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6章
蘇堇擡眸,恰好對上了顧知珩的深邃的眼眸。
倆人對視之後,蘇堇又低下頭不說話。
她暗自握拳,指甲都快嵌進肉裡。
果然,沈悅每次出事的時候,顧知珩永遠都是那個最先到的。
由此可見顧知珩對沈悅的重視程度。
不過,這件事情跟她無關,蘇堇低下頭,打算就假裝和顧知珩不認識,就這麼走出去算了。
結果,人走到門口,顧知珩就跟一堵人牆一般擋在她的面前。
蘇堇往左,顧知珩也往左。
蘇堇往右,顧知珩也往右。
蘇堇無奈了,隻能擡眸對上男人陰鸷的目光,眼神鑒定地解釋道:“顧知珩,沈悅的死跟我沒有關系。
”
顧知珩沒說話。
隻是盯着蘇堇的目光死氣沉沉。
他會相信嗎?
蘇堇也不确定。
但是這件事,确實跟她沒關系。
相反,她才是受害者。
蘇堇手上和膝蓋上的傷口還略微傳來一陣疼痛,她皺眉,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自己分明是受害者,她解釋個毛?
身邊的喬恩認為此時的顧知珩在故意為難蘇堇,肚子裡的一股氣一下子就直沖天靈感:“小堇,你跟這種人解釋什麼?
他就是個瞎子,還不分青紅皂白!
”
顧知珩充滿殺氣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喬恩:“這沒你說話的份!
滾出去!
”
喬恩更氣了:“我滾?
我是蘇堇的好姐妹,要滾的是你!
”喬恩一激動,直接蘭花指都伸出來了,“你都跟小堇離婚了還在這裡堵着她幹什麼?
想為難她先過了我這一關!
”
顧知珩本就沉重的心情瞬間更加暴躁,就跟火山爆發似的受不住了,他上前一步,一把揪住了喬恩的衣領,揮起拳頭就要砸在喬恩的臉上!
喬恩一個弱不禁風的大母0被吓傻,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躲隻好雙手捂住臉希望這一拳下去别毀容了。
“顧總!
”警察過來一把将顧知珩的拳頭給截住。
畢竟是警察,身手這一塊完全夠用,顧知珩的拳頭沒能落下來。
“顧總,您消消氣!
聽我說行嗎?
這件事确實跟蘇小姐沒關系,是沈悅開着車想撞蘇小姐和她的朋友,結果失誤了撞破護欄掉了下去才喪命!
蘇小姐的朋友現在人還在醫院搶救昏迷不醒呢!
”
聞言,顧知珩看了眼蘇堇。
“你朋友?
又是你哪個朋友?
”顧知珩笑了,“你怎麼到處都是朋友,走到哪都有為你說話,為你赴湯蹈火的男人?
”
這一句,就跟掀翻了十年的老陳醋那般,酸味大得一旁的喬恩都聞到了。
顧知珩松開了喬恩,問一邊的警察:“需要我做什麼。
沈悅是孤兒,從小在孤兒院長大,沒有爸媽。
隻能我來替她辦這些手續。
”
警察小哥這才松了一口氣:“啊,原來您是幫沈悅處理後事的啊,您來簽個字吧,簽了字我們也方便結案了。
”
“嗯。
”顧知珩點頭。
喬恩笑了一聲,量這個顧知珩現在也不能拿蘇堇怎麼辦!
就這樣,蘇堇和喬恩準備離開了。
擦肩而過的瞬間,喬恩想到了什麼,回頭對顧知珩陰陽怪氣地說:“顧總啊,簽完字趕緊去醫院吧,要是你車技夠好沒準能見到沈悅的屍體,看看她最後一面。
”
顧知珩渾身一個激靈,仿佛感受到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,渾身都是刺骨的寒涼。
蘇堇嘴角抽搐了一下,喬恩真是為自己出氣命都不想要了?
蘇堇扯了扯喬恩的衣角:“行啦,走吧!
”
“哼,你怕他做什麼?
就在警察局門口,他還能把咱倆給刀了?
小堇你的朋友現在人還在醫院昏迷,要我說你都應該訛詐他一筆醫藥費!
簡直太便宜他了!
”
蘇堇就差伸手去捂喬恩的嘴巴了。
“你快别說了,閉嘴!
”蘇堇拽着喬恩上了車。
“你攔着我做什麼?
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氣死顧知哼的好機會!
過了這村沒這店了!
”
蘇堇深呼吸,有點無奈地對喬恩說:“顧知珩有多在乎沈悅人盡皆知,就算是她活該吧,自己挂了,但眼下死者為大!
你一直拿沈悅刺激他,就不怕你在你的圈子裡面被他針對,混不下去?
以我對他的了解,他那個人小心眼,最記仇了!
”
喬恩仍舊一副不服氣的樣子:“我不怕他,大不了同歸于盡!
”
“行了,惹不起咱躲得起,你可别給自己找麻煩啊。
”
喬恩嘿嘿地笑了:“我就知道你擔心姐妹,放心了,顧知珩再牛逼,手也伸不到我這裡來。
”
此時的顧知珩在警方提供的表格上簽了字,然後随手将黑色簽字筆一丢。
一臉的沉重和無奈。
“您,節哀。
”警察小哥說了這麼一句,看了看顧知珩的臉色。
他似乎完全沒聽見警察在說什麼,面無表情地将雙手抄進褲兜裡,推門走了出去。
上車,系安全帶,準備前往醫院。
就如喬恩說的,如果及時,不堵車,也許還能看見沈悅最後一眼。
但結果就是,市中心大堵特堵。
知道肯定來不及了,顧知珩将車子停在了路邊。
他掏出煙盒,點了一根又又一根。
不一會,趙吏沿着路邊走過來了,手裡捧着一個壇子,因為太沉,差點怼到顧知珩的臉上。
“顧總,沈悅的骨灰。
”
顧知珩:“……”
還真就是,一眼都見不着?
顧知珩看了看那壇子,笑出了聲。
“顧、顧爺?
您别吓唬我啊……”
“沒有。
”顧知珩把最後一根煙掐滅,然後對捧着壇子的趙吏說:“揚了吧。
”
趙吏一臉懵逼:“揚……揚哪啊?
”
顧知珩指了指橋邊,北海之上。
“海裡。
”
趙吏猶豫了一下:“顧總,要不,把她跟江權葬在一起吧?
生前他們畢竟……”
“不必。
”顧知珩盯着那骨灰,露出一抹戲谑又厭惡的笑,“她還不配躺在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身邊。
”
“哦。
”就這樣,趙吏站在北海上的大橋邊,帶着白手套将骨灰給灑了下去。
顧知珩站在一旁,靜靜地看着。
突然,他的頭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,他扶着欄杆,晃了晃身子。
“顧爺?
你、你怎麼了?
”
顧知珩想說話,但發現一個字都吐不出來,最終眼前一黑,“啪唧”一聲暈倒在了地上……