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嘉魚知道聞春想要什麼,他也的确是個人才,在宿州這些時日,他跟在阿兄身邊,連阿兄都誇他有經商的天賦,也難為他一個讀書人,不想入仕,卻願意來做這低賤的商戶,她準備好好培養聞春,将來做她手底下的二把手。
傅嘉魚到了宿州城,人還沒進謝家大門,就先被前來接她的兩個舅舅和舅母兜頭罵了一通。
謝流年一句,“聽說準備刺殺昭昭的黑衣人是謝家人派去的。
”
瞬間讓幾個長輩白了臉。
“怎麼可能!
大房沒有!
”
“二房也不會!
我們還指望着昭昭帶老三去東京呢,絕對不可能殺她!
再說了,現在謝家的家産已經夠我們吃吃喝喝一輩子了,阿迎留下來的那些家産,我們其實也不稀罕争!
”說這話的是張氏,比起女兒的婚姻,金礦銀礦再好對她來說也不重要,“流年怎麼說?
那殺人兇手的身份查出來沒有?
你一定要還我們一個清白啊。
”
謝流年道,“還在查。
”
張氏不吭聲了,還在查,那謝家的嫌疑就還沒洗清,“能動我們謝家人的,必定是為了錢,到底會是誰呢?
”
她是看不得傅嘉魚生得比她女兒美,但如今,她可半點兒也不想讓傅嘉魚出事兒,同仇敵忾的皺起了柳眉,隻恨不能将那黑衣人碎屍萬段,敢動她的搖錢樹,也不看他們謝家是什麼樣的人家。
劉氏怕傅嘉魚誤會,也忙用手肘怼了怼謝家大爺,“行了,還是想讓昭昭回滄水閣好好休息吧,昭昭在黃花城的事兒我們都聽說了,這一次黃花城決堤之禍沒有釀成大悲劇,都是昭昭的功勞,咱們誰也不準說昭昭的不是,聽見了沒有?
”
幾個長輩眼神極為複雜,一面是心虛,一面是憤怒。
謝流年要的就是讓他們閉嘴安靜,見過謝老太爺後,就帶着傅嘉魚回了自己的地方。
傅嘉魚手上有大舅舅送的東珠,二舅舅給的瑪瑙,還有兩個舅母送的好大兩副金頭面,長輩們表達關心也不知該怎麼做,就一味的送東西送錢,生怕她這一個多月在黃花城苦了累了自己。
她雖不缺這些,但看在是親人們心意的份上都接了下來。
中午,家裡擺上了一桌宴席,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。
傍晚,官府突然來了口谕,說是太子殿下不日要到宿州城來,點名要下榻在謝家,讓他們做好迎駕準備。
随之而來的,還有宮裡來的大批賞賜,說是念及謝家救災有功,便不計較傅嘉魚與謝流玉劫河道府的罪責。
這一大家子人,雖在商界縱橫無匹,可也沒真正與皇族打過交道,瞬時間分寸大亂,看着那些隻有皇宮裡才有的珍稀好物,所有人都震驚的張大了嘴。
“昭昭!
這可都是托了你的福!
”
“這些真的都是宮裡給的賞賜?
”
傅嘉魚俏生生的站在老太爺身後,前來宣旨的年輕太監給足了她面子,笑盈盈的開口,“傅姑娘英勇有謀,救災有功,乃當世當之無愧的女英雄,我們殿下聽說了姑娘在黃花城的事迹,專門命奴婢從東京連夜帶着這些禮物動身來宿州,殿下讓姑娘安心,他允諾姑娘的一切,日後一定會做到。
”
說完,一個眼神示意,身後一個小太監捧着一隻精緻的紫檀木雕花木盒子出來,“這是殿下送給姑娘的信物,姑娘可憑借此信物,随意進出東宮。
”
随意進出東宮,這樣的榮耀……讓在場所有姓謝的人都瞪大了雙眼。
傅嘉魚愣了一瞬,接過那沉甸甸的盒子,笑着點點頭,随手将幾張銀票放進那公公手裡,“多謝公公千裡迢迢過來一趟。
”
“姑娘的錢自己收着!
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!
姑娘何必跟奴婢客氣呢!
”
那公公哪敢收傅嘉魚的錢,傅姑娘在黃花城的那番舉動,名聲鵲起,被晏河兩岸的老百姓門誇上了天,可在東京卻掀起了驚天巨浪,一個商戶之女,居然敢帶着護衛奪了河道府衙門,朝中那些頑固死闆的老臣一聽這女子如此膽大包天,早就開始寫奏章要宮裡好好處罰她,折子雪片一樣往宮裡飛,所有人都以為謝家會被皇帝責罰,但等了許久也不見宮裡有所動作。
太子恢複了身份,一回東宮,第一件事便是處理了那些奏折,緊接着,宮裡流水般的賞賜就下來了。
他是宮裡的人精兒,人情練達,雖隻去東宮領了一次旨,見了太子殿下一面,便知太子對這位傅姑娘态度不一般,一邊推辭了,一邊意味深長笑道,“奴婢就先告退了,還希望姑娘早些做好準備,迎接殿下。
”
傅嘉魚行了個禮,目送宮裡一行人離開。
那公公一走,幾個姊妹飛快圍攏上來,“昭昭,原來你當初說的都是真的啊!
”
謝流芳更是親昵的挽着她的手,眼裡燃起一團小小的火焰,“這麼看來,昭昭當初說謝家能成為大炎第一個皇商也是真的,帶我去京中走一趟也不假!
”
“好了,你們能不能離昭昭遠點兒,她身子還沒恢複好呢。
”謝流玉繃着一張冷峻的臉,站在傅嘉魚身旁,對幾個姐妹不滿道,“她答應你們的都會做到的,行了,都散了吧。
”
“你這個臭小子,跟昭昭出去一趟,回來就不認識姐姐了?
”
謝流玉眉頭緊鎖,擔心的目光落在傅嘉魚小腹上,但昭昭說了,這事兒先不讓家裡知道,所以也就閉了嘴,伸手去拉謝流芳的手,“尤其是你,謝流芳,你毛手毛腳的,别碰昭昭。
”
謝流芳道,“我就碰她怎麼了?
她現在是我們家的小福星,我不但今日要碰,今晚我還要搬過去滄水閣陪她住吸吸福氣呢。
”
謝流玉:“你——”
“好啦,三姐姐,四哥,你們别吵了。
”傅嘉魚笑得開懷,懷裡摟着那盒子,“我們還是先想想太子要來的事兒吧,總不能讓謝家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了顔面。
”
“也對,這可是大事兒,說起來,我還沒見過那些大富人家的公子哥兒呢,更何況是皇上的兒子。
”謝流芳眼波流轉,“昭昭,你見過太子嗎?
太子長什麼樣?
好看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