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什麼鬼話……”
遲夏笑罵他一句:“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?
”
“說來話長。
”
歸來完好的那隻胳膊動了動:“水,你眼力見兒呢,沒看哥哥我嘴巴都起皮了麼,不是我說,你們東州真的太幹了,我鼻子吸口氣我都疼。
”
“多喝熱水。
”遲夏給他喂了兩口水:“最近換季。
”
“那個……你能再給哥擦把臉嗎……”
歸來可憐兮兮地看着她:“我感覺我的臉都快爆皮了,而且,你總不能讓我媳婦來的時候看我灰頭土臉的吧,我就指望這張臉吸引她了……
遲夏翻了個白眼,淘了條毛巾給他擦臉:“我求你了,你語言組織好沒有,到底怎麼個情況你能不能告訴我啊?
”
“說說說。
”
歸來緩了口氣:“按照原本的打算,昨晚我約了屠國林見面,一起就餘吉的旅遊發展業作一個美好而又充滿希望的暢想,并初步達成合作意向,然後,我再幫你好好試探試探這個人,兩全其美是不是?
”
“是。
”
遲夏應着他:“可駱尋說事情是早上六點發生的,那個點你怎麼會跟屠國林在一起?
”
“昨晚聊的太晚了,我跟屠國林都是在他的酒店休息的。
”
歸來又喝了口水:“屠國林就在我隔壁,總統套你知道吧,一層樓就住了我們倆人,就連小黑胖都是住在樓下的,小黑胖應該說錯了,六點的時候我們剛把人送到醫院,事情差不多結束了才給駱尋打電話,那時候是六點。
”
“人家黑子哪兒胖了,你能不小黑胖小黑胖的叫人家了嗎?
”
遲夏又翻了個白眼:“你再這麼矯情,我給蘇荷姐打電話了昂。
”
歸來撇撇嘴,警告了她一眼:“其實關于投資這件事我原本也沒抱多大希望,這次主要目的是幫你找線索,但我後來打消了這個想法,不是因為屠國林,而是因為他身邊的一個助理。
”
“屠國林有個用了很多年的助理,姓張,前段時間自殺身亡了,我還沒聽說他找了新助理。
”
“絕對不是新找的。
”
歸來搖頭:“按照原本了解,屠國林的商業嗅覺和商業手腕都很讓人佩服,這一點從他這些年的投資手段也能看得出來,但我跟他聊了那麼久,我隻能說,那小子在商場浸淫了這麼多年,就學了個四不像,氣勢倒不錯,可他騙别人還行,在我這兒他沒多久就露餡了。
”
“那個新助理?
”遲夏略一思考:“真正在後面出力的就是你說的這個助理?
”
“對,聊到一半的時候,屠國林就很巧妙地把話頭交給了這個助理,讓他來跟我談,事情到這兒才變得有趣起來,而且我覺得這些年他們就是用這種模式合作,屠國林作為大老闆,很多事不用親力親為,再有t這個人在背後出力,基本沒有露餡的可能。
”
“那這個助理現在在哪兒?
”遲夏問。
“失蹤了。
”歸來歎了口氣:“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就讓黑子去找這個人了,沒找到。
”
遲夏臉色凝重:“出事到底是幾點的事情?
”
“淩晨四點。
”
歸來的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:“有人破壞了酒店的報警系統,他們有人手,應該是想确保有人發現的時候屠國林已經死了,遲夏,你說過你家那場火災的詳細情況,你在沙發底下發現了有注射痕迹的蘋果是吧?
”
遲夏語氣看似平穩,但雙手已經攥了起來:“屠國林的房間也有?
”
“我進去的時候屠國林是昏迷狀态,地上就有倆蘋果,蘋果上也有注射痕迹,你到時候去找小黑胖要。
”
遲夏點了點頭。
歸來繼續說:“挺奇怪的一個事,我進去的時候那家夥半邊身體都着火了,很明顯兇手沒想着給這人留後路,可他們又留下了這兩顆蘋果,這是想讓咱們發現呢,還是不想讓咱們發現?
”
遲夏思考着,忽地問:“你是什麼時候醒的?
”
歸來臉色更冷了:“我房間的門被動了手腳,如果當時火燒過來,我也兇多吉少,是有人從外破了門,并且告訴我屠國林有危險,當時的情況下,我隻能先去救屠國林。
”
“那你說的另外兩夥人是怎麼回事,他們也在火災現場?
”
“這個你要問小黑胖,他比我更清楚,我現在的猜測是,救我的這夥人,其實是不希望屠國林死的,剩下的兩夥人,他們的目的就是讓屠國林死。
”
遲夏斂眸思考着,救歸來的一定是瞿白派來的人,那麼另一夥人,必然有一夥是池潇的。
池潇如果真的跟父母的案子有關,她想阻止自己去查這件事,不管屠國林是真的還是假的,讓他死是最穩妥的。
那麼另外一夥人呢,對方的目的是什麼?
也是讓屠國林死?
似乎沒有任何必要……
遲夏腦子裡忽然出現了那兩顆蘋果。
“一夥人,救你,提醒你;一夥人,殺屠國林;剩下那一夥人的目的,是那兩顆蘋果。
”
遲夏看向歸來說。
歸來皺眉:“什麼意思?
”
“有人擔心我查這個案子,也有人希望我查這個案子,至于另外一夥人,你就當是友軍吧。
”
歸來想了半天,唉聲歎氣地:“反正就這麼個情況,你看着辦吧,哎呦,說了這麼多,我又開始頭疼了,你讓我緩緩,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給你想起來的,對了,我媳婦到底什麼時候到啊?
”
遲夏起身,幫他把枕頭弄好:“還得有點時間,你就好好睡一覺吧,睡醒了媳婦就到了。
”
歸來喜滋滋地等待老婆到來的時候,遲夏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。
黑子跟駱尋那邊也剛聊完。
遲夏走了過去:“黑子,八爺昨晚找我了。
”
黑子一愣,下意識看了駱尋一眼,有點緊張:“啊……這麼快啊,那……那你怎麼想?
”
“你們做了正确的決定。
”遲夏說。
駱尋打量了黑子一圈:“你背着我幹什麼了?
”
黑子目光求救地看向遲夏:“遲警官,你趕緊啊,保我一命啊。
”
“你先去休息吧,我跟他聊。
”遲夏揮了揮手:“去吧。
”
黑子雙手合十朝着駱尋拜了拜:“哥,我現在好歹是個傷員,你到時候下手别太重啊,那我……那我先去緩緩,哎喲,我這一天天的,好可憐啊……”
黑子一邊賣着慘一邊跑開了。
他一走,遲夏立馬問駱尋:“林大哥他們呢?
”
“去了解屠國林的情況了。
”
駱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:“歸總怎麼樣?
我要不要進去看看?
”
“待會吧,他受傷有點嚴重,讓他休息會。
”
遲夏坐了下來:“看你這樣子,不怎麼驚訝黑子的事啊。
”
“在下不才,上次你們在劇院的聊天,我聽到了一耳朵。
”
駱尋哼聲一笑:“褚賜和聶海俊的遭遇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我隻是沒想到他跟葛靜怡那麼快就統一戰線了,不過這兩人不找我倒是先找到了你,不厚道,得挨打。
”
遲夏仔細回憶着上次她和黑子的聊天,不由得有些赧然。
“我想采訪一下……”她握拳做了個采訪的動作:“您聽到的一耳朵是指?
”
駱尋一笑,揉了揉眼窩:“聽到你說很喜歡我,正準備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