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
墨滄溟的心髒又一次抑制不住的狂跳,他面部緊繃的線條柔軟下來,輕聲道:“好。
”
一邊的棠梨、燭離笑容無比燦爛,主子們要修成正果了。
燕冰清心裡也很激動,她這算是跟貴人成為朋友了。
給墨滄溟的雙腿止皿後,她将醫藥箱之類的遞給燭離。
燭離忍不住插嘴道:“燕姑娘,聽聞張鳳在将軍府詛咒你們王氏女子跟你嫁不出去。
我本想着你會被潑婦毀了心緒,沒想到燕姑娘心兇寬闊,倒是我們狹隘了。
”
燕冰清一派安然地笑道:“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嫁不出去,我自然不會被影響。
”
“咳咳……”墨滄溟低咳,耳根子紅得在泣皿。
“你怎麼了?
着涼了?
”燕冰清擔心地看着他。
他局促地錯開視線,“有點。
”
“攝政王,你得養好身子,免得到時候不能參加祭祀了。
”她提醒。
墨滄溟頓了一下,遂反應過來,成婚後是得向列祖列宗上香認親。
燕冰清安排完畢一切,便準備離開,她向來是隐蔽來到攝政王府的。
她有這麼大靠山的事情,她不想向旁人透露。
“燭離,送燕姑娘出去。
”墨滄溟命令。
燭離笑着打趣,“主子,不是燕姑娘,是冰清。
”
最後兩個字,燭離隻敢做口型。
燕姑娘的閨名可不是他能念的。
噗——
棠梨忍不住笑噴了。
墨滄溟白皙的臉羞得通紅,他剜了燭離一眼。
“你們在笑什麼?
”燕冰清扭過臉問。
“沒什麼。
”墨滄溟稍顯狼狽地說。
……
回程的馬車上,燕冰清道:“棠梨,周雪琴那邊怎麼樣了?
”
“奴婢的手下一直在暗中監視,她們躲在感召寺,沒有動靜。
”棠梨禀報。
燕冰清颔首,“仔細着,燕長河、周雪琴兩邊都不能放過。
”
棠梨倒吸了一口涼氣,主子的意思是他們還有異動。
“是。
”
兩日後,王堯便派人到将軍府知會燕冰清明日去拜訪一位狀元郎。
府邸中原本凝結的氣氛瞬間喜慶起來,下人都樂在心底。
“太好了,咱們府邸要熱鬧了,大小姐要出嫁了。
”
“是啊!
聽聞狀元郎文采斐然,日後定有一番大作為!
”
“狀元可是妥妥的宰相根苗!
大小姐嫁給了狀元郎,相爺想舉薦姑爺的心思還用說嗎?
”
“嘁,這是自然!
将軍做了這麼對不起王家的事,丞相若還提拔他才見了鬼。
”
一群下人在燕長河窗外的假山後憊懶,閑聊着。
燕長河從床榻上爬起來,砰的一聲将窗子狠狠關上,似乎窗框都要被砸掉。
窗外的下人吓得四散。
“老不死的!
你要斷了我的後路,就别怪我不留情面!
你跟燕冰清這個雜種去死吧!
”燕長河咬牙切齒地執筆寫了一封信。
本來他還不想這麼快除掉燕冰清,可燕冰清方才實在嚣張,居然頭頭是道地分析出他跟周雪琴這麼多計劃,她不能留了。
少頃,他托心腹紫霄将信送去感召寺後門鑿通的紅磚下面。
半刻鐘後,冰清閣。
棠梨将信箋呈給燕冰清,“主子,您料事如神,燕長河果真行動了。
”
燕冰清将信箋拆開,上面寫着:時機已到,明晚城郊可以行動,謹慎行事,閱後即焚。
“找人模仿他的字迹,謄抄一份讓紫霄送去給周雪琴。
”燕冰清吩咐。
棠梨有些疑惑,“主子,紫霄信得過嗎?
他會不會給周雪琴通風報信?
”
“放心吧。
自燕長河把張彪殺了以後,他就不會再有心腹了。
給我幹事至少有豐厚的酬金,可給燕長河辦事,說不定會被背刺。
”
棠梨恍然大悟,主子布的局好大,每一步都跟後面的算計緊密相連。
若是一步走錯了,都達不到今日的局面。
周雪琴收到信後,不疑有他,乖乖将信箋焚燒了。
然後她又快速寫了一封信,讓紫霄送回去。
這封信又一次轉圜到燕冰清手裡,上面寫着:我的人會在中途埋伏炸藥,讓他們屍骨無存。
閱後即焚。
燕冰清看到這封信,嘴角奚落地上揚。
想把她跟外祖父炸死,那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。
未幾,信箋到了燕長河的手裡,他讀後謹慎地将信焚燒了,“呵,這就保險了,就算東窗事發,也查不到我的頭上!
全是周雪琴自己幹的!
”
紫霄聽了這些話,頭上直冒冷汗。
周雪琴一個女人幫他幹壞事,結果他還想讓拉女人給自己當擋箭牌。
幸虧他投靠大小姐了,否則恐怕他也難逃一死。
“将軍,信上寫了什麼?
”紫霄笑呵呵地問。
燕長河收斂住眼底的寒鋒跟狡詐,“你沒看見就算了,退下吧。
”
紫霄松了口氣,趕忙走了。
……
翌日,晌午過後,燕冰清便跟王堯坐馬車去往城南的郊外拜訪狀元郎。
燕長河目送着他們離開,眼底閃過快意,他低聲喃喃,“去相親就說去相親呗,還騙我說是遊玩!
那我就祝你們有去無回。
”
就在這時,王思琪跟嬷嬷拿着包袱、行李出府。
燕長河眉眼一跳,“思琪,你這是……”
“我跟我娘想去江南遊玩不行嗎?
”王思琪不想再演戲了,看他的眼神都帶着不耐煩。
門口的馬車上,風掀開小窗的幕簾,劉紅玉的側臉露了出來,燕長河這才安心,看來王思琪不是想逃。
“思琪,我已經知道錯了,我此生隻會愛你一個人。
周雪琴已經不重要了……”燕長河已經想好了。
王思琪暫時離開京城也好,免得發現王堯、燕冰清被炸死的疑點。
等她回京,他就把周雪琴拉出來頂罪!
這麼一來,思琪就會解氣就會跟他重歸于好,而丞相之位也是他的了。
“哼!
”王思琪冷嘁一聲,不分給他一個眼神就上了馬車。
郊外的宅邸中,王堯帶着燕冰清的确去拜訪了狀元郎。
狀元郎的爺爺跟王堯是老友,二人多年未見,再次相聚兩個人皆紅了眼。
“老王啊!
你堂堂丞相怎麼來我這兒了?
”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,穿着素淨的灰色棉衣匆忙迎他倆進屋。
王堯眼角擠出了笑紋,“老李,瞧你這話說的!
孫子考上狀元就揶揄起我來了?
”
燕冰清嘴甜地說:“李爺爺好。
”
“你好!
”
“這是你孫女冰清吧!
長得真是漂亮,嘴也甜……唉,思琪的事我也聽說了,燕長河真是該死啊。
”老李雙手背後,絮絮叨叨地為老友打抱不平。
燕冰清看着老李的面相,莞爾一笑,他額高眉長,臉寬眼咪是标準的壽星公面相,絕對會長壽。
“别提了,善惡終有報!
燕長河不會有好下場!
咱們說點高興的,你孫子怎麼樣了?
”王堯坐在考究的棋桌前。
而燕冰清捧着小臉,坐在火爐子前看他們下棋。
老李低低地笑了,“怎麼?
你想親自把關當月老,讓我孫子跟冰清……”
“滾一邊去,我孫女的夫婿是誰你知道嗎?
可顯赫了!
”王堯驕傲地揚揚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