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嘉魚咬唇,别開臉,動作很輕,并未真正躲開他的手指,耳根子紅紅的,“才沒有。
”
燕珩也不拆穿她,眸光幽幽落在她绯紅眼尾,意味深長道,“殿下其實,并不喜歡她。
”
他言簡意赅一句話,倒叫傅嘉魚心裡浮起一陣怪異。
“當年殿下一心國事,穩定邊疆,并不看重兒女之情,這樁婚事是皇後與天子為他定的,他當時心中并無心悅之人。
”
傅嘉魚扭過腦袋,一張紅彤彤的小臉蛋兒格外招人喜歡,“殿下喜不喜歡她,跟我有什麼關系麼?
”
燕珩笑了笑,伸出大手握住某人生氣的小拳頭,柔聲道,“我也不喜歡。
”
傅嘉魚一愣,尴尬得直咬唇,“江姑娘長得很不錯,又柔弱,又楚楚可憐的,我看了都憐惜。
”
燕珩挑眉,“在我眼裡,她一點也比不上昭昭。
”
傅嘉魚又道,“她出身清流,身份地位自然都比我好。
”
燕珩确認小丫頭果然是吃醋了,他隻是多看了江畔月兩眼,她心裡便不舒服,雖然這醋吃得莫名其妙,但還算令他愉悅。
他目光灼熱了一會兒,長臂繞過她的腰肢,見她沒有反抗掙紮,輕輕用了些力,将她抱回來,靠在自己懷裡,幽幽道,“如今的她,又有哪裡比得過昭昭?
”
心術不正,玩弄手段。
不是一個世家貴女該有的行為,她今日的所作所為,不光讓昭昭失望,也令他失望。
傅嘉魚聽完,才明白原來是她杞人憂天想太多了,話本裡的故事雖然是圍繞李祐與江畔月的,可命運未必不能改變,她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,難不成還要吃回頭草嗎。
自怨自艾做什麼呢,打起精神往前走才是啊!
她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瓜,本就因發燒而腦中混沌,想起徐公子廢太子還有江畔月這些複雜的人際關系,又開始暈乎乎的。
“夫君,我……我其實沒有誤會你的意思……我就是……”說到一半,她臉上發紅,眼眸水汪汪的發亮,“或許,隻有一點點?
”
燕珩湊過去,低下頭,用額頭抵了抵她滾燙的眉心,寵溺的問,“當真隻有一點點?
”
炙熱的呼吸迎面而來,傅嘉魚身子繃緊,心亂如麻。
她慌亂的眨眨眼,臉頰上白皙的肌膚泛起一陣粉色,低低道,“嗯,我以為大家都會喜歡江畔月的。
”
燕珩挑眉,“昭昭為什麼會這麼想?
”
傅嘉魚自然不能告訴他,因為江畔月是話本裡的重要人物。
她咳嗽一聲,指了指放在床邊的藥碗,撒嬌道,“夫君,頭疼,吃藥……”
燕珩無奈,彈了彈她的眉心,擡手将藥碗重新端過來,一口一口喂她。
傅嘉魚皺着小臉喝完,苦得舌頭發麻,“好苦。
”
燕珩低下頭,捧着她的臉,溫柔缱绻的含住她的唇,替她将唇邊苦澀的藥汁舔舐幹淨,“現在好點兒沒有。
”
傅嘉魚臉上一陣滾熱,腦子更糊塗了,早忘了什麼苦不苦的,揪着男人的衣襟,主動吻上去,用力咬上他的薄唇,就好似蓋章一般,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屬于她的印記。
淡淡的皿腥味兒在彼此唇齒間彌漫,傅嘉魚心跳如雷鼓,長睫顫巍巍道,“以後,你不許看别的女子。
”
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強硬的要求他。
燕珩眸光輕動,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,低笑着“嗯”了一聲,默不作聲的加深了這個吻。
……
傅嘉魚得了男人的解釋,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。
第二日,還沒睡醒,又被男人提着脖子喂了一碗藥,喝完藥,就被他翻過身子趴在床上。
她腦中依舊有些渾渾噩噩的,太陽穴撕扯一般疼得厲害,風寒入侵的症狀太難受,她又一慣身子嬌弱。
感覺男人的大手在她腰後一陣動作,她吃痛的濕了濕眼眶,嗚咽了幾聲,便聽男人聲線溫柔,跟哄孩子似的,“換好藥了,繼續睡吧。
”
傅嘉魚聽話的閉上眼,腦袋埋在枕頭裡,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說了會兒話,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。
等她再次醒來,看見的便是疏星趴在她床邊,亮着一雙燦爛的大眼睛。
她唬了一跳,閉了閉眼穩住心神。
睡了一日一夜,又有徐公子的悉心照顧,她身子恢複了許多,提起精神,笑道,“疏星,你這是做什麼呢?
”
疏星歪了歪頭,“姑娘笑了,真好,一定是姑爺昨晚将姑娘哄好了罷?
”
傅嘉魚羞赧,“你胡說什麼,他哄我做什麼。
”
疏星彎起眼睛,“月落姐姐說的,做夫君的,自然要哄娘子。
不過姑爺怎麼哄的?
讓奴婢也學學?
日後若姑娘再不開心了,奴婢也能哄姑娘開心啦。
”
傅嘉魚想起昨夜徐公子的“哄”,哄得她大汗淋漓的,臉上一燥,轉移話題道,“你……你守在這兒,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兒?
”
疏星下巴擱在手背上,整個人像極了一隻讨好主人的小狗,瞬間興奮起來,脆生生道,“姑娘,你昨日睡得死,還不知道昨個兒晚上,衛國公府和承恩侯府的大新聞罷?
”
傅嘉魚扯過枕頭,疏星忙來扶她,為了講故事,還專門端了糕點吃食過來,“莫雨昨晚去國公府外守了一晚上才打聽到的呢,姑娘要不要聽聽?
”
傅嘉魚将酸軟的身子靠在枕上,拿了塊團子在手心,若有所思道,“說來聽聽。
”
疏星笑嘻嘻道,“莫雨說,昨個兒承恩侯府的老夫人直接找到了宋氏,表明态度,這事兒既已經發生了,便想讓三公子直接娶了傅雙雁。
國公府三書六禮,三媒六聘,名正言順将傅雙雁娶回家,旁人議論幾日也就罷了。
老夫人這麼一說,隻要不是嫁給世子,宋氏自然是答應的。
這婚事若是早些定下來,傅家也好操作,讓傅雙雁去傅家老宅的莊子上先休養個幾個月避避風頭,等京裡頭風頭過了,兩家低調的将婚事一辦,誰還記得定國寺發生的事兒?
嫡女嫁庶子,國公府也并不虧什麼。
”
傅嘉魚肚子有些餓,吃了幾口糕點,道,“然後呢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