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尋和黑子剛進房間沒兩分鐘,黑子屁股還沒挨着沙發呢,電話就響了起來。
他煩躁地接起電話:“怎麼了?
跟催命似的!
”
駱尋洗了把手出來,就見他手機還在耳朵邊上,臉色已經大變着朝自己看了過來。
他眸光一緊,剛要問,黑子已經開口:“尋哥,有幾個兄弟,被捅了。
”
駱尋心中一凜:“人在哪兒?
”
“客棧後門附近!
”黑子往外跑:“哥,我得去看看!
”
駱尋跟上去:“我跟你一起!
”
跑出去沒幾步,駱尋忽的停了下來,他側頭一聽,臉色驚變:“黑子,你先去,我待會再來!
”
他說完,朝着樓梯跑了下去,遲夏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,而他的房間,在三樓中間。
見他匆忙跑開,黑子也意識到了什麼,他罵了一聲,也跑了下去。
遲夏的房間裡,她的拳頭打在池潇臉上,咔嚓一聲,似乎有骨頭錯位的聲音。
接連幾下,絕不手軟。
池潇的脖子被浴袍袋子勒着,臉色脹紅,說話艱難,但還是斷斷續續:“你對老朋友,可真……真不心慈手軟啊……”
遲夏又一拳頭下去:“老娘可沒你這種朋友!
”
又是一拳:“我這兒衆生平等,你們這幫蛆蟲除外!
”
“收到禮物了?
”
池潇側頭吐出一口皿水,腳上暗自積蓄着力量,笑着說:“喜……喜不喜歡啊?
”
遲夏哼笑,膝蓋用力,又抽出匕首。
匕首在她掌心轉了一圈,刀刃竟然也沒傷着她掌心分毫:“我不是善茬,你應該知道吧,可咱們現在的賬,不是這個!
”
她說完,唇角一扯,匕首朝着池潇的肩膀部位刺了下去。
匕首進入皿肉,池潇悶哼一聲,臉色抽動,卻又發出鬼魅般的笑。
她積蓄的力量終于找到爆發點,兇腔用力一頂,遲夏膝蓋空了幾毫米。
池潇順勢腳下打了個旋,腰身一起,長腿如剪刀一般去攻擊遲夏的腦袋。
遲夏上半身一偏,拔出匕首向側翻滾,很快單膝撐地,刀尖上的皿凝成珠掉落在地。
兩個人就以這樣的姿勢對峙着。
駱尋的聲音隔着門傳來:“遲夏,你怎麼樣!
”
“幫手來了啊。
”池潇冷笑:“你怎麼永遠都要人幫你?
”
“命好,你嫉妒?
”
遲夏又沖了上去,兩人再次交手,她大喊一聲:“駱尋,進來打架!
”
駱尋聽到這聲音,原本淩厲的神情忽然一松,他笑了一笑,開始撞門。
駱尋撞門進來的那一刻,遲夏房間的窗戶那邊,也有人破窗而進。
正在交手的遲夏和池潇同時一停。
呵。
遲夏笑出聲,手下一點沒留情:“駱尋,打他!
”
駱尋來不及多問什麼,在對面的男人去偷襲遲夏的時候,一腳擋開他的動作,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頓時就擁擠了起來。
遲夏那邊微微占了上風,和駱尋交手的男人意識到這一點,叫了一聲:“潇!
撤!
”
遲夏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情願,抓住這個機會,在她腿彎重重一擊。
池潇一條腿跪了下去,一把小刀也朝着遲夏掃了過來。
小刀堪堪擦過皮膚,遲夏向後一退,膝蓋磕在地上,身體向後一仰,隐藏在對方掌心,隻有食指長短的小刀幾乎是擦着她的下巴過去的。
“有事嗎!
”黑暗中駱尋見招拆招,卻也不好擺脫對方。
“好着呢。
”遲夏喘着氣,聲音帶笑:“放心。
”
“不賴啊。
”
池潇開口,依舊是那不男不女的聲音:“遲夏,我們有的鬥呢,上來就要命,你急什麼?
”
她說完,一道勁風又朝着遲夏面門而來。
遲夏眉目一凜,迅速做出反應,小刀帶着風,擦着她的肩膀過去。
皮肉綻開,她卻輕蔑一笑。
駱尋那邊,男人吃了他一拳頭,連連向後退了幾步,朝池潇吹了聲奇怪的口哨聲。
與此同時,他在又吃了駱尋一掌的空檔,朝遲夏的方向扔了個東西過來。
池潇不給她反應的機會,又甩過來幾把小刀。
兩面夾擊。
駱尋神色凜然,一腳踹推開男人,撲到床上朝着遲夏的方向滾過去:“手!
”
遲夏立即明白過來,早已适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他的虛影,躲開兩把刀子把手伸過去。
這個時候,她另一隻手還不忘在地上摸了半圈。
駱尋握住她的手,重重一扯,兩人躲進床和衣櫃之間的空隙。
池潇張狂而笑:“遲夏,咱們有緣再見。
”
駱尋忽然意識到,那男人剛才是個假動作。
他撐着地面的手一緊,摸索到從床頭櫃上掉落的紙牌。
那男人也扯過池潇,又扔了個東西過來,那東西在地上發出彈動的聲音,而後“啪”地一聲,好像裂開了。
沒兩秒,屋子裡頓時濃煙四起。
駱尋一把捂住遲夏的口鼻,遲夏立馬反應過來,呼吸都變得緩慢了起來。
屋裡的煙霧報警器響了起來,前來支援池潇的男人将她扶起來,帶着幾分警告:“走!
“
池潇不服氣,卻也不得不聽他的話。
“遲夏!
我們下次再見!
”她語氣輕蔑,卻也帶着憤怒。
遲夏拍了拍駱尋捂在她口鼻的手,示意他松開。
“别來試探我的底線。
”她朝着窗戶的方向:“好好養傷!
”
話音落下,她指尖夾着剛才歸攏的刀子,随着手腕的重力,朝着窗戶的方向飛了過去。
暗沉之中,駱尋t似乎笑了一聲。
“我幫你一把。
”
他說着,動作緊随其後。
遲夏扔出去的,是池潇剛才扔過來攻擊她的刀子。
而駱尋扔出去的,是他剛剛摸到的紙牌。
在對方跳下去之前,刀子和撲克牌殺機騰騰,遲夏聽到那不男不女的聲音罵了一聲。
她立馬就高興了起來。
那男人意識到他們無處可躲,用自己的身體替池潇擋了一半。
在走廊裡傳來慌亂匆忙的腳步聲的時候,池潇和那個男人跳了下去。
“追嗎?
”駱尋問。
“追不上的。
”遲夏卸了渾身的力想站起來,腿腳一時之間有點提不起來。
駱尋在後面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提了一把,遲夏扒着衣櫃把手站了起來:“出去吧,這煙霧應該沒有毒。
”
客棧老闆他們湧了進來,又被煙霧給逼了出去,捏着鼻子捂着嘴在外面大聲呼喊。
一時間吵鬧無比。
“都閉嘴,讓開。
”
遲夏剛走出去,就聽到瞿白的聲音。
他的聲音克制而又平靜,她卻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。
“一旦我生氣了,就是向他們證明我在意,你随心所欲吧,面具我戴着就夠了。
”
遲夏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這麼一句話。
她有些失神地撐着駱尋的胳膊又走了兩步,目光和瞿白相對。
瞿白的手緊緊抓着手上的滅火器,他艱難移開目光,看着駱尋:“送她去醫院,這裡交給我。
”
“我沒事。
”遲夏對駱尋說:“黑子那邊肯定出事了,你去看看。
”
駱尋側頭看她。
“我有話問他。
”遲夏聲音輕輕的,捏了捏駱尋的胳膊。
駱尋輕輕呼出口裡那口濁氣,又深吸一口,慢慢吐了出來。
他說:“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