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冰清小聲道：“不要臉！
”

　　“若是要臉，當初怎麼娶到你？
”墨滄溟反問。

　　燕冰清促狹道：“那讓你跟我生個孩子，怎麼就扭扭捏捏的？
”

　　“這不一樣，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”他溫吞地說。

　　她自然知道墨滄溟在擔心她，她得了便宜便沒有再咄咄逼人，免得适得其反。

　　燕冰清岔開話題，“雖然沒抓住黑衣人，但白翩翩點醒我了。
我覺得我們忽略了一件事，你覺不覺得我們搗毀鄒天師的窩點、救出謝瑤、滅掉人皮燈籠一切都太順了？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墨滄溟颔首。

　　這是他們共同的感覺。

　　她又道：“但盡管這樣，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一點跟換命有關的消息。
鄒天師也隻是知曉皮毛而已。
”

　　“你懷疑還有其他窩點？
”墨滄溟道。

　　燕冰清颔首：“沒錯！
白翩翩、雲杉他們之前是怎麼跟黑衣人聯絡的？
肯定不是在宮裡，所以我猜測宮外還有其他窩點。
”

　　“嗯，不如明日問問嶽父，鄒天師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跟進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翌日清晨。

　　皇宮。

　　嬷嬷給皇後的胳膊上藥，然後仔細地纏上紗布。

　　皇後疼得臉上泌出細碎的汗珠，她倒吸了口涼氣，“嘶……”

　　“娘娘，傷口還在流皿……不如請太醫看看吧。
”

　　皇後陰狠地瞪了她一眼，“這件事若是讓第三個人知道，你就不必活着了。
”

　　嬷嬷的腿肚子一抽，忙說：“是。
”

　　皇後披上鳳袍，拿着點心盒正欲出門時，墨玄黃匆匆推門闖進宮殿。

　　周圍的太監、宮女大驚失色，生怕被責罰。

　　“皇後娘娘，奴才攔了，可三皇子不聽。
”太監跪在地上帶着哭腔道。

　　墨玄黃的臉被憋得通紅，他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，看起來委屈脆弱。

　　“無妨，你們都退下吧。
”皇後寬厚地說。

　　宮女、太監不約而同退下。

　　寝殿的門窗皆被阖上。

　　“玄黃，坐吧。
”皇後将點心盒重新放到桌案上。

　　“怎麼急匆匆來找母後，什麼事？
”她慈祥地問。

　　墨玄黃感覺像是一拳重重砸在了棉花上，滿腔的憤怒發洩出去，又回彈到了自己身上。

　　他死死地盯着點心盒，紅着眼問：“母後也要給墨軒轅送柿餅不成？
”

　　“軒轅最近喜歡吃，就給他做了點。
”皇後自然而然地說。

　　墨玄黃氣得跺腳，“您跟兒臣還裝傻？
為什麼？
你為什麼要這麼做？
”

　　皇後一副慈母的模樣，表情溫柔，“軒轅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
”

　　“父皇要褫奪太子之位，您有沒有勸過父皇？
兒臣被廢後，你有沒有想過幫兒臣把東宮之位要回來？
”墨玄黃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。

　　皇後的眼中閃過一絲嫌棄，被墨玄黃成功捕捉到。

　　她臉上的笑漸漸消失，她不鹹不淡地反問：“本宮沒提醒過你嗎？
沒教你怎麼做嗎？
你給你父皇的答案是什麼？
1”

　　“母後，您再給本宮一次機會，本宮一定改！
”

　　“晚了！
你現在就算把白翩翩大卸八塊，你父皇也不會相信你了。
”皇後一字一頓道。

　　墨玄黃上前，拉住皇後的右手，“可本宮才是您的親兒子，隻有本宮才會孝順您。
”

　　“正因為你是本宮的親兒子，本宮才知道你不會t改的，你下不了手。
”皇後将手從他的掌心抽出。

　　“母後！
再給本宮一次機會！
本宮不甘心被墨軒轅踩在腳下！
”

　　皇後眸中的溫度漸漸褪去，“你以前很聽母後的話，所以你的東宮之位很穩。
你這次忤逆了本宮便一無所有，就算這次把你扶回去又能如何？
”

　　“……”墨玄黃渾身冰涼，感覺快要窒息。

　　母後的言下之意就是，他無能！
他隻是個提線木偶！

　　“本宮全都是被白翩翩害的！
隻要沒有她，本宮就能坐穩東宮。
”

　　皇後拍拍他的肩膀，“玄黃，晚了。
”

　　正說着，門外的太監道：“皇後娘娘，十四皇子求見。
”

　　皇後頃刻間，換了副面孔，她恢複以往和藹的表情。

　　“快讓他進來，天寒地凍的，别把他凍壞了。
”

　　墨玄黃有種後背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覺，他看着皇後隻覺得陌生。

　　少頃，墨軒轅穿着一席朱紅色的錦袍，踩着绛紫色的皂靴而來，他看見墨玄黃失意的臉，笑容更甚，“母後萬福金安。
”

　　“三皇兄也在啊。
”

　　墨玄黃随意應了一聲，“嗯。
”

　　“你這孩子怎麼來了？
”皇後示意下人賜座。

　　墨軒轅跟回了自己的寝宮似的，很是随意的坐下，“母後近來送了不少東西給兒臣，兒臣自然得給母後請安。
”

　　“生分了！
你是本宮一手帶大的，這點東西算什麼？
你若是不來，本宮還要給你送柿餅呢。
”皇後笑道。

　　皇後的話刺傷了墨玄黃的耳膜。

　　難怪！

　　他這時才恍然大悟！

　　墨軒轅沒有母妃，他若是上位，母後照樣能安享晚年。

　　嬷嬷連忙将點心盒打開，将裡面的柿餅端到墨軒轅面前。

　　墨軒轅拿了一個，不拘地咬了一口，“三皇兄，你也吃啊。
”

　　“本宮沒胃口。
”他冷嗖嗖地說了一句。

　　皇後忙不疊解釋道：“你皇兄身子不爽，你别誤會了。
”

　　“兒臣明白。
”

　　墨玄黃轉身就走，“兒臣告退。
”

　　墨軒轅在空中嗅了嗅，他疑惑道：“母後，寝殿裡怎的一股藥味？
您病了？
”

　　“胳膊被野貓抓傷了。
”皇後不自然地擠出笑。

　　同時她在心裡驚歎墨軒轅的洞察力，方才墨軒轅離她那麼近都沒察覺到的事情，墨軒轅瞬息可察覺。

　　這些都是墨玄黃比不上的。

　　“不如稍後兒臣給父皇煎藥的時候也給母後煎一副？
”

　　皇後的臉色驚變，她連聲拒絕：“不必了！
此事丢人，萬萬不能傳出去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墨軒轅一本正經地答應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攝政王府。

　　花廳。

　　蕭寒音倚靠着躺椅，雙腿平放在上面。

　　燕冰清坐在紅木軟凳上專心緻志給他施針。

　　“冰清，聽說你昨晚跟蹤了白翩翩？
”他問。

　　她就知道會被親爹教訓，她歎了口氣，主動坦白：“我沖動了！
昨晚白翩翩跟妖道同時現身，我想一舉拿下，直接解了換命咒，結果徒勞無功。
”

　　蕭寒音道：“是啊，做事情不能隻看眼下，要想整體的謀篇布局。
”

　　“以後不會了。
”

　　“你是個沉得住氣的孩子，有自己的主見，不然昨晚也不能全身而退。
”蕭寒音話鋒一轉，誇獎道。

　　說教的話，任誰都不願意聽。
既然孩子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就不必唠叨了。

　　燕冰清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，她無奈的笑道：“爹，我懷疑妖道在宮外有其他窩點，您一直在調查這件事，您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？
”

　　“還真有。
”

　　燕冰清眸子一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