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
“大夫盡管開口便是。
”
“這姑娘得的不是病,而是毒。
此毒名為‘天驕’,小夥子,你運氣不錯,老夫祖輩之中便出過一位毒醫,這天驕便是他當年和同伴共同研制,隻是流傳已久,沒想到會在這位姑娘身上重現……”
“您姓韓?
”
“正是,既然你知道‘天驕’,自當明白這毒兇險,我這裡還剩幾顆藥,雖不能解毒,但能緩解她毒發時的症狀。
她的情況已經很危險,最多半年,若不能解毒……”
韓大夫離開之前,留下了一副藥方,裡面有好幾種藥和宋挽風當初交給他的重合,但還多了幾樣東西。
“七絕蛇膽,雪蓮子,紅鳳卵……而且需要一位絕頂高手,以内力助之……”
白硯之将藥方收好,藏進懷裡,然後靜靜等待宋挽風清醒。
因為這一場意外狀況,他們又在小鎮上耽誤了一天,有這位韓大夫的針灸之術,宋挽風恢複得很快,第二天一早就活蹦亂跳了。
不過……她躺在床上,想到昨天早上白硯之那古怪的态度,努了努嘴。
“韓大夫。
”
“姑娘還有哪裡不适?
”
“沒有沒有,韓大夫醫術高超,我已經無礙了,隻是有件事情,想請韓大夫配合我一下。
”
宋挽風沖他眨了眨眼。
離開小鎮的時候,因為宋挽風的身體情況,不适合自己騎馬,其餘幾個侍衛可不敢跟她同乘,這麼艱巨的任務,自然落在了白硯之的身上。
她坐在前面,因為個子嬌小,幾乎整個人都被男人圈在懷裡。
“白硯之,韓大夫今天早上同你說了些什麼?
”
“沒什麼。
”
“你……哼,你還沒告訴我呢,那天早上你到底在生什麼氣?
我招你惹你了,我好歹也是你的主子吧,對你也挺好的吧,你還敢給我擺臉色了。
”
宋挽風的話音剛落,白硯之身子微微一僵,臉色有些難看,沉聲道:“主子說的沒錯,是屬下僭越了。
”
就這樣,兩人開始冷戰了好幾日,一直到剛進入聖武國國境,他們就遇到了暗殺。
夜裡,宋挽風剛要休息,就見二十名長影衛将她團團圍住,氣氛十分的凝重。
她有些不安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,看向四周,“怎麼回事?
”
話音剛落,窗戶忽然被冷風吹開。
寒風卷着雪霜,很冷,宋挽風緊緊抓着白硯之的袖子,神情緊張。
白硯之垂眸看了她一眼,然後反手握住她的小手,低聲道,“别怕。
”
院子裡忽然出現了數十名黑衣人,目光森冷的盯着他們。
頃刻間,雙方已經厮殺成一片,白硯之要護着她,多少有些受制,再加上對方早有準備,圍牆上不斷地有飛箭射出,若繼續僵持下去,肯定會落下風。
“阿楊,你保護好小姐。
”
白硯之将宋挽風交給其他人之後,便縱身躍上屋頂。
整整一夜。
白硯之将最後一個敵人殺了之後,身體再也承受不住,直直地從屋頂上摔了下來。
“白硯之!
”
宋挽風心一慌,提着裙子朝他飛奔過來,腦子裡似是閃過什麼畫面,很模糊,但卻讓她心髒不由地抽疼了一下。
這一夜的厮殺,宋挽風一行人十二人受傷,一人死亡,殺手前前後後一共一百三十人,全數死亡!
白硯之昏迷了一天一夜,等他睜開眼的時候,是在馬車上。
剛入聖武國國境就遭遇了這麼大的一場伏殺,宋挽風不敢繼續耽誤時間,隻能盡快趕路。
“你醒了?
”
她手上拿着帕子,眼眶紅紅的,見白硯之醒來,一直繃着的情緒終于有些撐不住了,晶瑩滾燙的淚珠瞬間滑落。
白硯之怔了一下,下意識地伸手抹去她的眼淚。
“我沒事。
”
“你還騙我?
我說為什麼前幾天一直沒有遇到刺客,阿楊都告訴我了,每天晚上你趁着我睡着,都會帶人去處理掉身後那些尾巴,你還受傷了。
”
“隻是小傷。
”
“小傷?
”宋挽風的聲調提高,“你說這是小傷?
那什麼樣的才算是嚴重?
”
“……”
白硯之沉默不語,對他而言,隻要不死,都是小傷。
但看了一眼宋挽風,他要是敢這麼說,她會生氣。
宋挽風深吸一口氣,“白硯之,我不管你以前接受的是什麼樣的教導,我也不管你師父說了什麼,又或者作為長影軍,你應該怎麼做。
”
“現在,你是我的人,那就聽我的。
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你首先的考慮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!
每個人的性命都是很珍貴的,你,還有阿楊,還有長影軍的每一位,都很重要!
”
她不是原主,做不到拿一群人的性命,還換一個人的。
她死了,大不了就是任務失敗,可是這些……這麼多年輕的性命,再也不會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了。
白硯之眼神震動,他從記事起,便被告知,以後要為一個人而活,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,他也很重要。
從聖武國國境到國都,路上八天的時間,前前後後遇到了三次伏殺,終于順利到達。
宋挽風一襲赤紅色的朝服出席接風宴,驚豔了衆人。
“宋國果然是好山好水養得好人兒啊,挽風妹妹,多年不見,你比少年時更加漂亮了。
”
這話聽着似乎是好話,但宋挽風是宋國女帝,這一聲挽風妹妹,多少有些不尊重人了。
宋挽風擰了擰秀眉,看着坐在首位的男人,聖武國國君,南宮慶。
聖武國崇尚武力,但和宋國擅長劍不同,聖武國喜歡肉搏,所以男子長得各個人高馬大、虎背熊腰。
宋挽風有些嫌棄地蹙了蹙眉,這麼一瞧,白硯之簡直不要太養眼。
“來人,給挽風妹妹賜座,本王今晚要跟挽風妹妹好好叙叙舊,把本王珍藏多年的酒拿來!
今晚各位大臣,不醉不歸!
”
宋挽風看了一眼離南宮慶最近的那個位置,嫌棄地蹙了蹙眉,但現在她人在聖武國,即便再不滿,也得忍着。
“挽風妹妹,喝呀,這可是上好的竹葉青,本王平日可舍不得送人。
”
“慶帝,孤不善飲酒,辜負了慶帝一番好意。
”
宋挽風婉言謝絕。
“呵呵……”南宮慶輕笑了一聲,然後緩緩放下酒杯,眼底的冷意漸漸浮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