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日,甯王被收監督查院,甯王貪污,行事惡劣,按照律法褫奪甯王王位,同時甯王府被封,元貞帝更下旨将甯王遣至封地,永不得回邺京。
同時柳乾夫婦被傳喚至督查院,甯王直接将罪責推到柳乾頭上,柳乾怎敢怪罪甯王,最終咬牙認罪。
柳乾賣女求榮,私德敗壞,雖不至于處刑,但皇商之位被奪,柳家産業一半被查收,此事一公布,衆人皆驚。
這才知道柳乾夫婦竟是要将親生女兒獻給甯王,而柳嬌娘不從這才被逐出柳家。
真相大白,有人贊柳嬌娘心性剛烈,實為女子典範,但也有人指責柳嬌娘太過自私,不該将其父母告上督查院。
外界一時議論紛紛,流言四起。
陰森森的牢獄内,一人被捆綁在木頭架上,細看此人身上皮肉已經沒有完好地方,被架起的兩條手臂有皿迹順着被拔了的指甲蓋的指頭一滴一滴滴落。
“王爺,我已經認罪,也寫了認罪書,求您饒我一命吧!
!
”
木架上的人面容慘白如鬼,看向對面坐着的玄衣男子眼中,卻盡是驚懼!
牢房内光線昏暗,隻有一縷黯淡光芒映在宴行止身側,讓人看不清楚他面色神情。
‘锵’
烏岐拔劍橫在此人脖子上,森然道:“給我解藥!
否則我殺了你這狗官!
”
“我真的沒有解藥,令妹的毒是馮燃下的,與我無關啊!
”
“不知道我就先砍了你的手,在砍你的腳,将你做成人彘仍會平陽府,讓所有百姓都看看你這個平陽知府狗官的下場!
”
“不不,殇王救我!
!
”
眼看劍要砍下,一旁李冰倏然出手阻止了烏岐的動作。
“殇王!
”烏岐咬牙,眉眼滿含戾氣:“你答應過我會讓我親手報仇!
”
宴行止起身走到烏岐身邊,擡手按着他的肩膀,深幽的眸子浮動着暗芒,“本王答應你親手斬殺甯王和馮燃。
”
他側眸瞥了一眼木架上的人:“而馮奎不過是甯王手下一條狗,殺了他并不能救你的妹妹。
”
烏岐滿身戾氣終是緩緩隐去,他收回劍低沉道:“是屬下沖動了,屬下相信王爺定會救我的妹妹。
”
他怕繼續留在這裡會忍不住殺了此人,便大步離開。
“多謝王爺救命……”
宴行止目光掠過木架上的人,後者感謝的話卡在喉嚨,随即駭然道:“王爺您答應會留我一命……”
“本王當然不會食言。
”宴行止聲音幽冷:“本王還會将你送回平陽府,将山匪還你,本王要你重新回到甯王身邊,為他辦事。
”
馮奎眼中驚駭更深,“甯王定會殺了我……”
“那就要看馮大人的本事了。
”宴行止擡手拍了拍馮奎的肩,他并不在意馮奎身上的皿腥味。
他的聲音淡漠,冷意的眸子卻又帶着邪肆,“本王要你為甯王拼殺前線,為他争功,增大他的勢力。
”
馮奎大驚,宴行止的意思是要讓他鼓動甯王造反,可是怎麼會,宴行止為何要如此做。
不及他多想,宴行止已然收回手,眼中邪肆不見,變的同冰冷漠然。
“馮大人能做到嗎?
”
馮奎知道若他否認定會死得很慘!
“能!
”
宴行止揚唇:“很好。
”
他步出牢獄,李冰卻抽出劍,在馮奎驚駭恐慌的眼神中,寒光一閃,削掉馮奎的一隻耳朵。
“馮大人,這一隻耳朵便是你的投名狀,可莫要讓我們王爺失望!
”
馮奎疼得渾身抽搐,眼中盡是驚駭。
這殇王府果然是人間煉獄,這些人都是人間惡鬼!
!
***
柳乾夫婦賣女求榮之事大白,最開心的莫過于含嫣和杏花。
“日後再也沒人能罵大姑娘了!
”
柳嬌娘從不在意外界流言,按照夢中時間,甯王還要幾年後才會死,但甯王被貶去封地後,她就不必再日夜擔心了。
宴行止再一次幫了她,柳嬌娘拿着早已備好的謝禮,來到殇王府。
剛進殇王府,便遇到一個熟人。
“小七?
”
柳嬌娘看着眼前多日不見的男子,目露驚喜。
她已然知曉揭發甯王害人之事的人正是小七,關心道:“你還好嗎?
”
烏岐神色輕松,眼中也不再有之前那化不開的陰郁,他笑望着柳嬌娘:“還好,柳姑娘你呢?
”
柳嬌娘也淺笑着,“我也很好。
”她清泠泠的眸光注視着烏岐,真誠道:“早知如此,當初我将你救回來時,該對你好些。
”
烏岐愣愣看着柳嬌娘,張了張嘴想說什麼,卻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“柳姑娘,我叫烏岐。
”
柳嬌娘眸中含笑,“烏岐,我記住了。
”
說完這句,二人一時相對無言。
柳嬌娘心中有許多話想同小七說,可不知為何,面對眼前的烏岐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總覺着眼前的烏岐和陪伴她的小七有些割裂。
“小七,你教我的那些武藝……”
“柳姑娘其實我……”
二人齊齊開口,對視一眼,又都笑起來。
這時一道碎玉如冰的聲音忽然傳來。
“聊夠了嗎?
”
柳嬌娘和烏岐皆是一驚,二人擡眼看去,便見一身玄衣錦袍,面容俊美的宴行止,正冷冷看着他們。
“參見王爺。
”柳嬌娘福身行禮。
烏岐張嘴想說什麼,宴行止一個眼神飛過來,終究是咽了回去。
“柳姑娘,在下還有事,先行離開。
”
柳嬌娘望着烏岐匆匆離去的背影,心底歎息,她本來還有許多話想同他說的。
“怎麼,這麼舍不得他?
”
宴行止的聲音清清冷冷,仿若啐了冰的寒玉。
柳嬌娘猶豫一瞬,低聲道:“王爺,烏岐是我的朋友,您不要誤會。
”
“哦?
本王怎麼記得你之前還說此人危險?
”宴行止神情依舊冰冷。
柳嬌娘抿了一下唇,緩緩道:“小七救過民女性命,又指認甯王罪責,民女視他為恩人。
”
宴行止不知想到什麼,眉宇間攏着的郁氣散去,“你來見本王就是為了談旁的人?
”
“當然不是。
”柳嬌娘真心實意道:“民女是來感謝王爺的,王爺庇護民女,為民女求得一個公道,民女感激不t盡。
”
宴行止漆眸染了一絲溫度:“準備怎麼謝本王?
”
柳嬌娘将準備的禮物奉上,真誠道:“民女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貴重禮物,便親手為王爺縫制了一套衣服,希望王爺不要嫌棄。
”
宴行止神色微訝,眼睛盯着柳嬌娘手中的衣服問道,“你親手縫制的?
”
“嗯。
”
“你如何知道本王的尺寸?
”宴行止問。
柳嬌娘白皙的面頰微燙,小聲回道:“民女問過肖先生。
”
宴行止深深看了柳嬌娘一眼,轉身朝屋内走了兩步,見身後人沒跟上,側首,“不是為本王縫制了衣服?
服侍本王穿上試試。
”
柳嬌娘呆住,抱着衣服的雙手有些發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