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怎麼了?
”
燕珩薄唇掀起,不想讓小姑娘擔心,大手牽起她的小手,沿着長廊一路往房間裡走,“長公主與殿下在路上出了些岔子,我要出城一趟去接應,接下來幾日,可能沒辦法在昭昭身邊陪着,昭昭——”
說到長公主,傅嘉魚立t刻懂事道,“我沒事兒,夫君隻管去接應,家裡的事兒,一切有我,隻是夫君,你要答應我——”
她側過臉,定定的目光落在男人臉上,“一定要将長公主平平安安帶回來。
”
“好。
”她昨日才遭了算計,燕珩不太放心,俊眉鎖緊,“我不在這幾日,昭昭不管去哪兒一定要帶着莫雨,至于安王,他若敢前來挑釁,也會有我的人處置,昭昭不用害怕。
”
傅嘉魚心窩裡一片暖熱,莞爾一笑,伸出雙手,圈住男人精瘦的勁腰,“夫君放心,長公主與殿下的事兒很重要,夫君不必挂念我,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
”
燕珩低眸望着小丫頭粉白的小臉,情難自已,忍不住用指腹撚了撚她臉邊的軟肉,“好,乖乖在家等我回來。
”
家這個字太溫暖,直到昨日夜裡,他們才算真正成了一家人,彼此間再沒有嫌隙。
傅嘉魚心裡淌過一道暖流,笑着點點頭,臉頰在男人懷中蹭了蹭,到底還是不舍,“夫君,你要注意安全。
”
燕珩緊緊抱了抱小姑娘纖細的腰身,“嗯。
”
事态緊急,他連早膳也沒有用,便換了身衣服,孤身一人騎馬出了城。
莫雨倚在門框上,得意的勾起嘴角,“少夫人别擔心,公子一個人沒事兒的,他當年英勇無敵,在戰場上奮戰,北戎人隻要一聽到他的名号,便聞風喪膽。
”
傅嘉魚奇道,“徐公子隻是個伴讀,也要上陣殺敵?
”
莫雨驚覺自己差點兒說漏了殿下的身份,忙目光躲閃道,“雖是伴讀……卻也要跟着殿下的武師父一起學武,徐皇後對我們所有人都十分嚴格……為的是讓我們也會些功夫能在戰場上保護殿下嘛!
”
傅嘉魚提起唇角,不免贊道,“難怪徐公子處處優秀,徐皇後教導出來的人,自是不同凡響。
”
莫雨挑了挑眉梢,心說,這算什麼,公子乃是娘娘的親兒子,莫說全天下最博學的大儒日日教導公子四書五經,便是皇後娘娘,也親自領着公子上前線,徐氏族中但凡有能力有才學的,哪個沒有親自教導過公子?
公子長大後,少年英才,文武雙全,才德兼備,都離不開整個徐氏對他的栽培。
全天下,再找不出一個比公子更優秀的男子了,那李祐算個屁。
莫雨見傅嘉魚坐在窗邊拿起一個繡了一半的荷包忙活起來,也不說話,“少夫人,你想什麼呢?
”
傅嘉魚憂心的問,“長公主到底是怎麼了?
”
莫雨努了努唇,倒也不是特别擔心,“長公主已經從王都逃了出來,不過受了重傷,未能與殿下在王都外會和,反而……反而與蘇夢池碰上了。
”
隻要沒碰上北戎楚湘王,都不是什麼大事兒。
他對公主有信心,以公主的聰慧,定能平安脫身。
“蘇夢池?
”傅嘉魚震驚,難不成那日她當真沒看錯,那個出城的背影的确是蘇夢池?
莫雨也不解,“是啊,也不知那大名鼎鼎的蘇大人,怎麼會千裡迢迢的去北戎王都?
以他的身份,若在北戎暴露,隻怕會北戎人抓住剝皮抽筋罷?
”
這幾年,蘇夢池以玄門道法哄着宮裡那位做了不少對北戎不利之事。
他本就是神宮之主,知玄門術法,神機妙算,懂得天文星象,還會風鑒之術,曾堂而皇之明言大炎與北戎相交不會超過十年,北戎作惡多端,不出二十年,便會國破家亡。
聽聽這些大逆不道的話,北戎人聽了,哪個不憤慨?
是以北戎那邊不少百姓專門給蘇夢池建了“長生牌位”,各家各戶都“供奉”着,每日早中晚都能對着他的名牌啐上一口。
要不說他這樣的人,隻能龜縮在神宮裡呢。
蘇大人那張嘴啊,說得好聽是道破天機,說得不好聽,就是最得罪人。
人人畏懼他,卻沒人真心喜歡他。
長得一副神仙容貌,卻是個嘴毒心狠的。
且他不知何時去的北戎王都,宮裡向神宮下了好幾次聖旨,蘇夢池都沒有反應。
天子一向聖寵于他,為的就是他的術法,如今國難當頭,他人卻不在神宮,隻怕天子也會降下盛怒,蘇家怕是要大難臨頭咯。
傅嘉魚卻不像莫雨那般不喜蘇夢池,既然他肯冒險進王都救長公主,就說明她的猜測沒錯,蘇大人心中藏着的人,就是長公主,根本不是霜晨月。
她嘴角微翹,開始認真繡起荷包來,“看來,我不用太擔心長公主了,蘇大人不會讓公主死在北戎的。
”
莫雨道,“少夫人你就是感情用事,就算那蘇夢池會救公主,但也不代表他沒有别的惡毒心思。
”
傅嘉魚含笑,“比如,什麼心思?
”
莫雨一噎,想起被他們藏在墨城的小眠兒,輕哼,“不管怎麼樣,少夫人且安心等着。
算算時日,公子此去接應長公主,約莫三日便能回來。
”
傅嘉魚雖然舍不得徐公子,卻也沒有辦法,長公主能從北戎王都逃出來,她也想一起前去幫幫忙,但徐家小院離不開她。
徐公子離開後,不能去翰林點卯,她得讓人去告個病假,這些時日,時不時也要在人前露露臉,不能讓人起了疑心。
她決意要做個好賢内助,也要做好謝氏的繼承人,繼承娘親的衣缽,等日後,漫長的黑暗過去,東宮平定,她要好好為徐公子長長臉,也要重整謝氏往日的輝煌。
下午,吳青柏忙完了商鋪的事兒,帶着聞春一道進了徐家小院的大門。
聞春消失了好幾日,原來一直跟在吳青柏身邊幫忙。
他是個聰明人,本就一直研習商道,跟着吳青柏跑了幾次莊園商鋪後,很快便上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