砸在陳茹身上。
“啊——”
陳茹尖叫一聲,剛剛還圍在她身邊的大媽們迅速後退兩步,反應極快,唯恐江禾舒反手把掃把砸她們身上。
就算她們幫陳茹講話又能怎樣?
陳茹挨揍,她們不會替更不敢幫。
畢竟,如果江禾舒打她們了,疼的是她們。
江禾舒身體剛痊愈,體力不支,很快就打累了。
她擦掉額頭的汗珠,看着抱着躺在地上的陳茹母女倆,“你們可真會犯賤,閑着沒事,故意來找揍?
”
陳茹和顧雪滿眼憤怒,但怕江禾舒再揍她們,一字都沒敢吭。
江禾舒瞥她們一眼,“我手裡有你兒子和小三苟合的視頻,如果你們惹煩了我,我就去你們小區,去顧璟爸爸的公司,去你親戚朋友家,讓他們t都看看。
”
說完,江禾舒轉身就走了。
裴穗安還在等着她,如果長時間見不到她,該着急了。
主人公走了,人群也逐漸散了。
徒留陳茹母女倆狼狽地躺在地闆上。
陳茹沖江禾舒離開的背影唾了一句,低聲不知在罵什麼。
二十分鐘前,她接到顧雪的電話,說是在商場看到了江禾舒,她拎着包就從美容院趕了過來。
本來想着好好教訓江禾舒一下,誰知道反被江禾舒揍了一頓。
顧雪從手機相機裡看到自己劉海上面被江禾舒薅掉一大縷頭發,露出雪白的頭皮,氣得哇哇直叫。
“媽,咱們難道就這樣白白被江禾舒打嗎?
”
陳茹陰着臉:“這隻是一個意外。
”
“江禾舒欠我孫子一條命,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!
”
說着,她沖女兒招了招手,壓低聲音說了很多。
顧雪有些擔憂,“江禾舒說她手裡有我哥的視頻,萬一她真發給了咱親戚……”
陳茹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,“這有什麼?
男人和女人不一樣,男人出軌,這證明他有本事有出息,别人羨慕還來不及呢。
”
顧雪說:“那江夏夏怎麼辦?
她是女人,被人看到……”
她和江夏夏關系不錯,江夏夏平時對她比江禾舒對她大方多了,還給她買了幾個名牌包包。
陳茹一臉不屑,“江夏夏怎麼辦那不是咱們該想的事情,她臭不要臉勾引男人,被全世界的人看到也是活該!
”
明晃晃的雙标,她還說得理直氣壯。
陳茹母女倆沒注意到,在她們講話的時候,不遠處站在一個帶着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。
聽着她們的對話,男人唇角微勾,眼裡閃着狠意。
……
江禾舒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腳下微頓,先去買了個口罩帶上,又把頭發披散下來,才遮住了臉上的巴掌印。
走到兒童樂園,果然看到裴穗安坐在凳子上四處張望。
看到江禾舒後,她眼睛驟然亮了,飛快跑了過來,抱着江禾舒的腿。
江禾舒笑着把她抱起來,給她擦掉額頭的汗珠,“怎麼不玩了?
”
裴穗安嘟着嘴巴,小聲說:“媽媽不在,怕媽媽走。
”
經過幾次睡醒見不到江禾舒的事情後,她極其沒有安全感,很害怕江禾舒再次消失。
江禾舒心髒像是被人扯了一下,她揉了揉裴穗安的腦袋,“不會的,這次媽媽不會不見了。
”
至少這一年裡,她不用再和裴穗安分開。
得到保證的裴穗安很開心,她想去親江禾舒的臉頰,卻被口罩擋住了。
裴穗安嘟着嘴巴去扯江禾舒的口罩,江禾舒來不及制止,就被她拽掉了。
看到江禾舒皙白的臉上那個紅腫的巴掌印,裴穗安瞪大了眼睛,過了幾秒,豆大的眼淚瞬間砸落下來。
她掉着眼淚,靠近輕輕吹了吹江禾舒的臉頰。
“呼呼,穗穗呼呼,媽媽不疼。
”
天真稚氣的話讓人啼笑,江禾舒心中卻升起一股熱流。
她抱緊裴穗安,笑着說:“沒事,媽媽不疼。
”
裴穗安搖頭不信,她上次摔跤磕破皮都好疼好疼。
她眼淚直掉,沒一會兒就哭得眼睛發紅。
晚上,裴晏回到酒店,打開門,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兒。
平時裴穗安九點就會準時睡覺,現在都九點半了。
裴晏皺眉,“你怎麼沒有睡覺?
”
裴穗安很困,眼皮都快合上了,不過看到裴晏,她瞬間就清醒。
跑到裴晏面前,裴穗安仰着臉大聲說:“壞蛋打媽媽,爸爸你打壞蛋!
”
裴晏一愣,還沒反應過來,裴穗安拽着他的褲腿,讓他往主卧走。
主卧的門開着,他擡眼就能看到床上那道熟睡的身影。
裴晏站定不動,江禾舒在睡覺,他一個大男人進去不合适。
裴穗安卻不肯,小臉上寫着執拗,“爸爸看媽媽,媽媽好疼,臉紅,爸爸打壞蛋!
”
她一副裴晏不進去不罷休的模樣,讓裴晏有些頭疼。
想了想,當初江禾舒住院期間,他也算是和江禾舒同住了一個房間。
所以,在裴穗安張嘴要哭之前,裴晏抱着她走進主卧。
房間内光線昏暗,裴晏站在距離大床一米遠的地方。
隐隐約約間,他看到了江禾舒有些腫的側臉。
裴穗安一直說:“爸爸打壞蛋,媽媽疼!
”
合着這個時候不睡,是為了跟他告狀,讓他幫江禾舒報仇。
裴晏好氣又好笑,之前裴穗安對他不是掐就是咬,現在想用他,又會喊爸爸了。
不過也沒和她一般見識,他點頭,“好,你好好睡覺,我去打壞蛋。
”
得到保證的裴穗安終于放心了,雖然她年齡小,但也知道,遇到問題要找爸爸。
等裴晏把裴穗安放到床上,眨眼功夫就睡着了。
裴晏掃了眼江禾舒那紅腫的臉,邁步離開。
既然答應了裴穗安,他回到次卧就給人打了個電話。
對方應聲後說:“裴總,關于小小姐被拐走的事情,我們又查到一些線索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